“的確,那曾是我天生的克星,當我還是黑暗一族的成員的時候,的確無法抵禦這樣的力量,但是你的聖光摧毀了我不死的身體,卻也同時淨化了我的靈魂,在偉大德魯伊的幫助下,我經過淨化的靈魂得到了永生。”安德烈慶幸的說道。
“那麽你應該感謝我,如果你還有其他的朋友嫌自己活得太長太苦的話,我也可以勉為其勞再辛苦一次。”王然壞笑著說道,佛門普渡眾生,自己這也算是普渡眾生吧。
“不是每一個血族都有這樣的好運,你可能並不知道,血族擁有世界上最頑強的生命力,沒有人能知道我們能活多久,如果願意的話,那也許會是不死的生命,但我們的靈魂卻異常脆弱,沒有人象我們一樣脆弱,失去了不死的肉體,我們的靈魂也會瞬間消失在無垠的宇宙,也許我們本來就不屬於這個世界,所以才會擁有如此奇怪的生命。”安德烈似乎自言自語的說道。
“可是,你還活著,或者說你的靈魂還活著,為什麽他們的靈魂不能得到淨化?我是很願意幫助你們這些迷途的羔羊的。”王然偉大的自語。
“那可能是因為我還保留著幼年時最純真的記憶,你的聖光和教廷的不同,教廷擁有的是毀滅的力量,那裏麵充滿了仇恨,會徹底毀滅我們的肉體和靈魂從某種意義上講,教廷的力量比我們更加邪惡,雖然我們會奪走人類的生機,卻同時給予他們另一種永恒強大而且理智的生命,令人類擺脫死亡的威脅。
而你的聖光很奇特,和我們的力量有些相似之處,我們在奪走人類靈魂的同時賦予他們不死的身體,你在摧毀我身體的同時也給了我嶄新的靈魂,也許才是真正聖潔的力量,生命最本源的力量,雖然對我們的身體有著可怕的傷害,卻能令我們的靈魂得到完全的淨化,並在德魯伊的大地祝福下得到新的生命,當然前提是我們必須在內心深處保留著所有生物共有的最單純的記憶。”安德烈緩緩的說道。顯然,他對此也不是非常的肯定,但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的解釋。
王然認為他的解釋很合理,如果每一個喪生在自己靈丹真氣下的黑暗一族都能得到經過淨化的靈魂,那麽今晚出現在這裏的必定不些安德烈一人,所有在高原上失去生命的黑暗騎士都會騎著戰馬出現在平靜的武神城,可憐的陰陽師一定會被他人斬成肉泥。想到陰陽師,王然放眼望去,那家夥居然還沒死,伏在地上苦苦的掙紮,真是一個頑強的妖魔。
被他稱讚不是壞事,但被他把自己的靈丹真氣提高到一個和血族同等的高度,王然隻能苦笑:“這麽說來,我其實並沒有真正殺掉你,反而讓你獲得了重生。”
安德烈再次露出他特有的笑容,迷人的笑臉下隱隱的淺淺的陰邪:“不死的血族,尊貴的黑暗議員已經死了,重生的是一個重新張開雙眼看透世事的靈魂,我想我應該象您表達最誠摯的謝意。”安德烈單手撫胸深深的鞠了一躬。
王然受之無愧,得意又無不失落的說道:“可惜祈可不在身邊,真應該讓她看看我是一個多麽純潔無瑕的人,連邪惡的吸血鬼在我的身上都能得到如此純淨的靈魂,並能獲得嶄新的生命,她對我的看法全是誤解,事實上我沒有因為寧遠飛有一點改變,還和以前一樣直率純結。”
安德烈連忙說道:“我想您誤會了,我想真正令我獲得重生不止是因為您的緣故,你僅僅是淨化了我的靈魂,如果沒有德魯伊的大地祝福,我依然會象塵土一樣消失在廣袤的大地,而真正令我以生命的形態出現在你麵前的是這把神奇的靈弓,當我從朦朧中蘇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置身於靈弓之中,四周全是潔白的聖光,就象置身於一座巨大的冰雪城堡一樣,靈弓中蘊含著世上最純潔的氣息,可以淨化世間的一切,內心所有的貪婪邪欲在它的光芒下都會煙消雲散,變得和天使一樣美麗。”
王然失笑道:“天使一樣的美麗,真可惜,雖然我沒有見過真正的天使,可是也知道傳說那是一些麵容俊俏身著白袍背後長著可愛小翅膀的家夥吧,好象天使和你的外形相差甚遠吧,你現在的樣子,說實話還不比你以前。”
安德烈痛苦的說道:“這都是因為鮮血,在您的身上有一道奇異的血液,擁有無盡的邪力,這道血液讓我擺脫了靈弓的束縛,也改變了我的樣子,讓我再次擁有強大的力量,值得慶幸的是,我的靈魂並沒有改變。”王然對他的話感懷疑。
“奇異的血液?”王然記起陰陽師的利爪幾乎刺入自己的身體,那時曾聽見一聲碎裂的輕響,難道受傷了嗎?王然伸手入懷,感覺到一絲輕輕的傷痛,陰陽師的指間還是刺破了他的皮膚,留下下道淺淺的傷痕,在傷痕以外,王然觸到一片冰涼的碎片,拿出看時,原來是幾塊紅色透明的薄薄晶片,宛如一片片無暇的紅色水晶。
“這是什麽?”王然凝視著手中的晶片,過了很久才想起,這是從鳴崖九幽陰煞大陣中得來的陣引――以鳴崖自身精血凝結而成的凝血珠。而現在,碎裂的凝血珠已經通過自己的血液融入自己的身體,和自己的血液一起在體內流動,充斥在全身的每一個部位,再也無分彼此。
鳴崖臨終血施用血爆之術,一身功力怨氣全部聚集其中,又在陰煞大陣中凝聚上百年極陰邪氣,自然絕非凡品,記得鬼巫之王曾經也對這粒血珠大感興趣,想靠其中的邪力恢複自身魔力,卻因為自己破去陣法沒有得逞,那時不知道凝血珠有什麽有用處便帶在身上,後來也忘了還給鳴崖,沒想到最後卻被吸血鬼撿了個便宜。
“原來是這樣!”王然有些失望:“不管怎麽說,難道這不是我靈弓嗎,你所說的那道可以消除內心所有貪念邪欲的聖潔光芒,不也是我的靈丹真氣嗎?你能有今天全是我的功勞,如果沒有我的靈弓,你充其量也就是一個孤魂野鬼罷了。”話雖然這麽說,心裏卻有些懷疑:如今的靈弓顯然已經和安德烈建立起親密的聯係,自己還以象以前那麽操控自如嗎?
身受重傷的陰陽師象受傷的野獸般伏在地上,他的雙手再次從斷處長處,卻再也看不到那種幽藍冷峻的光芒,也沒有了死亡的冰寒,他的再生能力也就僅此而已,無論多強的身體,再遭受到這麽之次強烈的打擊之後,也不會再有多少活力。他的身體微微的起伏,突然起身躍向院牆。
極度的痛苦令他恢複了一點意識,將他的靈魂從迷失的深淵拖回人世,他不知道安德烈到底是什麽,隻知道那是和式神一樣的超自然生物,甚至是比式神還要可怕的邪靈,以他的能力根本不是安德烈的對手,除了逃走,他再沒有其他的選擇,連同歸於盡都成為妄想。
王然沒想到陰陽師重傷之下還能有這麽好的爆發力,看他伏在地上的樣子以為不過是臨死前的垂死掙紮罷了,沒料到他會突然逃跑,眼看他已經躍上高牆,這時短刀還落在地上手無寸鐵,以他的凡人的身體還無法追上妖魔蓄勢已久的速度。心念稍動之下元神出竅,正要追出,才驀想起幻境中連靈丹真氣都無法運轉,就算追上也於事無補。
“想逃嗎?嘿嘿嘿嘿……”安德烈發出陰沉的笑聲,身形晃了一晃突然消失不見,靈弓也跟著平空消失,王然眼前一花,靈弓回到了元神手中。彌漫在空氣中的紅霧匯集成細細的一線,從天地間迅速融入靈弓之中,夜色裏再看不到那血一般的腥紅,而以前潔白的弓身卻同時變得似鮮血一樣的紅,又象水晶一樣的透明,閃動著紅寶石般的光芒,隻有弓弦還保留著以往的晶瑩潔白鱗光點點。
王然下意識的拉動弓弦,弓身輕顫,激出一圈紅色的光波,雖然沒有半點靈丹真氣,弓弦卻發出清脆的鳴響,一團紅霧包裹著一支潔白的長箭疾射陽陽師身後,象撕破夜色的流星,快得讓人難以想象。
在箭尖觸及到陰陽師後背的那一瞬,潔白長箭猛的從中爆開,閃耀出一片白色的星光,安德烈血紅的身影出現白色刺眼的星光當中,象是籠罩在聖潔光芒處的天使,當然,他的外形和天使還是有很大差別的。兩隻尖銳的利爪突然出開陰陽師的背後,毫無遲滯撕開他的背心,安德烈的身體一閃再次消失不見,當他重新現出身形的時候,已經到了陰陽師的麵前,他穿過了陰陽師的身體,雙手象鋒利的刀片一樣切過陰陽師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