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飛笑道:“我早就知道了。”

林七萬分驚訝:“你怎麽知道,難道你又練成了什麽佛門玄功?”想想又覺得不大可能,這類靈識之術通常極耗真元,別說寧遠飛修為不夠,就算有這修為,也不可能施展得如此輕鬆自如。

寧遠飛伸開手指,指尖上麵沾滿了灰塵,指著鎖孔說道:“長期有人居住的房屋,鎖孔上不可能有這麽多灰塵,更不可能這麽均勻,你仔細看看。林七細看他的手指,果然說得沒錯,除了鎖心一圈,其他地方的灰塵非常均勻。

祈可看了一眼方欣:“過幾天就要開學了,難道她回學校了?”

方欣道:“如果去學校的話早就該到了,為什麽她老不接電話?她表姐的電話也打不通,我看應該不會,還是進去看看再說,大概會有答案。”

葉飛一本正經的說道:“私闖民宅是違法行為。”

祈可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那你說怎麽辦?”

葉飛遲疑了一下:“等我去搞張搜查令。”

王然手中運起暗勁,門鎖“喀喀”輕響,房門應聲而開。“要麽你動作快一點,在我們離開之前搞來張搜查令,要麽你就老老實實站在門前望風。”王然快步走入房內,其他幾人沒有絲毫猶豫,緊跟在他的身後。

葉飛僅僅猶豫了一秒鍾,迅速竄入室內,朝身後上下左右張望幾眼,輕輕關上房門。

象大多數中產階級家庭一樣,徐家的居室整潔而雅致,室內空氣有些渾濁,其中透著淡淡的書香,大寶一進屋就迫不及待的推開正麵的房門,立即被裏麵的情景所吸引,情不自禁的走進房去。那是徐家的書房,但吸引大寶的並不是四書五經諸子百家,而是櫥窗內幾排形態拙樸的陶俑。長白山真君洞府收藏頗豐,大寶自幼耳濡目染自然見識不凡,隻一眼就看出這些陶俑無一不是漢唐精品,常人難得一見,就是真君洞府內也很難出這樣豐富的收藏。

“大寶,你在幹什麽?”王然厲聲喝道。

“隨便看看,我隨便看看。”大寶極不情願的把正往懷中揣了一半的陶俑放回原處,佯佯退出門外,卻還不時回頭貪婪的望去,直到王然一把拉上房門才不心有不甘的扭過頭來,一臉道不盡的遺憾。

方欣和徐悠輕車熟路徑直走入徐悠的臥室,就好象她已經來過多次一樣,而事實上,她們都是第一次來到徐家,大概女孩們對同性的臥房都有著本能的敏感和好奇,根本無須指引,便象回到自己家一樣的熟悉。

林七敏銳的目光在室內四處打量,過了一會兒說道:“你剛才的判斷沒有錯,從房間裏的情況來看,應該也是很久沒有人住過。”說完目光停留在地板,“不過有人走動過的痕跡,時間不會太長,好象跟我們一樣也在找什麽東西,或者是找人。”

寧遠飛道:“也是從灰塵看出來的吧。”

林七點點頭:“你也看出來了。”

寧遠飛笑道:“沒有,地板上這麽細微的差別我看不出來,不象門外鎖眼伸手一摸就知道,跟我們說句實話,你以前是不是幹過梁上君子的勾當?”

林七玩尷尬的抹了把汗,勉強笑道:“生活所迫,生活所迫。”心中卻對寧遠飛的話感到懷疑,能注意到那種細微之處的人,怎麽會忽略地板上的痕跡,明明經驗比我還要豐富,為什麽偏偏反過來問我?

方欣和祈可這時走出徐悠的臥室,懷中各自抱著一大堆相冊:“反正來都來了,看樣子也找不到什麽人,看看照片歇會兒吧。”女孩子就是這樣,永遠不會放過窺探他人隱私的機會,對自己的閨房秘友尤其不會放過。

王然抽過一本相冊隨手翻了翻,看見徐悠撓首弄姿的嬌俏模樣,比生活中所見還要大膽奔放,說道:“我知道徐悠一向有點自戀,卻沒想到自戀到這種程度。”

大寶小心的翻動相冊,目光依次從畫麵上掃過,一頁都不肯錯過,甚至有時還會仔細檢查相冊中間有無夾層,眾人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麽認真的樣子,都大感驚訝,過了一會才聽大寶略帶遺憾的說道:“我聽說自戀的女孩都有拍寫真集的興趣,為什麽一張都沒有。”

“為什麽不早說,害我白白浪費時間。”王然趕忙把手中的相冊扔到一旁,從祈可手中奪過其他的幾冊,迫不及待的翻看。

祈可翻了翻白眼,對方欣說道:“你看,我說得沒錯吧,他都被寧遠飛帶壞了,以前單純的一個人,現在怎麽成了這樣子?”

寧遠飛無辜的分辨:“別什麽事都跟我扯上關係,我雖然口裏時常胡說八道,內心純著呢,你就找不出比我更純的人,他長大了,天性也就慢慢暴露出來,跟我沒關係。”口裏雖然這麽說,卻以比王然更快的速度翻看從方欣手中奪過的相冊。

方欣無奈的搖搖頭:“你們別激動了,就算有也隻供內部人員欣賞,哪能讓你們看到。”

王然失望的放下相冊:“早知道會這樣。”隨即又兩眼發亮低聲問道:“這麽說來你們一定已經看過了,身材怎麽樣?”

方欣和祈可兩人一起轉過身去,再不肯理他。

葉飛的目光停留在王然拋在一旁的相冊上:“咦,真是怪了,她怎麽去過我家的祠堂?難道我們是親戚?”

眾人隨著他的目光望向打開的相冊,果然,畫麵中心是幼時的徐悠,雖然和現在相比有不小的差別,但眉眼之間還是能看到她自信滿滿極度張揚的個性,背麵卻是一座古老的祠堂,紅牆碧瓦掩映在林蔭之間,看上去古老而蒼涼。王然道:“別以為隻有你葉家才有祠堂,天下所有的祠堂都是一個樣子,那該是徐家的祠堂。”

“難道回老家了?”祈可自語道。

“很有可能,也難怪電話一直打不通,看景致徐家的祠堂應該建在群山之中,電話收不到信號很正常。”方欣道。

“那我們出發吧,趁著天色還早夜風涼爽早些動身,看那地方應該風景不錯,正好洗洗這一身塵土,待在這座鬼城市,跟坐牢差不多。”王然起身。

“等我們收拾收拾。”方欣和祈可手忙腳亂的收拾相冊。

“別收拾了,就這樣放著吧。”王然不以為然的說道。

“那萬一方欣回來看見還以為遭了賊呢,不知道會嚇成什麽樣子。”方欣不安的說道。

“她如果沒出什麽事讓我們虛驚一場白為她擔心一回的話,我們也讓她虛驚一場,這樣才公平。”王然說道

“說的也是,我們都快為她急死了,也該讓她著點著急才行,我們走吧。”方欣放下相冊欣欣然朝門外走去,這種事祈可當然也不甘人後,不過為了使現場看起來更有真實感,她不是放,而是扔。

王然走向房門,突然轉身扭頭對方欣和祈可壞笑著說道:“你們先別急,等我們出去以後你們把她寫真集也拿出來,全攤開放在桌上,再挑幾張比較精華的帶走,那樣應該更有真實感,一定能把她急得直哭,嗬嗬嗬嗬。”

祈可作了個鬼臉說道:“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是不是想趁我們不小心把那幾張精華的偷出來欣賞欣賞,才不上你的當。”盡管語氣中對王然極度不屑,腳下卻沒停,興衝衝的跑進徐悠的臥室,方欣有些遲疑,看祈可的興奮神情又有些無奈,隻好跟在她的身後。

過了好一陣,祈可和方欣才吃吃笑著走出房門。“藏好了嗎?”“放心吧,誰也別想偷到手。”“看不出那丫頭身材這麽好,看得我都心動了。”“嘻嘻嘻嘻,難怪你老想吃她豆腐。”兩個女孩小聲的說笑,卻一字不漏的傳入王然的耳朵,聽得內心如螞蟻在爬似的一陣發癢,這根本就是另一種勾引嘛。王然悄悄運氣丹氣,桌上的遙控器徑直飛入他的手中,看看沒有人發現,王然又讓它飛回原處,得意的笑了。

王然鎖好房門,對葉飛說道:“對了,徐悠的老家在哪兒?”

葉飛一臉茫然:“我怎麽會知道。”

王然道:“我當然知道你不知情,這不是正在問你嗎?”

葉飛明白他的意思,痛苦的高呼:“為什麽又是我?”

王然笑道:“誰讓你身份特殊呢,唔,我突然覺得腸胃不太舒服,又想吃點齋了。”

葉飛咬咬牙:“行,算我倒黴,回去我就辭職,這工作根本就不是人幹的,到哪兒都受人欺負。”

“你們是找徐家的人吧?”對麵的房門突然開了,一個中年男子探出頭來問道。

方欣道:“哦,是的,我們是徐悠的同學,請問你知道她去哪兒嗎?”

“他們一家全回老家了。”中年男子擠出門外,他的個兒不高不矮,體形極為壯實,看模樣誠肯忠厚,似乎還帶著點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