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馮小兵躬身就是一個大嘴把子抽過去,同時,惡狠狠的道:“給老子閉嘴,不然現在就殺了你”。
對付惡人,馮小兵有自己的一套,那就是比惡人更惡。顯然這個方法行之有效,幸存的這打手立刻停止了叫喊,還唯恐發出聲響,用雙手狠狠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媽的”,馮小兵扯過那人衣襟,搽幹淨沾染的血汙,然後一瞪眼繼續說到:“為什麽留你這條狗命知道不?”
那打手呆了呆,隨即眼前一亮,恍然大悟道:“知道,知道,少爺,不不,是那不長眼的東西冒犯了神仙,小的給神仙帶路,滅他滿門”。打手仿佛變了個人,而剛才還是能讓他賣命殺人的原主子,現在立馬變成了殺爹仇人般,張嘴就賣了滿門。
馮小兵搖搖頭,此人如自己所料,常年在豪門混飯吃,腦筋倒也活絡,很快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但是那恩將仇報為了私利可以出賣任何人的劣根也同樣根深蒂固深入骨髓。
忍住心中的厭惡,馮小兵一腳將其踢得翻滾出去,喝道:“不要他媽的廢話,帶路吧”。
那打手卻是喜笑顏開,感覺到自己還有用,小命自然保下了,於是一骨碌爬了起來,看都不看地上死去的同伴,點頭哈腰的進入了帶路狗的角色。上路後,打手表功般的將自己了解的情況一五一十全都主動說了出來,但是很快讓馮小兵對那**公豬家的情況知道了個大概。
原來,那公豬居然是城主的私生子,城主看上了一個漂亮的藝妓,礙於身份自然不能娶進門,於是就買了棟宅院私養了起來,在這私房生了個兒子也就是那公豬之後,並無子嗣的城主大喜過望,而這本來的私房地位也就截然不同。雖然還是不能轉為正室,但逐漸也半公開化起來,在這坎大哈城中也不再是個秘密,原先的正房因為沒有子嗣也隻能裝聾作啞。
這樣一來,這本來的私房甚至漸漸超過了正房的地位,而一幹親朋也都雞犬升天,沒用多久,儼然形成了一家外戶豪門,城中的百姓甚至戲稱為外城主府,其春風得意可見一斑。
這一切,都是因為有了這私生子,所以,所有的人無不待其為掌上明珠手心的寶,隻要是這私生子想要的,全宅上下無不視為聖旨一般。這樣一來,這私生子會變成什麽樣的人就可想而知了。
一路上打手的這番話沒有讓馮小兵多奇怪,看那肥豬的表現就能猜到個大概。但是這番話卻是起到了另外一個作用,刀刀對人類社會的認知又豐富了一些,起碼開始認識到,人類確實是完全不同於她們的一種非常複雜的生物。刀刀那依然還在掙紮堅持的心中不禁有了疑問,難道,馮小兵說的確實是正確的?有了疑問就是否定的開始,刀刀心中長期形成的堅定信念並不像她自己想象的那樣牢不可破。
眾人都是有功夫的人,坎大哈城說小不小,但在方向明確的全力奔馳下,很快,目的地,所謂的外城主府就閃現在眼前。
“神仙,前麵就是了”,打手停住了腳步,巴巴的看著馮小兵說到。
馮小兵點了點頭,麵無表情的說到:“嗯,你辛苦了“,馮小兵頓了頓又對小白兔說到:“殺了他”。
“撲通~~~”,那打手軟跪在地,提淚縱橫的哀叫道:“神仙饒命啊,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小兒,一大家子等著小的養活啊,我要是死了,一家老小都活不成了哇。這些壞事都是他們逼著我幹的啊,求神仙開恩哪”,說著,搗蒜一般磕起頭來,額頭都迸出了鮮血,淒涼無比。
小白兔才不會為其所動,右掌一抬白芒一閃,就要將其斃於爪下。
“不要~~”,雪女刀刀忽然大叫起來,對著馮小兵喊道:“他已經反悔求饒,為什麽還要殺他?”
馮小兵冷笑一聲,說到:“反悔?這種人根本不知道什麽是後悔,這邊放了他,他那邊就會去通風報信邀功請賞你信不信?”
刀刀一愣,而那打手卻是大叫起來:“不會,絕對不會,神仙,老大,我保證,隻要您饒了我這條狗命,我現在就回家去,再也不出來幹壞事了,否則,天打五雷轟,死後下十八層獸域”,打手一臉無比的真誠,滿麵涕淚和著鮮血詛咒發誓道。
刀刀的神情忽然也堅定起來,說到:“馮小兵,你剛才說殺就是救,那現在這個人死了,家裏人就會餓死,而且他保證不再幹壞事,你為什麽要殺他?可恨,剛才我差點都相信你了,原來,你說的都是假的,殺就是殺,救就是救,你要殺了他,就先殺了我吧”,仿佛又找回了自信,刀刀眼中重新翻起了神采,閃身擋在了打手的麵前。
馮小兵一陣頭大,自己還是低估了她們信仰的力量,多年的桎梏哪裏能這麽簡單就在自己幾句話中破除的。不過,也好,就讓她再接受一次實景教育好了。
“行,聽你的,老子放了他,不過,如果他真的去通風報信你不要再攔著我,老子不喜歡”,馮小兵忽然笑了起來,對刀刀說到。
刀刀一愣,顯然沒有想到馮小兵這次居然如此容易就被自己說服,而打手卻是大喜過望,叫喊道:“不會不會的,我馬上就離開坎大哈,再也不回來了”。
馮小兵忍住心中的厭惡,揮揮手示意打手滾蛋,打手果然回頭向來路跑去,看上去真的要痛改前非,與不堪過往訣別的架勢。
看著打手消失在街角,馮小兵看了看一臉欣慰的刀刀,笑了笑,說到:“跟我來,我帶你們看場好戲”。說完,當先向打手消失的方向飛躍而去。
刀刀急道:“你,你答應我放過他的”,馮小兵沒有回頭,揮了揮手示意跟上,小白兔拉著刀刀,迅速跟了上來。
馮小兵三人有如傳說中的武林高手般,在路旁房脊上輕鬆縱躍著,很快,那名飛奔的打手出現在眾人視野。
隻見那名打手狂奔了一段,忽然停下來鬼鬼祟祟回頭看了看,隨即改變方向,向另外一條路跑去。
刀刀麵色一變,看著微笑不語看著自己的馮小兵喃喃道:“他,他一定是回自己家去的,一定是”。
馮小兵聳聳肩膀,不置可否,帶著眾人繼續跟在了後麵。
當打手又改變了幾次方向,終於加速直奔向遠處那所大宅院的時候,刀刀已經麵無血色了,打手邁出的每一步,都是在將她腦中的執念硬生生的撕開扯下。
打手拚命地跑著,麵前的宅院還沒有什麽異動,看來,那幾個高手也是忌憚城主大人的威儀還沒有行動,哈哈,這下老子要立大功了。仿佛看到美麗的妖核和誘人的美女在向自己招手,打手大步流星,朱紅色的大門就在眼前了。
“哢嚓~~~”,耳中響起一道輕響,這是他在這個世界聽到的最後一個聲音,隨後迎接他的就是永寂的黑暗。
馮小兵捏著打手的脖子,悄無聲息的閃回到小白兔和刀刀藏身的街角,打手有如死狗般被丟在了刀刀腳下。
而刀刀根本沒有看,茫然看著馮小兵的眼中,全是難以承受的痛苦神色。
哀莫大於心死,單純的幻想總有破滅的一天,信念破滅的痛楚是最難忍受的,刀刀此刻隻想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