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格木家最近有些詭異。
“我聽說他總是在半夜聽見有人在耳邊說話,但打開燈發現沒有人?”虞渺心道這聽起來像是什麽鬼故事一樣,不過在這個世界,這些人不會認為是鬼魂作祟,隻會認為是黑暗魔法。
“是這樣的,您應該看過了我們的報告,”巡邏隊員熱切地說:“希望您幫我們解決這件事,我是奧格木的鄰居,說真的,我也很煩惱……”
格萊街區的範圍並不大,因此兩人很快就到了奧格木家門口。
奧格木家很小,看起來很平凡,是王都郊區一間破舊但是依舊堅固的兩層小樓。
奧格木家隻有奧格木一個人,所以當發生了這樣恐怖的事情之後,奧格木就搬到了他的姑媽家裏,現在房子裏空無一人。
巡邏隊員為虞渺打開門,“他把鑰匙給我了,現在這裏沒有人住……奧格木一般住在二樓。”他邀請虞渺進屋,自己卻站定在門口:“我就在門口守著吧?”
233大笑:“哈哈哈宿主,他害怕了!虧他剛才見到你一臉不高興!”
“可能是因為黑暗魔法確實很恐怖吧?”虞渺也有些期待,她還沒有直麵過黑暗魔法呢,就像是小時候誰都有一個做英雄的夢一樣,她也是做過拯救世界的夢的……好吧,她現在好像正在做這件事。
這個世界的任務就是阻止光明神和黑暗神的神戰……想想都覺得不可能啊!
虞渺的一些救世熱情被澆滅了。
哎,還是先好好活著再說吧。
她上了二樓,頓時明白了為什麽剛才開門的人都沒說奧格木的房間是哪一個,因為隻有一個房間,這亂七八糟的房間就是他的臥室。
滿屋子的衣服堆積在一起,但好在沒有垃圾,隻是掀開那些堆積的衣物,下麵也不過是些凳子桌子,還有一個魚缸,裏麵空****的,虞渺在房間裏轉了一圈,沒發現有什麽異常。
“宿主,”233說:“會不會是奧格木幻聽了?”
“也有可能。”虞渺拿起那件掛在衣架子上的長風衣,突然發現在長風衣後還藏著一幅畫——
深藍色和深青色的背景似乎表示畫麵的時間是傍晚,畫麵上的顏色很沉鬱,但在畫麵的另一邊卻是非常亮眼的白色和金色,能看出來是日出和光明的意思。
就像是一副很普通的畫,在借用日出表達光明必將戰勝黑暗的願望。
是很好的寓意。
但為什麽,看著這幅畫,就像是被什麽盯住了一樣呢……
這裏可沒有什麽貓貓啊。
虞渺心底突然湧起一種強烈的叛逆感:以往的鬼片裏出現這種情形,主角都會轉身,然後就被回頭殺,那如果她偏不轉身呢?
如果她就盯著這畫看會怎麽樣?
233無語:“當然是會被嚇到啊!”
233剛說完,一張扭曲的女人的臉突兀地出現在畫麵上。
她那長到橫亙整個下巴的嘴動了幾下,虞渺讀不懂唇語,233卻被嚇得嚶嚶嚶:“宿主哇啊啊!她說抓住你了!”
好、好醜好恐怖!
虞渺腦子裏一片混亂。
233的嚶嚶叫和恐懼混合在一起,把所有的思緒都卷成一團。
雖然她自己也是做過鬼屋的,但不代表她對這些東西不害怕的!
幾乎是本能,虞渺在瞬間釋放了一個閃亮的光照術,手中的刺藤眨眼間生長起來,眼看著就要刺破那幅畫——
畫麵上扭曲的五官左右各自平移向不同的方向,就像是拚錯了的拚圖在竭力重新拚接。
可即使這樣,隻會把一切都搞得更糟而已。分散的五官各自為政地扭動著,形成更加荒謬恐怖的圖形。
刺藤觸到畫麵的同時,沒有出現意料中的畫布被刺破的聲音,虞渺最後隻聽見了233的警告:“糟糕了宿主!這個黑暗魔法……”
*
失重的感覺隻持續的短短的幾秒,虞渺就發現自己到了一個全新的地方:這是一個看不到盡頭的走廊,每一米左右的地方,牆上都掛著一幅畫,畫與畫之間偶爾有窗戶,外界的陽光從窗戶裏透進來。
233還在嚶嚶嚶:“宿主,我們被拉進畫裏麵了!”
“這裏是畫裏?”
周圍都是陽光,走廊的另一邊看不到盡頭,這一切和畫中一般黑暗一半陽光的場景似乎並不相同,但也相當奇怪:因為每一幅畫都是空白的,什麽也沒有。
虞渺試探著往前跑了一段路,發現走廊的盡頭還是遙遠到不可能到達,反而是自從進到這裏之後的被窺伺感越來越重,就像是,陰冷的感覺已經緊貼在後背,冬天的鐵欄杆碰上了光裸的脊背一樣,驟然寒冷。
她猛地轉身,什麽也沒有。
虞渺催生出一朵決明花握在手中,一邊觀察四周,一邊問233:“我的積分是不是還沒有用完?233,我還能買一張傳送卷軸吧?”
“可以,宿主確認購買嗎?”
虞渺很擔心自己掛在這鬼地方,她的基礎任務早就完成了,要是死在這裏就太不劃算了!“買!”
233快樂地幫虞渺購買了一張卷軸:“宿主,那麽這個世界你將不能再購買任何東西。”
一股寒風從窗外吹來,陽光在瞬間消失了,走廊變得晦暗不明,但虞渺還是在昏暗的光線裏看見了原本空白額每一幅畫上,都出現了同一個人臉。
正是那個把她拉進這幅畫的女人——她在逐漸成型,走廊裏的光線也越來越暗,虞渺用光照術點亮了四周,看見她歪斜的臉和生錯了位置的五官!
心跳聲在沉默裏像是安裝了擴音器一樣大聲,虞渺從女人腳底的地毯裏催生出荊棘,刺破女人的身體。
但是那具身體就像是一張紙一樣,輕而易舉地被刺穿。
然後傷口縫合在一起,變成更醜陋的一張紙。
她是一個紙人!
虞渺雖然學習的主要是自然與生命魔法,但基本的魔法也是會使用的,所以下一刻她就放出一簇火苗來,火舌沿著女人的腿往上躥,她卻沒有表現出痛苦,反而步步逼近:
“坎貝爾,我叫坎貝爾。你叫什麽,我的繼承人?”
“你還是個黑發美人……咯咯咯,”坎貝爾用長在頭頂上的嘴發出恐怖的笑:“很符合我的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