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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黛就勢停步,回身看她:“怎麽了?”
寧檀微微眯了眯眼,說:“你想什麽時候走?”
寧黛一挑眉。
聽這話裏的意思,這是同意放人的訊號吧?
寧黛不想浪費時間,也不想浪費機會,趕緊說:“那當然是越快越好。”
寧檀聞言,臉色立馬沉了幾分。
寧黛看在眼裏,立時在心裏驚叫了聲“哎呀”,弄巧成拙了嗎?
幸而寧檀隻是變臉色,沒有變了口風。
在沉默了一小會兒之後,寧檀重新開口:“過幾天走吧,再幾天便是重陽了。你該留在教內才是。”
寧黛心下一算,倒還真是快至重陽了。
如此,寧黛也不說話,算是默認。
寧檀繼續道:“今年重陽與寒露一道,吃了重陽宴,過了寒露,你再離開也不遲。”
寧黛“噢”了聲,算做答應。
左右也沒幾天時間了,寧黛不打算在一兩天的日子上跟寧檀討價還價,也算是彰顯下她的大度。
而寧黛的合作,總算也讓寧檀剛沉下去的麵色恢複了過來。
頓了頓,寧檀問她:“一人離開?可帶人走?”
寧檀所謂的“人”是教內的人。
而寧黛第一反應,則是她的明月師傅。
是以,很自然的告訴了寧檀:“我就帶明月師傅走。”
寧檀反應了下,反應過來:“是棲靈佛寺那位明月僧人。”
“對,就他。”
寧檀不輕不重地“嗯”了聲。
寧黛就當她這聲算是同意的意思。
不過提到了人,寧黛想起了至今也沒見回到清穀澗的秦義絕,將剛才的事翻篇,寧黛提起秦義絕來:“當初我和秦義絕在棲靈山下分道,至今也沒見秦義絕回來,也沒個消息傳來,派些人出去探探情況吧。”
寧檀說:“稍後我會囑咐人出去探明情況。”
寧黛點點頭,有她這句話,自己也就放心了。
想到過不了幾天自己要出去,哪怕寧檀派出去的人一時探不到情況,自己也是可以去找人的,所以對秦義絕的去向倒也不急。
兩人說完這話後,便沒了別的話說,寧黛留了句讓她好好休息的話,轉身離開。
離開寧檀的住處後,寧黛直奔明月而去,要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他。
明月不似柳輕風,教內沒人看犯人似的看著他,他在清穀澗內可自由行走。
而這段時間,明月最常待的地方,就是寧黛之前領他參觀清穀澗時到的那處僻靜小湖。
他總喜歡在湖邊打坐。
這一打坐,總能從麵朝陽光,一路坐到背靠陽光。
對於僧人的打坐本事,寧黛向來是服氣的。
在確定明月不在他的客房裏待著後,寧黛便第一時間趕到了小湖邊,果真見他又坐在湖邊。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今天的僧人沒有閉目打坐,而是睜眼對著湖麵發呆。
燦金的陽光投射在湖麵,泛出一湖麵粼粼的光,寧黛向湖麵睇了兩眼,除了晃得眼暈,她實在不知道有什麽值得入神。
想到此,寧黛出聲叫醒他:“明月師傅。”
明月快速的抬頭,循著聲看向寧黛,不語先笑。
看著他唇畔被陽光柔和過的笑,寧黛頓了頓腳步,也跟著粲然一笑。
她的笑顏實在動人,讓看著的人不由得跟著心中一動。
你報以世界微笑,世界也還你一個微笑。
“參什麽禪呢,明月師傅。”寧黛走近他,不忘調侃一句。
對於她的調侃,明月已經習以為常,搖搖頭說:“沒有。”
然後轉移話題:“你怎麽過來了,近些日子不是說有事要忙?”
“快忙完了,所以偷個閑。”說到這,寧黛臉上笑容更大,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就將好消息告訴了他:“明月師傅,出發日期定下來了,咱們啊,就寒露之後離開。”
明月聞言,淺笑道:“寒露之後嗎?”
“是啊。”
“那就還沒幾天了。”
“是啊!”寧黛加重語氣,表達著她的激動。
“好。”明月回了聲。
這一聲,既是對得知出發日期的肯定,也是表達著他的歡喜。
與她一道重回中原,好。
寧黛勾勾唇,假裝沒聽見他這聲含著多重意味的‘好’。
然後問他:“哎,明月師傅,行李收拾好了嗎?”
“我沒什麽行李。”
“哦,好像也是。”
“……”
接下來的幾天,寧黛仍一如既往的來找寧檀。
比起之前的時候,把去留問題談妥後,寧檀對寧黛的態度好上不好,再看她時,也沒那麽多冰渣子了。
隻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寧黛的錯覺,寧檀盯著她發呆的次數,似乎越來越多了。
也不知道寧檀是在看些什麽。
寧黛是個敢於有話直接問的人,可她敢問,對方卻不回,也是很無用了。
很快,重陽到了。
重陽節,金秋送爽,丹桂飄香,登高望遠。
同時,也是祭祖的好日子。
在重陽前一天,清穀澗內便熱鬧了起來,重陽祭祖要準備的東西不少,仙一教大本營也跟著重新一番布置。
寧檀經過一段時間的修養,到重陽這天時,已經能夠自如的走動。
姐妹倆並著教內的幾位長老,一同祭了祖。
兩人站在一塊,不熟悉的人,一時還真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哪個是哪個。
看著寧檀慢慢豐腴起來的臉頰,寧黛總算是有了照鏡子的實際感。
白天的重頭戲是祭祖,到了晚上,重頭戲則在篝火大會,和教內的重陽宴上。
每年重陽,仙一教會舉辦篝火大會,上下同慶,場景十分熱鬧。
對於重陽宴,寧黛有不少的記憶,知曉對仙一教而言,是場大活動。
篝火大會和重陽宴在黃昏時分開始,露天舉行,一直持續到夜深。
今年也不例外。
教內諸人一開始還會各坐其位,但隨著一陣推杯換盞後,大家漸漸不再拘泥在原座上,紛紛起身圍到篝火前,在有人起頭後,載歌載舞,場麵可以一度熱鬧到群舞和群歌。
寧黛坐在首座高位,看著底下人又唱又跳,就跟看表演似的,心情也很是美妙。
正欣賞著表演時,坐在她右側的寧檀靠了過來:“敬你一杯,算為你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