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國也被寧黛的瞎猜給驚了,忙道:“不可能吧。”

“你要是能將‘吧’這個字去掉就更好了。”

愛國默了下,然後硬氣的說:“應該不可能,從來沒發生過這種技術差錯。”

寧黛也希望是不可能,於是勉強接受了愛國的說辭。

這麽會兒時間,電梯已經到了底樓。

現在的時間正是下午三四點,陽光還很好。

從樓內走到樓外,感受著陽光和新鮮的空氣,寧黛重重地吐了一口氣,似乎是將在樓裏受的那點兒鬱悶氣都吐了出來。

轉頭看分外安靜的宋銳立,寧黛看不過眼,哥倆好的伸手攬上他的肩:“年輕人,朝氣呢!”

宋銳立瞥著半掛在他肩上的寧黛,送上了一個微笑。

寧黛抿抿唇,拍了拍他肩:“別垂頭喪氣的,總有一天,叫這些人全躺在你腳下,任你踩!”

宋銳立的微笑弧度更大一些。

他搖搖頭,笑道:“我隻是覺得,有點難堪。”

寧黛擰眉,get不了他的點:“難堪什麽?”

宋銳立垂下腦袋,視線低垂著看鞋尖:“不希望你看到這麽糟糕的事。”

他想到來京市前信誓旦旦要她等自己幾年,還保證自己一定很快站穩腳跟,然後接他們來京市,結果才來了不多久,就出了這樣的事。

第一次讓他見識到想象與現實無關,不是所有事都能如他的所願,他的個人力量也非常的薄弱。

簡而言之就是,世界不是圍繞著他轉的。

因為有了這個沉重的認知,他的心情一下子更加頹喪到了崖底。

“我果然還是太幼稚了。”他抬手捂住了眼。

寧黛被他這番頹廢的表現給驚呆了,縮回手站在一旁傻著眼看他。

過了會,寧黛輕聲問:“宋銳立,你沒哭吧?”

宋銳立搖頭,口中漏出了一聲無力的笑:“沒有。”

聲音雖然帶點啞,但確實沒有哭音。

寧黛“哦”了聲,說:“我倒希望你哭了。”

宋銳立終於放下手,疑惑的問:“為什麽?”

“你哭了,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衝冠一怒為了你,把這些弄哭你的人全收拾了!”說完,寧黛覺得這個想法真是太好了,幹脆拍著宋銳立的胳膊說:“宋銳立,你哭個給我看吧。”

宋銳立水潤的眼看著她,沒哭,反而憋不住漏出了一個笑。

“沒讓你笑,讓你哭呢。”

結果宋銳立的笑容反而越大。

寧黛:“……”這小子是在跟她作對吧!

“你哭一個,我就替你收拾他們,什麽厲家,什麽學校,還有你那戰五渣的煞筆舅舅,還有樓上那個辣雞,我全幫你收拾掉,怎麽樣?”

寧黛給出豐厚的條件,隻為了……讓他哭一個看看。

宋銳立抿唇斂住笑意,認真的說:“不。”

“……”

“我現在還沒有能力,但我一定會讓自己變得擁有能力。”

寧黛“嗬嗬”了一聲,不接他這茬。

“我一定會的。”他小聲的說著,目光堅定。

寧黛掃了他眼,伸手取出手機給蘇丞撥電話。

蘇丞接到她電話還頗為意外:“寧小姐和韓總談完了?”

“談個屁。”一提韓響,她心情就不美麗:“晚上一起吃個飯,跟你談點事。”

“晚上不是韓總請你吃飯?”

“吃個屁。我跟你吃。”

蘇丞遲疑了下。

寧黛沒好氣:“怎麽?沒時間,沒空,還是嫌棄,不想跟我吃?”

蘇丞笑道:“寧小姐多想了,我隻是剛跟高律師約了晚飯。不知道寧小姐介不介意多加一個位置?”

“介意!”

“好的。那我放他鴿子。”

此刻就在蘇丞旁邊的高律師橫了他一眼。

兩人很快約好了地點,掛上電話,寧黛示意宋銳立:“走,晚上一起吃飯。”

宋銳立應了下來,寧黛來京市,於情於理都要陪她吃這頓飯,何況他也不想回薄汝培家。

寧黛帶宋銳立去打車的時候,根本不會注意到,有個偷窺狂看到他倆舉止親昵的離開時,那氣的心肝亂顫又恨得要死的模樣。

好不了了,這輩子都好不了了!

寧黛到達餐廳時,蘇丞已經先一步到了,看見寧黛和宋銳立進來,笑著說:“韓總請吃飯,怎麽也該是高檔大餐,寧小姐不去吃,反而陪我來吃私廚小菜,我真不知道是不是該感動。”

“高檔大餐?”寧黛氣的哼哼:“我怕他請我吃沒處理好的河豚。”

蘇丞笑著搖了搖頭,將菜單遞給她。

點完菜等上桌的時候,寧黛對蘇丞說:“我找你談兩樁事。”

蘇丞端正了下坐姿:“你說。”

氣氛一下子嚴肅起來。

“第一件就是宋銳立這事,錄音給我,我來弄,不過人得麻煩你給我找找了。”

蘇丞打斷她:“這件事你沒和韓總談?要是他出麵,這事要不了到明天,保證跟沒事發生過一樣。”

他一說完,便見寧黛的麵色差勁的不行。

“怎麽了?”蘇丞不知道他說錯了什麽。

寧黛能說什麽,說她才剛起了個頭,就沒了下文嗎?

“那辣雞要是願意宋銳立留在薄家,還會有現在的情況?”

蘇丞是個聰明人,見寧黛三句話裏沒一句好話,猜想她和韓響的對話一定是非常不好,於是跳過了韓響這條捷徑。

寧黛在讓蘇丞錄音前就已經有了她的計劃,不過不必要詳說,反正她確保能把這件事搞定。

所以重點是她要談的第二件事。

“我想把家裏現有的固定資產處理一下,在京市買套房。”

話一出,蘇丞和宋銳立齊齊看向她,眼神都顯露著驚訝。

她回了宋銳立一眼,道:“你放心啊,我不動你們兄弟倆那份,我指的是我自己能動的那份。”

宋銳立並不是怕她會動自己該要繼承的遺產,而是她說要在京市買房這事。

就連蘇丞都不確定的問她:“賣房買房,你可就再不是那個能揮霍小錢的房姐了。”

他們生活的城市的房價雖然也不低,但仍不及京市。

寧黛聳肩:“那得問宋銳立,看他還願不願意待在京市,還是跟我回去。”

宋銳立沒想到問題的關鍵點竟到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