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暗花明又一村。
上官清的眼睛變得很亮很亮,像是久處沙漠的人找到了甘露,滿心滿眼都被這一句話砸暈。
“聖女……”
上官清聲音帶著一絲暗含的迫不及待,似乎已經想象到以後的美好畫麵。
時蕪身形詭魅,上一瞬間還在眾人麵前,再睜眼,已經悄無聲息地落在上官清背後。
手中的劍抵著上官清的脊背。
隨時都能貫穿致命。
“五皇子,弑君篡位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哦。”
上官清過於著急,想要轉頭和時蕪說一些什麽,因為用力,劍入肉三分,痛意慢慢湧現。
“別動,刀劍可是不長眼。”
時蕪好心提醒,語氣裏跌跌宕宕,帶著幾分驚心動魄的媚意。
周身的雨水因為內力的作用,絲毫不敢沾染上女子的身體。
“聖女,你這是什麽意思?”
上官清滿心歡喜,以為聖女是來拯救自己,為自己開創盛世,卻沒想到她是來要自己命的惡鬼。
“要你命的意思哦。”
劍刃順著時蕪的力量向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挑斷了上官清的腳筋。
撕心裂肺的痛呼聲響徹雲霄。
“時蕪,你敢!”
時蕪的腳慢悠悠踩上上官清的脊背,稍稍加了幾分力量,就讓上官清被迫低頭,直直朝著皇帝的方向叩拜。
“皇上,我們魔教這次可是助人為樂了哦。”
皇帝才恍若初醒的反應歸來,連忙點頭,“自然,聖女和魔教是朕的救命恩人,朕一定銘記在心。”
“既然如此,那我就好人做到底。”
微微側身,給了左護法一個眼神,無數魔教的子弟從天而降,包圍住上官清帶來的暗衛。
等待時蕪發號指令。
紅唇輕啟,一瞬間無數道內力湧現。
“殺。”
“是,聖女。”
場麵重新變得混亂起來,血光四濺,魔教的子弟個個驍勇善戰,而且配合度極高,很快就將上官清帶來的暗衛殺死殆盡。
時蕪站在原地沒動,隔著人群和馬背上的上官辭淵遙遙相望。
自從時蕪出現,上官辭淵沒有再說一句話,隻是靜靜的看著。
鮮血伴隨著雨水滲入周圍的泥土,見證著這場精彩至極的紛亂。
“不,這不是真的。”
上官清的雙腿已經廢掉,跪倒在地上,一臉驚慌的看著周圍的屍體,怒吼道。
怎麽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他明明做了最充分的準備,明明一切就快要得見曙光。
為什麽魔教要來橫插一腳。
他恨。
不,他不相信!
上官清拚盡全力站起來,瘋狂地往外逃跑。
時蕪見狀,揚起微微笑意,一揮衣袖,一股颶風將上官清卷起,落在皇帝腳邊,穩穩地壓製。
上官清還想掙紮,卻根本抵擋不住強大的內力,隻能匍匐在地,任由別人踐踏。
看著上官清一副屈辱的樣子。
時蕪腦海隱隱作痛,似乎是原主的感情還未消耗殆盡。
上輩子,她也是這般孤立無援。
絕望至極吧。
這輩子,算是為原主報仇了,上官清的餘生都不會好過。
時蕪來無影去無蹤,讓左護法善後,就轉身離開了這裏。
還未走到狩獵場的邊緣,就被一隻橫空出世的手攔下。
時蕪沒有轉身,隻是低頭看著腳下的路。
“攝政王,這是什麽意思?”
上官辭淵看著時蕪沒有轉身的意思,歎了口氣,抬起腳,走到時蕪麵前。
看著眼前毛茸茸的頭頂,心裏的怨氣消失得一幹二淨。
“蕪蕪看見我,都不打個招呼,就走了嗎?”
帶著一絲哀怨的語氣,就像在低頭服軟一般。
時蕪還是沒有抬頭,也沒有說話,空氣安靜至極。
上官辭淵有些惱怒,伸手勾起了時蕪的下巴,卻沒了動作。
那雙桃花眼微微勾起,暗含媚意,瞳孔漆黑烏亮,可此刻眼裏沒有一絲情緒,淡漠到可怕。
兩個人的視線碰撞,有什麽情緒轉瞬即逝。
上官辭淵沒懂。
“攝政王找我有事情嗎?”
就像是對待陌生人的發問,不摻雜一絲感情。
“蕪蕪?”
時蕪歪了歪頭,似乎在等待上官辭淵的話。
滿腔質問,上官辭淵卻發現怎麽也說不出口,隻能看著眼前的女子,眼裏帶上一絲不自知的哀求。
他該站在什麽角度,他該有什麽身份去問。
他又該問一些什麽呢?
“既然沒事,我就先離開了。”
時蕪轉頭沒有一絲留念的離開,就像是決絕的現場,甚至連一句多餘的解釋都吝嗇。
她不喜歡自己了嗎?
不可能,明明不是這樣的。
似乎是察覺到時蕪真的要離開,上官辭淵猛地抓住時蕪的手腕。
時蕪沒有停下腳步,沒有轉身,也沒有甩開上官辭淵的手,依舊是淡淡的語氣:“鬆手。”
“蕪蕪。”
上官辭淵沒有放手,隻是更緊地握住時蕪的手腕,“蕪蕪,你怎麽了?為什麽會這樣,明明,明明之前不是的。”
"嗯。"
時蕪沒有任何猶豫地回答,“攝政王若是沒有其他事情,請讓一讓,我還有事情要做。”
說完,時蕪抽出自己的手,轉身繼續往前走。
不願作過多的解釋。
仿佛一切都是上官辭淵一個人的獨角戲。
上官辭淵沒想到時蕪會這樣對自己,心中一陣鈍疼,腳步遲遲未動,卻心如刀割。
這種感覺很陌生。
就在剛才的一瞬間,腦海裏好像有些畫麵一閃而逝,上官辭淵甚至產生了一個錯覺,好像時蕪就是他的,隻是他一個人的。
這種想法一旦萌芽就迅速滋長,一發不可收拾。
如果他不是上官辭淵,而她不是時蕪。
不。
他本來就不是上官辭淵。
頭疼欲裂,似乎有些東西想要迫不及待地跑出來。
時蕪轉身離開之後,直接回了魔教,安靜倚靠在**,眼神空洞。
明明是正常的反應。
怎麽,自己的心卻密密麻麻泛起疼痛。
【宿主,你不是喜歡反派嗎?怎麽要這樣對他。】
001把時蕪走後,反派頭疼欲裂,好像寒毒發作的事情告訴了時蕪。
空氣寂靜了幾分。
時蕪的聲音才慢慢響起,就像夢境裏傳來的一樣。
“小一,因為我也分不清楚,他究竟是不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