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蕪一隻手輕飄飄地抬起,直接掀翻了桌子,飯菜夾雜著湯料撒在對麵的顧家父子身上。
劈裏啪啦碎了一地。
精致的服裝和造型毀於一旦。
顧山緊緊盯著時蕪,看不出喜怒,倒是顧風耐不住這般羞辱,怒目而視,直接站了起來,手指顫抖著指著時蕪。
“你個潑婦,想搞什麽花樣?”
顧風的手指上還在滴著湯汁,時蕪有些嫌棄地後退一步。
時鬆也被自家女兒的彪悍震驚到,久久沒有說話。
時蕪手中的叉子在指尖轉了一個圈,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手腕稍稍用力,叉子直接射向對麵的顧風。
插在顧風的虎口處,血肉隱約可見。
顧風因為疼痛縮回了手,不知是因為疼,還是因為氣,嗓子發不出聲音。
顧山不愧是老狐狸,兒子都成這樣了,此刻還能心平氣和的對話。
“你們時家這是這是什麽意思,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
時鬆也聽出了顧山話裏的冷意,終於回過神,不解的看著時蕪,“小蕪,怎麽發這麽大脾氣,你把我們時家置於何地?”
時蕪低著頭,一言不發。
顧風此刻恨不得折磨死這個女人,冷哼道,“不把我們顧家放在眼裏唄。”
時蕪聽到這話猛的抬頭,瞳孔都泛著紅,時鬆看著自家女兒眼底的淚光,指責的話憋在嘴邊,氣氛安靜下來。
時蕪的嗓音裏帶著顫抖和質問。
“是我們不把你顧家放在眼裏,還是你們顧家不把我們時家放在眼裏?”
顧風還沒聽懂時蕪話裏的意思,冷笑道,“你眾目睽睽之下掀的桌子,我們冤你了嗎?”
聽到這裏,時蕪眼角的淚終於落下,帶著破碎的美麗,令人心生憐憫。
“你還記得你的孩子嗎?”
此話一出,顧風變了眼神,帶上一絲慌張,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什麽意思?”
“你知道姐姐有多喜歡你嗎?每一個夜深人靜的晚上,她一個人給那個孩子祈福,而你呢?恐怕都忘了自己在那個溫柔鄉吧。”
“我答應過姐姐,絕不會搶她喜歡的人,她現在犯了錯,你們顧家卻趁機要拋棄她選擇我,難道我們時家的女兒都是你們的妻子嗎?任由你們踐踏。”
最後幾個字,時蕪幾乎嘶吼出聲,字字泣血。
說完這些,時蕪扭頭看著時鬆,眼底都是失望。
“爸爸,難道我和姐姐都是你聯姻的工具嗎?我難道不是你的親生女兒嗎?你就眼睜睜把我送進火坑對嗎?”
空氣中安靜到能聽見針落的聲音。
管家和保姆待在一旁不敢出聲,時蕪嘲諷地笑了笑,轉身上樓消失。
時鬆失魂落魄,盯著時蕪的背影久久沒有回神。
自己真的是錯了嗎?可是,這個家一直是自己在支撐,顧家雖不是一個好的歸宿,卻能保她下輩子榮華富貴,況且還能給時家帶來助力,為什麽鬧成這樣。
自己隻是為了時氏的榮耀。
他沒有錯。
說服好自己,時鬆看著對麵狼狽的父子倆,掩飾地咳了咳,“客房有衛生間,我讓保姆把新的衣服送上來,今天我替小女說句抱歉。”
顧山收拾完畢之後,讓顧風先開車回去,自己徑直去了時鬆的書房。
時鬆正在處理文件,聽到門口的動靜,以為是自家女兒,沒想到是顧山。
時蕪躺在**,拿著手機在和顧辭淵聊天,說著剛才發生的事情。
001則是十分崇拜地在宿主腦海裏呐喊,“宿主,你剛才掀桌子的動作也太酷了吧。”
時蕪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一般一般啦。”
手機再度亮起。
小貓:「別擔心,他們猖狂不了多久了。」
還在公司處理事務的顧辭淵,放下手機,繼續處理事務,顧氏已經開始出手打壓辭淵集團,這段時間可謂是風口浪尖。
顧山反手鎖上書房的門,隨意的坐在沙發上,觀察著房間的布局。
時鬆看著眼前的男人,手中的鋼筆停住,“怎麽沒回去?”
顧山看著時鬆,語氣裏帶著一度冷然,“你的寶貝女兒傷我的兒子,你這個父親沒有點表示嗎?”
時鬆笑出聲音,嘴角帶著戲謔,“顧總真會開玩笑,小蕪隻是個孩子罷了,況且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難道你連這點容忍都做不到嗎?”
“嗬!容忍?你知不知道你的寶貝女兒做了些什麽?我兒子的手差點被廢了,說好聽是故意傷人,說得不好聽就是毀了顧家的未來。”
顧山看似對這個兒子全是關懷,眼底卻沒有一絲感情。
時鬆思索片刻,做出讓步,“城西新拿的那塊土地給你。”
顧山沒想到一向摳門的時鬆今天倒是如此大方,給自己帶來了一個小驚喜,誠意雖小,聊勝於無。
“不夠。”
時鬆眉眼淡了淡,“顧山,別得寸進尺。”
“開玩笑的,時總別當真,那兩家的聯姻還算數嗎?”
時鬆點了點頭,“當然,聯姻是一件對兩家都有利的事情,我自然是樂見其成,小蕪那邊,我會想辦法去說。”
說完,時鬆忙著手上的事情,繼續低頭處理,“沒事的話,你快走吧。”
顧山沒動,倒是提起了一件讓兩個人為之色變的事情。
“工廠的貨已經開始找人實驗了。”
時鬆立馬緊張起來,看了眼緊閉的書房門,“不是說不要在公共場合說這些嗎?你嫌活得不夠久嗎?”
顧山雙腿自然交疊,一副悠閑的模樣,“放心,現在還沒有人知道。”
“當然,以後也不會有。”
時鬆懸著的心放下,“老季那個老狐狸怎麽說?”
“還是和以前一起,六二二分成,我們負責這些藥物的販賣和輸送。”
顧山其實不太滿意這個分紅,藥物的研發時顧兩家沒少出資金,季家隻是負責研發,卻得到最大的分紅。
時鬆也略顯不滿意,“看來是時候找季家說說這個事情了。”
兩個人的談話愉快的結尾。
顧山出門的時候,沒看見一抹白色的衣擺隱匿在黑暗。
這些罪惡都被人盡收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