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驚險
在山區裏麵被國民黨貓抓老鼠，一般的被追逐了三天，讓部隊顯得十分的疲憊不堪，而且晚上還不能烤火取暖，導致部隊裏麵許多人都患上了傷寒，這在缺醫少藥的山區，而且是冬天寒冷的天氣可是十分致命的！衣衫襤褸，滿臉疲倦和塵土的高大全，靠在山溝溝子裏麵的小樹上，垂頭喪氣的他看著那些已經難以行動的士兵艱難的，生吃著他剛剛從山洞裏麵抓來的蟒蛇，滿臉的苦澀。
滿臉期待小心翼翼的用手摸著幹糧帶的高大全，還是如同昨晚一般失望而歸，如同抖篩子一般將這個幹糧帶翻過來估計也難以找到幾粒小米。數日數夜的不眠不休，讓原本就枯黃的臉上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奕奕，就連眼神也失去了那一絲絲的晶瑩。當數之不盡的倦怠和困意齊齊襲來的時候，高大全總是無奈的一次次強拒這大自然的警告。不是他不想睡，而是部隊已經處於極端苦難的境地啊！要是再想不出辦法，那麽自己的隊伍肯定就要全軍覆沒！這些精銳的士兵對於三千都不到的紅二十五軍來說，可是一筆巨大的寶貴的財富！
但是李子法一萬多人的三路大軍就在後麵陰魂不散的追著！像一隻老貓在吃掉老鼠前總要嬉戲一番一樣，要把高大全和他手下，就像玩小老鼠一樣玩死了再吃！可是高大全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餘力去對其反擊，在絕對的力量麵前，高大全的智慧顯然發揮不了什麽大的作用了！
全連僅有的四個黨員，緊緊的坐在高大全四周，自從前日連指導員陣亡了以後，高大全即使父親又是母親了，小小部隊的吃喝拉撒都歸他一個人管理！：“現在我們召開一個黨小組會議！相比同誌們對於現在萬分緊急的情況有所解了吧！八十多個戰士裏麵還有二十多個傷員！我們不能在逃了！敵人組織的精幹小分隊，輪流的和我們交戰，襲擾我們！我們就算是累死了難以撤出敵人的三麵包圍，所以我的建議就是我們留在這個十分隱蔽的小山溝裏麵，然後等敵人過去我們在出來行軍，沿著原路的方向迅速趕到欒川去，和軍主力回合！”
看著低頭不語的眾人，高大全也麵有苦色的長歎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是我們被敵人發現了，我就和弟兄們一起死！死也要在一起！”斷斷續續的語氣中說不出的淒涼，和無奈。
在小心翼翼，一絲不苟的抹去了人曾經存在過這裏的痕跡之後，高大全又帶著幾雙破爛的草鞋在其他地方給國民黨留下了或明或暗的提示。每一個士兵和軍官身上和臉上都被幹枯的草木藤蔓所遮擋著，臉上和手上也塗抹了灰褐色的泥土，隱藏於灌木叢中的他們，即使是在不到五米的距離上也難以發現一絲一毫的蹤跡和差錯。
夜色漸漸的暗了下來，吃飽了飯的眾人貓在灌木叢裏麵卻是十分的不好受。首先等著敵人從自己身邊經過，這個漫長的時間是一件十分枯燥而又經不起慢點馬虎的事情，每一個可能睡熟的而打呼嚕的人，都被事先準備了一個口罩，而且和他們緊緊挨著的一般都是十分機敏的戰士。在戰場上最難過的不是陣亡受傷，而是漫長的等待，等待天邊的火燒雲慢慢的消失於天際，等待山頭最後一絲的昏黃慢慢消弭於黑暗.....
但是這種將自己生的希望寄托在敵人沒有那麽高的警覺性和觀察力上麵，確實是難為了眾人了！這是一種心跳的感覺！
今天李子法從手下的報告裏麵看出了高大全等人到了山窮水盡的境地，心裏醞釀已久的狠毒終於在多日的按奈之後開始爆發出來！由他親自率領的中路追擊軍的三千多好人，一字排開的沿著密林展開前所未有的大搜索！他就是要像古代的打獵一樣，將獵物趕出來！而早就在前麵埋伏好的精幹的數個分隊，就會像野狗一般猛地竄出，將這幾個小小的土匪撕裂！
：“高大全是吧！你等著被我點天燈吧！我要先把你切成人彘！把你放在鹽水裏麵浸泡！然後讓你體驗一番點天燈的滋味！讓你看著烈火不斷的從自己身上烤下那吱吱作響的人油！”嘴角一絲絲的狠毒，在淡淡的微笑中展露無遺，原本準備進來送文件的參謀，看著自己總指揮的模樣還真的嚇了一大跳！看來有時候仇恨真的是人最難以忘記的東西！
林間密集的火把真的讓高大全嚇了一大跳！一排排的火把不僅照亮了夜間籠罩於黑暗下的密林，很好的視力甚至讓高大全看見了那些國民黨的士兵，正在用著刺刀大刀不斷的，在灌木林裏麵劈砍捅敲著！不放過任何可以讓在他們眼中值得注意的東西！畢竟五百大洋的誘惑可是幾十年的軍餉都抵不上的東西！
敵人的步步靠近，讓高大全的心幾乎就快要蹦出來了！靠著明亮的火把，高大全不經意之間看見了九折臉上驚恐，昏暗的光線下那張有點扭曲的臉上，居然密布著一顆顆汗珠，晶瑩的冷汗散發著妖異的閃亮！高大全的心猛然間就糾結在一起，“在這個逃也逃不出去的地方，要是被發現了，估計除了自己，其他人都得陣亡吧！”高大全有些悲哀的想到，心中卻依舊就就放不下那個可能存在的希冀。
突然一絲冰寒的殺機從左側的腦際蔓延過來，從微微底下的腦袋邊上掠過的是冰冷的大刀！頭上披著的偽裝草帽，居然被飛掠而過的刀鋒所卷走！高大全的心瞬間冰涼！一手按在粗大的駁殼槍上，一手的指縫之間夾著四枚飛刀，要是敵人發現了什麽端倪，就隻能夠顧不上一切的殺出一條血路來！但是自己的士兵們肯定會被全部都發現，然後被一個不漏的消滅！高大全的大腦裏麵一下子閃現過無數的念頭.....但是耳朵卻是緊緊的聽著敵人的動靜。
但是任誰也沒有想到，一個國民黨的小兵居然在高大全的頭頂解開了褲襠，掏出那個小小的鳥槍....舒服至極的他，最裏麵甚至開始哼起河南的民謠來！對於這個國民黨士兵一臉的享受，周圍的紅軍士兵卻是狠的咬牙切詞！高大全在他們心中是何等的崇高！簡直就是一個戰無不勝，算無遺策的小諸葛！
緊緊捏著的拳頭叭叭的作響，還有那一雙雙黑黝黝，卻散發著無窮殺意的眼神！要是眼神可以殺人的話，這個國民黨的小兵已經死了前次萬次了！全身哆嗦幾下的國民黨士兵十分舒爽的係上了自己的褲子，提了提肩膀上挎著步槍，然後提起插在泥土裏麵的開路大刀繼續前進。危險就這麽與高大全等人，如此的擦肩而過！
當高大全帶著百戰餘生的老兵在穿山越嶺之後，終於來到了欒川，見到了已經焦急等待了他們三天的吳政委等人。可惜的是齊裝整員的百二十人，現在殘餘三分之二，而且還有一小半還是身上帶著大大小小的傷口！可是卻沒有一個人就放鬆的倒在地上休息什麽的，因為李子法和他手底下的精兵強將在這短短的幾天之內，就教會了他們，“作為軍人，無論在什麽時候都不能夠放鬆警惕！”
激動的淚水在眼眶裏麵久久的盤旋，不願意輕易的掉下來。有些深情的看著滿目慈祥的政委，高大全思慮了良久都不知道說些什麽，恍然之間，高大全慢慢的走上前去，給各位歡喜的領導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軍長政委！我要兵！”沒有什麽我們光榮的完成了任務，沒有什麽激動的握手和歡迎表揚什麽的，高大全直白的向著首長提出了自己最為質樸的意見！
年輕稚嫩的臉上從來沒有這樣嚴肅過，也從來沒有這樣動情過！複雜的繽紛的畫麵不斷的在腦海裏麵搗著亂，一會會是這個士兵在滿臉痛苦中陣亡，一會是那個戰士在抱著手榴彈和敵人同歸於盡的時候，留下一張苦笑的臉！也許多年之後高大全會忘記這些年輕生命的名字，但是他卻永遠不能夠忘記這些最初和他同生共死的戰友們！忘記這些年輕而又質樸的紅軍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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