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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鬆本總三郎親眼看著那顆修長的物體,從空中落下,落入自己四處的壕溝內,接著,腳下的土地,周身的一切都隨著一聲熾熱和巨響而震顫,鬆本眼前一黑,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後翻倒,耳膜好似被炸裂一般。
二八式槍榴彈彈體內五十五克的tnt爆炸後產生的刺鼻火藥味順著鬆本張開的嘴巴,一直通入鬆本的內髒,細小的榴彈彈片,紮入了鬆本的軀體裏。
陣地上激烈的槍炮聲,鬆本現在已經聽不到。
彈片產生的刺痛直入腦內,在翻倒前的最後一刻,鬆本的最後目光,看到的是壕外士兵的死亡,那些隨著自己從指揮所內出來的士兵,倒在了密集的槍彈之下,未死的幾人,正掙紮著向別處爬去,幾名中國士兵的刺刀正拿著刺刀,捅殺在地上掙紮的自己士兵,幾人來不及逃走,都被中國軍隊的刺刀釘死在了地上。
一名自己指揮部的少尉附員,在地上做出痛苦了痛苦的表情,脖子上一個大大的血洞,鮮血正汩汩流出,三名表情猙獰的中國士兵,把仇恨的刺刀送入了少尉附員的後背,刺刀穿過胸膛,插入了界首的泥土之中。
守備隊的指揮所,也燃起了濃煙,守備隊的指揮所附近,到處都是中國軍隊的身影,而自己的部下,則看不到幾人,大部分人都倒在了血泊中,隻有少量的士兵在陣地上四散奔逃。
此時,被劇痛圍繞著的鬆本,緊握住自己的軍刀,努力的不讓自己倒在壕溝中,鬆本想用這來維護帝國軍人最後的尊嚴,可惜,就和這場仗一樣,他失敗了,最終還是倒在了戰壕裏,喘著最後的氣息望著天空,鬆本的的鮮血,正從身體上的數個傷口中流出。
彌留之際的鬆本雖不甘,可此時此刻,他的心裏比誰都清楚,指揮部完了,守備隊完了,由第四十二聯隊步兵第二大隊,獨立山炮第二大隊的山炮中隊,一個四十二聯隊的速射炮小隊,還有一個迫擊炮中隊與一個工兵中隊組成的守備隊,總計一千八百餘人的守軍,徹底的,死無葬身之地……
鬆本總三郎的眼睛,逐漸被血浸透,呼吸加重,逐漸消散的意識裏,仍舊充滿了不甘,鬆本想,這場仗不該是這樣的,本該一直擋住戰術不佳的中國軍隊衝擊,一直等到援軍來援的,這場仗,本該是讓中國軍隊傷亡慘重,耗盡中國軍隊的骨血,重創中國軍隊的攻擊部隊的,自己的指揮防守,也並無錯誤。
界首南側中國軍隊的攻擊力為什麽竟如此強大?敵軍的戰術水平為什麽會提升的這麽快?戰鬥為什麽沒有向預想中的形勢發展?
鬆本在彌留之際,甚至覺得自己這個少佐當的太糊塗,稀裏糊塗的就打了敗仗。
鬆本的知覺漸漸消去,眼睛越來越模糊,耳邊的激戰聲音也越來越小,鬆本帶著不甘,憤恨,躺倒在壕溝裏,腦袋裏,是整場守備戰鬥的一幕幕作戰場景,縈繞不去的,是界首南側陣地中國軍隊的風圈殘雲般的攻擊,教導大隊的衝擊,拚殺,突破,場景在鬆本殘的腦子裏曆曆在目,好像擺不脫的噩夢一樣,直到最後,他完全沒有了意識……
鬆本是走了,昆侖關守備隊承受的殺傷卻還沒結束。
界首高地上,殘餘的日軍已經徹底的被打垮,殲滅,高地頂上全部都是二百師的步兵,張煒的教導大隊在攻擊界首南側時,殲滅了界首步兵兵力的半數,能抵抗二百師攻擊的,攏共也隻有二百多名步兵,除此之外,還有二百多人,但這些,可都是炮兵和工兵,以非戰鬥兵為主。
二百師從界首南側,正麵,四周同時攻擊,殺入,日軍是二百多名步兵加二百多名炮兵,工兵,麵對衝殺上來的二百師主力,簡直如同被砍瓜切菜一般被打垮,分割,殲滅,三千對四百,兵力差距過大,甚至導致個別戰鬥意誌不堅定的日軍產生了怯戰現象。
二百師三個步兵團的合力攻擊,衝殺後,高地上的日軍守軍已經找不到小隊以上的完整建製了,殘部,多是以戰鬥小組和步兵分隊為建製,躲在戰壕中和高地上的地堡隱蔽處,進行著最後的抵抗,指揮部,山炮陣地,速射炮陣地,無一逃脫,全部被潮水一般的二百師官兵打掉。
二百師的官兵,對付這些拚殺了數天的老對手,是帶著仇恨去作戰,宣泄著戰敗與傷亡的壓抑,界首高地上的日軍,便是複仇的目標,宣泄的對象。
“嗖—轟”
二百師官兵在高地上,最喜歡使用的武器便是國造二八式槍榴彈,在高地上仰攻,對付隱蔽在工事裏的日軍小分隊,最好用,一兩發過去,不把日軍打死,也能將日軍從工事裏趕出來,然後用槍彈解決他們。
在高地頂端的山炮陣地上,彈藥殉爆的濃煙還在滾滾升起,空氣裏彌漫著一股肉體燒焦的味道。
五九九團團的奮勇隊,奪占了這裏,完好的兩門四一式山跑,全都成了戰利品,操炮的日軍炮兵作鳥獸散,多做了五九九團官兵的槍下鬼,有一個心態崩潰的日軍竟向五九九團的奮勇隊投降,隻可惜,他剛剛丟掉手中的刺刀,奮勇隊的隊長,就把四顆駁殼槍的七六三手槍彈打入了他的前胸,然後一腳將屍體踢翻。
奮勇隊的隊長是五九九團的少校團附,幾天的攻擊以來,他不知統計了全團各營多少官兵的傷亡數字,每次戰鬥後報損,抄錄各營連的陣亡,傷亡名冊,都是他最忙碌的時間,帶奮勇隊攻上高地後,這些全部轉化成了殺心,少校團附毫不留情的殺掉了投降的這個日軍,奮勇隊的士兵也殺的起了性,把沒死透的日軍傷兵屠了個幹淨。
五九八,六百團,亦在自己的攻擊地帶,殲滅了當麵的日軍。
教導大隊在南側打開突破口後半個小時,界首高地頂,日軍殘部占據的最後一塊據點被二百師攻下,國軍士兵登到了高地頂,軍旗,插在了界首高地的最頂端。
官兵們的歡呼聲,響遍了界首與羅塘的群山間。
……
“大隊長,你看,拿下來了。”邱偉抬手指了指界首高地頂,對張煒說道。
南側陣地上,教導大隊的弟兄們頗為平靜,拚殺後的士兵們,席地而坐。
張煒笑了笑,歎了口氣,輕鬆的答道:“好!”
………
高地下方,戴師長眼含熱淚,對野戰電話吼道。
“給軍部發電,敵軍已被全殲!我軍,勝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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