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旅的駐地中,成群的二十九軍正排在一張方桌前,等待著文書登記上自己,好能夠參加敢死隊參加夜襲。

夜襲的消息一傳開,人們全都激動了,不管是主力部隊還是夥夫後勤,全都趕來報名了,他們都想參加這次夜襲,好去打鬼子。

“二十九軍沒有孬種。”這是一名掄著馬勺和菜刀趕來的夥夫發下的豪言,雖然他最後被勸回了炊事班,但是這種精神還是讓人敬佩。

敢死隊文書於連勝坐在桌子後麵,他手中拿著一管毛筆,不停地在紙上書寫著,將報名的人姓名登記下來。

這些報名的人稍後要送去讓趙旅長審核,最後才能定下來誰能參加。

“下一個!”

將一名士兵的名字在紙上登記下來,然後於連勝揚聲朝後麵喊到,一個身材高大,汗毛粗重的大個子踏著沉重的腳步走來,他的肩頭上扛著一挺捷克式機槍。

於連勝一見是他,就認出來這是217團9連的機槍手,外號老毛子,因為他長的樣子有點像俄國人,故此得到了這個外號。

老毛子老毛子的叫著,到後來人們甚至都記不清他的真名了。

“老毛子,你小子也要參加啊。”於連勝一邊將他的名字寫在紙上,一邊笑著問,“你要是死了,家裏的老娘咋辦。”

老毛子家中有一個七十多的老娘,全靠老毛子的津貼養活,而這個外貌凶惡的漢子其實特別孝順。

老毛子甕聲甕氣的,“俺娘已經說了,讓俺安心打鬼子,不要總惦記她,她在家很好。”

於連勝暗自歎息,沒想到老人家這麽明事理,支持兒子上戰場跟鬼子去玩命。

以鬼子的戰鬥力,這次夜襲戰絕對會是一場苦戰,到時候傷亡注定不小,誰也不敢保證自己就能活著回來的。

“你回去休息等消息吧。”打發走了老毛子,於連勝繼續登記其他的人,他們五個文書一直登記到掌燈時分,也沒有登記完總人數的一半。

一名文書甩了甩都發酸了的手腕,然後歎了口氣,“看來這次要通宵了。”

“你小子就是待懶了,熬一個通宵就叫苦叫累的,沒出息。”另一個文書也甩著酸痛的胳膊,扭過頭來朝他說,“前麵正在跟鬼子玩命的兄弟他們都沒叫苦叫累呢。”

第一個文書不說話了,而是繼續專注的抄寫著花名冊。

五個人一直登記到第二天清晨天光大亮,這才登記完了所有人,他們趕緊將花名冊送到了旅部,交給了趙旅長和何副旅長。

109旅的旅部內,趙旅長和一個漢子正在低頭說著話,這人就是王治邦旅長,這次就是他們二人的部隊要抽調出兩個團來一起對鬼子進行夜襲。

於連勝在門口喊了聲報告,然後走進來將花名冊遞給了趙旅長,“旅長,這是這次行動請戰的人員花名冊。”

趙登禹接過花名冊來,翻開看了看,他發現除了在喜峰口前線奮戰的戰士外,如今在駐地內的人幾乎都報名了,這讓他頗感欣慰。

王旅長也湊了過來,哈哈笑著拍了拍趙登禹旅長的肩膀,“我說老趙啊,你部隊帶得不錯啊,這幫小子們倒是有股子血性。”

趙登禹也笑了,他將花名冊放在了一邊,準備過會兒再進行核定,這些報名的人中估計有一半要被淘汰掉,最後留下的也就是兩千人。

說是兩個團,實際上不是滿編的編製,也就是兩千人左右,不過如果說起戰鬥力來,絕對不弱於整裝滿編的兩個團。這些人都是各支部隊的精銳,是各支部隊挑選出來的尖子,戰鬥力當然要高一些的。

“老王,說起帶兵來,跟有個人比起來,我自歎不如啊。”趙登禹旅長又想起了陳峰,這個神秘的人物,不禁朝王治邦旅長介紹道,“這家夥居然能將各支部隊都頭疼無比的那些老兵油子和兵痞訓練的麵目一新,那才是真正的高手呢。”

王治邦旅長不相信的搖著頭,一副趙登禹講故事的架勢,“我說老趙,你真會給我講故事,那些渣滓在哪支部隊都是讓人恨不得一腳踢飛的貨色,怎麽有人能夠讓他們大糞變黃金呢,不信不信。”

趙登禹將一份戰報遞到王旅長手中,說,“不信呐,你自己看看吧。”

這份戰報是從日軍電報中截獲的,內容是關於最近日軍控製區域腹地發生的一係列襲擊事件,這裏麵最嚴重的兩次,分別是淩源大禮堂事件和淩南縣日軍軍火庫襲擊事件。

淩源縣大禮堂事件,整支聯隊指揮官被人連鍋端,這樣的情況不要說關東*軍,就算是所有日軍部隊中都沒出現過,更驚人的是居然是一個人動手幹的。

這件事情已經被上報給了關東*軍司令部,就連日本軍部都被驚動了,可見事情的影響多大。

至於淩南縣城軍火庫襲擊事件影響也小不了多少,整整一個大隊的日軍部隊居然被人在飯中下了瀉藥,拉肚子拉的腿都軟了,拿槍的時候都直哆嗦。

這樣的隊伍,遭遇襲擊時結果如何可想而知,血旗特戰隊簡直是輕而易舉就拿下了軍火庫,將裏麵的武器裝備分發給了被他們召集來的抗日隊伍們。

按照鬼手魏五邑的話說,這種獨門瀉藥那效果絕對是剛剛的,要不是他手裏存貨不多了,單憑這瀉藥,就能讓小鬼子拉的脫了水昏厥,到時候血旗特戰隊完全可以兵不血刃的拿下軍火庫。

兩個事件雖然方式不同,但後果都是一樣的,他使得遼南冀北的各地日軍部隊都人心惶惶,不知道這支隊伍什麽時候會出現在自己的轄區內,給自己來上這麽一下子。

正因為陳峰他們的打擊,使得鬼子各地駐軍老實了許多,對抗日勢力的圍剿也有所收斂了,給了各股勢力喘息之機。

當然這也使得前線的日軍部隊受到了一定的影響,原本三天能到的給養,現在小心翼翼的七八天才能到,影響如何可以想象。

也正為如此,日軍部隊恨透了這支隊伍,發誓要抓住他們,全都砍下腦袋來掛在奉天城樓上示眾。

不過,自從鬼手魏五邑老爺子加入之後,血旗特戰隊的作戰風格頓時搖身一變,從原來的凶悍犀利,開始向猥瑣詭異轉變,變得更加神龍見首不見尾,鬼子根本就把握不住他們的行蹤,隻能幹著急沒一點用。

這些情況都通過電報傳達給了各支日本駐軍,自然也被長城沿線的中國軍隊所截獲,上報給了各軍高層。

在各軍高層中,最受震撼的就是二十九軍37師了,因為隻有他們最知道陳峰這支血旗特戰隊的真實情況,當初那支並不被他們看好的隊伍,如今居然真的蛻變成了一支精銳部隊,這讓他們既興奮又吃驚。

與此同時,一些人開始動起了貪念:如今的血旗特戰隊放到哪支部隊中都絕對是精銳中的精銳,要是二十九軍得到了這支特殊部隊,那麽戰鬥力會有大幅提升的。

更重要的是,他們看中了這支隊伍蛻變背後的東西,那才是最有價值的,如果能夠從血旗特戰隊身上挖掘出來,價值不可估量的。

不過,現在血旗特戰隊還在鬼子腹地中折騰,所以隱患隻是暫時潛伏下了,等待時機成熟時就會爆發。

“奶奶個熊,這小子難道是神仙轉世,居然這麽大能耐?”王旅長是傳統的軍人他腦子中沒那麽多的彎彎繞,因此看完電文後,摸著腦袋光剩下驚歎了,“可惜這小子現在不在,要不然我還真要看看他到底是什麽不得了的樣子。”

趙旅長笑著擺擺手,“你別著急,這次行動我們已經跟陳峰聯係好了,到時候他的血旗特戰隊會配合咱們的夜襲部隊一起行動,到時候你就看到他了。”

王治邦聞聽大喜,他對這個神秘的軍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恨不得立刻就見到他。

二人商議了一會兒,王治邦返回自己旅處理事務了,趙旅長也開始挑選夜襲敢死隊的成員。

敢死隊員的挑選,首選的自然是武術功底好,肉搏戰出色的戰士。這次夜襲打的就是隱蔽,到時候刺刀見紅的戰鬥不會太少,肉搏戰能力強的戰士才更適應戰鬥環境。

當然一些射擊好的神槍手也都被抽調了出來,在肉搏戰不適合的時候,就要看他們的本事了。

帶領神槍手敢死隊的就是二十九軍當初參加荒原狙擊戰的李老鐵,當初活下來的十幾個神槍手也都參加了這次行動,而且是神槍手敢死隊的各級帶隊主官。

經曆了荒原狙擊戰的磨礪,這些普通戰士成熟了起來,已經有能力獨當一麵,帶一些戰士了。

他們已經知道了陳峰也將帶隊伍參加這次夜襲戰,甭提多高興了,當初在荒原上要不是陳峰救了他們,這些人都死在山原老鬼子帶領的夜魔特工隊的狙擊手槍下了。

夜襲的時間定在了淩晨零點十分開始,現在距離行動開始的時候還有一天時間,被選中的戰士已經開始寫遺書和交代後事,而沒選上的則懊惱無比,但也沒有辦法。

雖然明知道參加戰鬥死的幾率非常大,但戰士們還是奮勇爭先,連自己的命都不顧了,這種行為或許被有些人看作是傻,但這就是一名軍人的熱血。

青山埋戰骨,馬革裹屍還,一名軍人能夠戰死沙場,或許也算是不錯的歸宿了。

就這樣,唱歌的唱歌,寫信的寫信,會小情人的再見一麵,有朋友的則呼朋喝友來個聚會,當然喝酒是不允許的,也隻能以水代酒,表達一下自己的心意了。

整支部隊都被籠罩在了一股肅殺和悲壯的氣氛之中,這種氣氛就像是酒缸中的酒糟,在慢慢的發酵當中發生著蛻變,一旦時機成熟了,就會蛻變成完全不同的東西。

那種東西,就是戰鬥力,是讓鬼子顫栗的強大戰鬥力。

今夜,注定大刀不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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