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二連三的手榴彈飛起爆炸了,大道上頓時人仰馬翻,亂成了一團。
陳峰將手榴彈用絲線連接到了一起,一頭固定在了路旁,剛才的鬼子騎兵戰馬一下趟在了絲線上,扯動了手榴彈飛起,然後就爆炸了。
因為手榴彈使用同一根絲線連接在一起的,所以後麵的手榴彈也被一起扯的飛起,在半空中連連爆炸,讓那些騎兵吃足了苦頭。
雖然因為手榴彈威力有限,死的鬼子騎兵並不多,但是幾乎人人帶傷,最慘的是那些戰馬了,手榴彈大都在距離地麵一兩尺的高度爆炸的,這就使得它們受創最重,最起碼有一半的戰馬失去了戰鬥的能力。
等鬼子騎兵隊長正好隊伍之後,發現陳峰他們駕駛的那輛戰車早就走走的看不到影子了,他知道就算是再追也根本追不上了,隻得收隊回去了。
至於如何跟川崎大尉交代,他都不怎麽擔心,因為他們不是隸屬於川崎大隊,而是從別的騎兵聯隊調過來臨時協助的,隻是臨時指揮權歸川崎大尉而已。
戰車中隊也是一樣,川崎如果深究的話,他們可以完全不買他的賬。
不提鬼子騎兵隊回去後如何跟川崎解釋,再說戰車裏的陳峰,正趕往跟王長海約定的匯合地點。
飛機都炸了,油料庫也完蛋了,就連那些跑道什麽的也都化作了滿地深坑,鬼子想要在現在這戰事吃緊的情況下重修飛機場,不是一兩天能夠完成的,等他們再修好的時候,長城戰役估計早就結束了。
可以說,這個飛機場等於是報廢了,鬼子對長城沿線各中國部隊的轟炸必然會受到很大影響,從而使得長城沿線各部隊獲得喘息的時間。
說實話,長城沿線的各支中國軍隊,雖然抗日熱情很高,但是他們的武器裝備和人員戰鬥素質實在是不可恭維。
就拿二十九軍來說吧,他們的確是一支勁旅,戰鬥力頗強,但是武器裝備實在是太差了,就連每人一支步槍都達不到,一個團連輕重機槍都沒幾挺,至於炮兵則更匱乏了,航空兵支援,那隻有他們做夢的時候或許能夢到。
當初,二十九軍剛到喜峰口的時候,根本就沒有鋼筋混凝土來修建工事,隻能靠最簡陋的工具在山石上硬生生鑿出了淺淺的凹坑當作戰壕,防禦力的薄弱可見一斑。
缺少航空兵支援,炮兵壓製無力,輕重火力薄弱,防空設施空白……,這一項項的問題,使得二十九軍抵抗的格外艱難。
都知道二十九軍大刀玩的好,但是誰又知道當初選定大刀的時候,有怎樣的迫不得已和無奈呢?
武器彈藥缺乏,士兵們怎麽也不能空著手上陣打仗啊,二十九軍在武術格鬥方麵有著先天的優勢,李舜臣、萬籟生許多著名武術高手都曾經在軍中擔任格鬥教官,而軍中的趙登禹、董振堂、佟麟閣等人也都身手不凡。
有著這樣的先天優勢,再加上處境所迫,所以二十九軍內尚武之風興盛,大刀更是被選為製式裝備。
一直到長城抗戰,二十九軍的大刀才揚威長城內外,刀下鬼子人頭亂滾,殺得日軍心驚膽裂,士氣猛墜。
從那後二十九軍大刀隊聞名海內外,而那紅纓飄揚的大刀也成為二十九軍代表性的標誌。
距離預定的匯合地點已經不遠了,陳峰突然喊了聲,“停下。”
開車的特戰隊員猛地一腳踩下了刹車,戰車的履帶馬上停止了轉動,巨大的慣性使得戰車朝前滑出去一段距離,地麵上的泥土被犁出了兩道溝壑。
不明白為什麽要停下來,特戰隊員扭頭看著陳峰,不解的問,“大隊長,後麵沒追兵了,還停下來幹啥。”
陳峰咬牙切齒的罵了句,“狗日的小鬼子,居然敢擺老子一道,這個仇我非報回來不可。”
“沒錯,大隊長,等回去後咱們召集隊伍,把這什麽狗屁川崎大隊長砸成稀巴爛,讓他窮得瑟。”
陳峰陰陰的一笑,他從座位上站起來,抬手推開了頂蓋,從裏麵鑽了出來,“誰說要回去叫人啊,老子現在就要去報仇。”
特戰隊員被嚇壞了,陳峰好不容易才從鬼子的埋伏中脫身出來,怎麽就要再次去冒險呢,這次說什麽不能讓他去了,結果還沒等他說話,陳峰把眼一瞪,“閉嘴。”
陳峰將武器裝備從戰車中拽出來,背到背上,縱身跳下了戰車,朝來的路奔去,“川崎老鬼子肯定想不到我會殺他個回馬槍,我就是要再捅一捅這個馬蜂窩,看能弄出多少馬蜂來。”
看著陳峰漸行漸遠的背影,特戰隊員隻能無奈的歎了口氣,鑽回戰車中朝預定的匯合地點而去。
陳鋒告訴他,這次他不必跟著了,因為鬼子已經經曆了一次戰車的攪合,所以這輛戰車回去的話,肯定連鎮子還沒進去就會被鬼子發現。
陳峰他們走後的唐家鎮亂成了一團,到處都是鬼子亂竄的黃色身影,再就是治安隊那身黃皮子,他們往往比鬼子還囂張,強盜般闖進老百姓的家裏,翻箱倒櫃,砸碗摔盆,哪裏是找人呢,就是在搶東西。
經常能聽到哭喊聲從路邊屋中傳出來,間或夾雜著廝打的聲音,有時候進屋的保安團士兵也會狼狽的逃出來,臉上還帶著青紫的傷痕。
整座鎮子都陷入了一片恐慌和混亂之中,每個人都心慌慌的,不知道下一刻等待自己的命運會如何。
陳峰穿著鬼子的軍裝,大搖大擺從鎮口進了鎮子,到處都是亂竄的鬼子和保安團,這反倒替他掩護了身份。
雖然在鎮子中大肆搜捕,其實鬼子更多的是在發泄,他們親眼看到陳峰坐著戰車逃出鎮子,鎮內怎麽會還有他呢?
在鬼子看來,換了誰剛從伏擊圈裏逃出去,肯定是逃的越遠越好,哪裏會傻的再返回來呢,所以他們在鎮子裏的搜索並不嚴密,更多的是借機發泄一下,並趁機釋放一下他們扭曲的情緒。
在每個人的心中,都住著一個魔鬼,不過一般人都是將魔鬼關了起來,而日本人則時不時的放出來溜一溜,順便喂喂它。
鎮內發生的搶*、**婦女等事件直線上升,大都是鬼子幹的。
輕車熟路,陳峰很快就來到了屈家大宅門前,也就是日軍大隊部門外。
這裏日軍不停地來來往往著,都是行色匆匆的,川崎大隊長身負重傷,已經回住處去養傷了,如今的大隊部內就是幾個中隊長在處理事情。
陳峰看了一會兒,就離開了大門口,朝側門繞去。
那道側門聯通的不是前宅,而是屈文通居住的後宅。
側門前則冷清了許多,兩扇大門緊閉著,門前空無一人,但是陳峰敏銳的目光一掃,就發現了隱藏在圍牆門口後的一名看家護院。
不動聲色的隱入牆角後,陳峰消失不見了。
門樓屋頂後上,一名護院百無聊賴的仰躺在瓦麵上,正在閉目養神,一邊傾聽著街上亂糟糟的聲音。
雖然隻有兩牆之隔,但就仿佛是兩重天地,外麵的恐慌和雜亂都跟這裏無緣,隻因為這裏是屈家大宅,是屈老爺的地盤。
跟日本人關係十分親密,所以屈文通在唐家鎮如今是手眼通天,跺一跺整個鎮子都跟著顫,這裏自然也不會有鬼子來騷擾的。
他們這些看家護院其實都是人家大戶養的狗,給人家看個門欺負個人什麽的,早就沒了所謂的銳氣和操守,自然不會在意外麵人們正在經受的那一切。
“等亂過這陣,該去找小翠花爽爽了,可憋死我了。”護院心中這麽想著,就覺得小腹下熱氣升騰而起,某個部位有了變化。
就在這個時候,護院倏地睜開了眼睛,他覺得心中有些異樣的感覺,似乎危險逼近了。
眼前出現了一張大黑臉,正朝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嘴白牙,然後他聽到了自己頸骨斷裂的聲音,大腦中的記憶定格在了這張大黑臉上。
鬆開手,陳峰踢了一踢軟綿綿的護院屍體,翻身跳下了門樓,閃入一叢冬青樹後,下一刻已經到了迎門的影壁牆旁。
身體助跑疾衝,雙腳就踏上了影壁牆的側麵,用力一蹬身體朝側前方射去。
橫在地上的幾道近乎透明的細絲線被他身體帶起的疾風吹的不住顫動著,但是卻沒有能夠引動細絲線連接的弩箭發射出來。
前空翻落地之後,陳峰一個箭步躍過月亮門,剛拔在手中的軍刺猛地一揮,躲在門口警戒的一名護院咽喉被刺中,驚恐的大睜雙眼靠到了身後花架上。
嗤——,拔出軍刺,陳峰看都不看已經死掉的他,直奔下一個目標。
就這樣,隨著他不斷前進,身後倒下了一具又一具屍體,不管是明處的還是暗處的都不能幸免。
對於殺著些人,陳峰沒有絲毫心裏愧疚,這群人明知道屈文通是漢奸,還死心塌地替他賣命,那麽這些人就死有餘辜。
一路行來,陳峰已經殺死了十一名護院,手中的軍刺已經被鮮血染紅,就連袖子都被浸透了,但是陳峰依然是動作流暢,行動迅猛。
終於,他來到了一處大屋子前,這裏門前沒有人看守,都被打發到了院外去。
“想必這就是那個什麽屈文通的住處了。”陳峰朝左右看了看,見沒有埋伏,這才推門走了進去。
剛一進門,一股脂粉混合著汗臭、淫糜的怪異味道就撲麵而來,讓陳峰厭惡的皺起了眉頭,而那放浪的笑聲更讓他心情益發狂躁。
聲音是從裏屋傳來的,陳峰躡手躡腳的走到裏間門口,從門簾的縫隙朝裏看去,見屈文通正仰躺在床上,抱著一個濃妝豔抹的女子調笑著。
陳峰想了想,抬手扯下門簾,邁步就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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