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狹窄的河穀當中,兩具屍體伏在幹涸的河床上,鮮血從胸前的傷口中朝外流淌著,在地麵上匯聚成一道道小小的溪流,然後朝著低窪的地方流去。

他們都是二十一名神槍手中的一員,進入荒原跟日本狙擊手展開生死對決。

原本他們都是很有成長為精英級狙擊手的潛質,但是現在卻死在了這裏。戰爭有時候就是這麽殘酷,往往很多有潛質成長的人才都被扼殺在了萌芽中。

“真的有點可惜,這些支那士兵的素質都不錯,如果不是這場戰爭,或許他們都能成長為不錯的狙擊手。”西山新竹伏在河床對麵一片不起眼的亂石中,心中多少有些遺憾。

就是在十分鍾前,他狙殺了這幾名中國神槍手,之後就一直潛伏在這裏,等待下一個目標的到來。

跟那三名神槍手交鋒的過程中,他感覺到對方雖然在狙擊技術上稍顯薄弱,但是對於射擊的感覺卻好的出奇,讓他都大為羨慕。

有些人天生就對射擊有著比一般人要強烈的感覺,這使得他們能夠使用比別人少的多的時間和精力,就取得比別人要高得多的成就,這就是天賦,是沒辦法勉強的。

西山新竹相信,如果把這些神槍手交給他來訓練,不用太長了,三個月時間足以讓這些人成長為經驗老到的精銳狙擊手。

但是事實是他不可能這麽做的,不但不可能訓練他們成才,反而還要親手扼殺這些天才,結束了他們的性命。

誰叫他們是自己的敵人,是帝國的敵人呢,自己不得不將這些潛在的威脅清除掉。

“真的希望下一個目標不再是這種扼殺了讓人感到歎息的目標了。”西山新竹暗自一聲歎息,通過狙擊鏡仔細尋找著新的目標。

河溝兩岸一片寧靜,看不到一個人影,也聽不到一點聲音,隻有清風吹過的颯颯輕響。

西山新竹沒有絲毫的放鬆,他跟九井二人是這次特工隊派來對付那個神秘狙擊手的殺手鐧,他們肩負著重要的責任,必須要完滿完成任務才行。

流川俊對這次任務十分在意,在讀完情報之後思忖了半天,這才把三人派了出來,要知道三人已經是特工隊內最好的狙擊手,平常還兼任著隊裏的狙擊教官之職。

派出了十五名精湛的狙擊手不算,甚至三名狙擊教官一齊上陣,這是這麽多年來的第一次,得到這個消息之後,整個特工隊內都在猜測,到底是什麽樣的對手需要對付呢?

難道是瘋狂的西斯叛逃到了中國?

在臨出發之前,流川俊將三人全都叫到了自己的帳篷。

奉命來到鳳凰山外的日軍營地後,流川俊就在營地裏待了下去,既不參與日軍的日常進攻,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板金植樹心中早就充滿了疑惑,也曾經詢問過好幾次,但是流川俊總是巧妙地把話題岔開了,讓他一無所獲,幾次之後,板金植樹也就不自討沒趣了,任由流川俊在營地裏願意幹什麽就幹什麽。

對九鳳山的圍困依然在進行著,還是沒有一點進展,不過還是多少有一點效果的,最少現在的九鳳山眾人氣焰比剛開始的時候弱了一點。

為了能夠延長圍困的時間,爭取一舉蕩平九鳳山,板金植樹給關東*軍司令部寫了一封措辭懇切的信件,曆數了九鳳山存在的危害性,希望司令部能夠認識到事件的嚴重性,同意自己的請求。

不知道是他的陳述跟司令部的判斷吻合,還是他的言辭讓司令部高層心生憐惜,反正司令部終於發來了新的命令,允許他把圍困時間向後延長一個月,最長可以到五月底。

根據日本陸軍本部的預測,長城戰役到五月底基本上就差不多了,那時候部隊應該已經占領了熱河和長城一線,這一帶將成為重點圍剿地域。

到時候,關東*軍將抽調大量部隊在這一帶重新布防,那時候防衛力量將加強許多,九鳳山再想生存下去的難度會倍增的。

板金植樹對別的不太感興趣,他現在的心思都放在了九鳳山上,下定決心要把九鳳山拿下來,並且親手斬下九個女匪首的腦袋,呈送到關東*軍司令部各位長官麵前。

如此一來,九鳳山的危機一時半會就接觸不了。

不過陳峰在九鳳山留下了一部對講機,而山下的隱洞內則留下了兩名特戰隊員,全天二十四小時監控,一旦情況有變,他就可以及時趕回去,對九鳳山進行支援。

按照他的估算,隻要沒有特殊情況發生,憑借九鳳山如今的實力,爭取幾個小時的時間還是綽綽有餘的,這段時間都夠陳峰兩個來回了。

荒原狙擊戰,陳峰玩得不亦樂乎,對於他來說,這裏的日軍狙擊手恰好應了那句“人傻槍多”的話,可以讓他殺個痛快。

西山新竹在河溝旁已經潛伏了好幾個小時,一直到天色開始放亮,也沒在發現一個目標,他覺得短時間裏或許不會有目標出現了。

白天,隱蔽不容易,所以很多狙擊手都會選擇潛伏待機,而不是傻乎乎的出來給人當靶子。

“嗯?”

就在西山新竹抓過水壺打算喝口水的時候,他的眼角餘光發現了右前方方向似乎有人影一閃,於是急忙放下水壺,將眼睛湊到了狙擊鏡後麵。

狙擊鏡中,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這個人緩緩地走著,根本就沒有其他人的那種小心翼翼,反而是很放鬆很自然的走著。

“真是奇怪,這人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有這種表現?”西山新竹看到了這個人近乎白癡的舉動,不但沒有欣喜,反而臉色十分凝重,他雙眸凝定在了那個人身上,想要看出個究竟。

中國人有句話,叫“事有反常必為妖”,此人敢於進入荒原,那麽就說明他不可能是個白癡,當然也知道這裏是幹什麽的地方。

這種大咧咧的舉動,就相當於在朝所有人宣告,“我在這裏,快來打我吧。”傻瓜才會那麽做。

西山新竹首先懷疑這個是圈套,這人是對方派來當誘餌的,引誘自己上鉤的,但是當他在周圍搜尋了半天後,發現沒有一點異常,這才不得不打消了這個念頭。

作為資深狙擊手,他還是能夠感覺到周圍的環境是不是有異常,這是一種長期在危險中磨練出來的本能,是說不清道不明但卻極為準確的能力。

既然這個人不是當誘餌,那麽他到底想幹什麽呢?西山新竹想不明白,因此決定先不動手,觀察一下再說。

讓他更想不到的是,這人走到河溝邊,居然不走了,一屁股坐在了河溝岸上,脫下鞋來開始磕鞋裏的沙子,渾然沒發覺自己現在正好在西山新竹的狙擊槍射程內。

西山新竹心中的不安更強了,他發現對方現在坐的位置,恰好是被自己射擊的最佳位置,那半側的身體,足以讓自己一槍就無比輕鬆的將子彈送入他的太陽穴。

不正常,絕對不正常,西山新竹緊張的伏在石堆中,呼吸都被他刻意壓低了,甚至連手指都在不住的顫抖著。

再等等,再等等,觀察一下再說。西山新竹這麽勸解著自己,用超強的耐心控製住了扣動扳機的衝動,轉入了觀察狀態。

“沒勁,真沒勁!”

坐在河溝邊,陳峰無聊的抹了抹自己的眉梢,他給暗中隱藏的那個狙擊手留出了好幾個機會,但這家夥果然跟自己估計得一樣,疑神疑鬼的,躲在那裏不敢開槍。

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陳峰輕輕吹了個口哨,朝西山新竹隱藏的位置看了過來,嚇得西山新竹急忙低頭,不敢朝外看了。

站起身,陳峰雙臂舉起,伸了個長長的懶腰,“時間到,三,二,一。”

一字剛出口,

西山新竹的背後山坡上一塊石頭忽然朝下麵滾動過來,眨眼間就到了石堆跟前,然後在一塊石頭上撞擊了一下。

這一下撞擊看上去力量不大,但卻使得那塊拳頭大的石頭脫落了下來,緊接著整個石堆都坍塌了。

大大小小的石頭坍落下來,將西山新竹砸在了下麵,雖然每塊也就是幾十斤分量,但是架不住數量多,躲在下麵的他根本抵抗不住這些石頭,就被石頭給埋了起來。

趴在石頭堆下麵,西山新竹能夠感覺出來自己的全身骨頭不知道碎了多少塊,胸膛中充斥著甜腥的**,但是去吐不出來。

後背上的石頭宛若五行山一般,而自己竟然成了那隻可憐的猴子,被壓得死死地,絲毫不能動彈。

“好厲害的對手。”西山新竹一邊大口咳著血,一邊看著那個越走越近的身影,心中充滿了佩服和驚駭。

看來這個石堆早就是對方設好的一個局,平常他可以在這裏狙擊對手,而這裏一旦被別人占據,他隻需要彈指之間,就能讓這裏化作死亡的陷阱。

西山新竹忽然覺得,這個人也許就是那個神秘的狙擊手,也隻有他才能有這麽高深莫測的手段。

“不知道他跟流川俊隊長比起來,誰更厲害一點呢?”西山新竹想到這裏,就覺得眼前一黑,然後什麽都不知道了。

陳峰走到了他麵前,看了看已經沒了呼吸的西山新竹,然後抓過了他的狙擊步槍和鋼盔,轉身離開了。

風中,一堆雜亂的石頭中,一支血跡斑斑的手臂半伸出著,它僵直得指向了前方,那裏恰好是陳峰離去的方向。

…………

PS:路上折騰的太累了,感覺靈感有點不暢,這兩章寫的有點吃力,今後有時間了,或許會修改一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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