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上,一群桑橋中隊的日本兵正在收拾著被打死的同伴屍體,他們把這些屍體抬上一輛軍用卡車,好運回去進行火化,骨灰則要送回本土安葬。

日本人很注重魂歸故裏,所以除非是實在不得已,否則每次戰鬥後都會將戰死的士兵屍體搶回去,很少遺留在戰場上。

就在他們已經將戰死的十幾名日本兵屍體都放上軍用卡車,忽然頭頂上傳來一連串沉悶的爆炸聲。十幾名鬼子抬頭看去,頓時發覺頭頂上似乎出現了一大片陰影,而且正在朝下迅速壓低過來。

“不好,是落石。”當看清那烏雲般壓下來的陰影之後,鬼子們的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他聲嘶力竭的吼著,“快閃開,閃開。”

但是已經晚了,被炸碎的巨石流星般從天空中墜落,雨點般落向了鬼子的車隊,眨眼間就覆蓋了大半個車隊。

慘叫聲此起彼伏,留在山路上的鬼子一點防備也沒有,這些石頭最小的也有行軍鍋大小,大的則有半間房子那麽大,再加上從百多高空墜落的加速度,他們那薄如紙的鋼盔根本就抵擋不住。

一頂頂脆弱的鋼盔在石雨中癟了下去,人也跟著倒下,其餘還活著的鬼子兵則抱頭鼠竄,躲避著那依然在持續的石雨。

轟隆一聲,一塊半間屋子大小的巨石從天而降,正好砸在第一輛卡車頭上,半邊汽車霎時間就癟了下去,旁邊的鬼子兵也紛紛受傷,好幾個腿折胳膊斷的。

轟隆之聲不絕於耳,一輛接著一輛日軍卡車被炸落的巨石砸毀,濃煙夾雜著塵土衝天而起,讓山路上都變得灰蒙蒙的了。

一陣石雨的襲擊,也就是一分鍾不到的功夫,桑橋的中隊就減員了三分之一。

“小心,還有襲擊者!”

其餘的日本兵舉起步槍,警惕的搜尋著周圍可以藏人的地方,想把襲擊者找出來。雖然遭受了突然襲擊,但是他們很快就從慌亂中反應過來,開始了反擊。

子彈在空中呼嘯著,山坡上的野草和泥土被打的四處亂濺,好幾次就差點打到潛藏的特戰隊員們,鬼子的戰鬥直覺居然這麽靈敏,這麽快就察覺到山坡上的異常了。

“手雷,放!”

特戰隊員們振臂狂甩,天空上霎時間就多了無數個小黑點,密密麻麻的飛向山坡下的鬼子們。

山路上空被密密麻麻的手雷給籠罩了,它們從天而降,眨眼間就落入了鬼子的人群之中,然後猛烈爆炸開來。

爆炸的烈焰宛若在山路上綻放的禮花,此起彼伏中給鬼子帶來了致命的打擊。在那橘紅色的烈焰覆蓋的範圍內,尖利的彈片四處橫飛著,咻咻的尖嘯聲不絕於耳,偶爾還會從烈焰中飛騰而出,打的山石都火星亂濺。

數十枚手雷,這麽大的轟炸密度,山路上日軍迎來的是一場滅頂之災。

慘嚎聲在山峰之間回蕩著,那淒厲的聲音中充斥著濃鬱的絕望和恐懼,在死亡臨近的一瞬間,任何人都會發出最本能的反應。

山峰上,四枚手雷出手後,陳峰抓過了一挺班式通用機槍,哢嚓一下子彈就上膛,然後往山石上一架,“打!”

噠噠噠噠!

激烈的槍聲響徹了群山,一道道火舌從山峰上噴吐而下,在半空中交織成了一張致命的大網,將日本兵籠罩在了當中。

“衝啊,救出團長。”這時候,另一側的山崗上,許多人影從山林中也冒了出來,他們身著各式服裝,其中就有剛撤退的715團戰士,大家齊聲呐喊著加入了反攻,從鬼子後麵包抄了過來。

“中隊長,咱們被包圍了。”一名小隊長跑到桑橋少佐身後不遠處,大聲喊叫著,他的小隊是跟隨桑橋上山來的,所以幸運的躲過了剛才的襲擊。

鐺的一聲,桑橋雙手持刀跟唐生的大刀碰撞一下,隨即就朝後退去,暫時停止了戰鬥,他扭頭朝那名小隊長喝道,“不要慌,組織部隊進行反擊,一群烏合之眾而已。”

鬼子小隊長行了個軍禮,帶領自己的小隊朝山下衝去,也加入了戰鬥。

硝煙彌漫在山穀上空,子彈在空中穿梭著,咻咻尖叫著鑽入人的肉體中,帶起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

特戰隊在一側山坡上,跟對麵的隊伍遙相呼應,對山穀中的日軍部隊展開了猛攻。地形上,陳峰他們占據了絕對優勢;而在武器裝備上,配備了現代化最先進自動武器的特戰隊完全跟桑橋中隊不是一個檔次的;至於技戰術,這些特戰隊員放到任何一支特戰大隊中都是頂尖高手,跟桑橋中隊的普通鬼子兵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

對麵的隊伍則差了許多,他們的武器裝備十分雜亂,人員素質參差不齊,重火力更少得可憐,三四百人的隊伍中也一共隻有七八挺機槍,從而使得攻擊力大減。

不過他們有著人數上的優勢,所以總算是壓製住了日軍的反撲,而且緩慢的朝前推進著。

隨著時間的推移,山穀內的鬼子越來越少,抵抗力也明顯弱下來了。

一名名日軍士兵被擊斃,戰鬥漸漸接近了尾聲,但剩下的日本兵依然在奮力抵抗,沒有一個打算逃走的。

“走,下去會會小鬼子。”陳峰站起身,將班式通用機槍扔給身邊的戰士,然後第一個衝下了山路。

幾名負責保護大隊長的特戰隊員急壞了,他們撒丫子就跟了上去,剩下的特戰隊員們除了幾名狙擊手沒動地方外,其餘的都跟了下去。

山坡下,桑橋已經跟自己的殘餘部隊匯合到了一起,他臉色鐵青,指揮部隊一次次發動猛攻,試圖突圍出去,但都被打了回來。

有陳峰手下專家級的狙擊手在,他的機槍手和擲彈筒部隊都已經被消滅,因此殺傷力大減,根本無法突破數百人組成的包圍圈。

“中隊長,你帶人趕快離開吧,我們來阻擋敵人。”見形勢越來越不妙,幾個小隊長催促著桑橋。

“我不會丟下你們逃走的。”桑橋堅決的搖著頭,他看了看身邊遍布的日本兵屍體,目光中充斥著感傷,“我必須跟我的士兵在一起。”

山坡上的隊伍壓了下來,桑橋中隊最後的十幾個人被擠壓到了一處山崖下,沒有了退路。

但是,來增援的那些人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先後有百十來人的傷亡,跟日軍傷亡率基本持平了,由此可見桑橋中隊的強悍。

陳峰大踏步來到了桑橋等人近前,他喝了一聲,“你就是桑橋太郎?”

“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聽他說的一口流利而又純正的日語,桑橋不禁一愣,目光中充滿著疑惑,“難道你是日本人?”

“老子是中國人!”陳峰咧開嘴笑了,一口白牙反襯的大黑臉更黑了,特戰隊當初專門開了外語科目,要求他們精通十幾國的外語,日語自然也在其中。

桑橋扯下軍帽,從口袋中掏出一塊手帕把臉上的血跡擦了擦,然後重新戴好軍帽,還整了整風紀扣,這才抬起頭來,“閣下的部隊戰鬥力之強,是桑橋今生僅見,輸的心服口服。”

“過獎了,不過打你還是綽綽有餘。”陳峰哈哈一笑,到是也不謙虛。

這時候,唐生在715團戰士的攙扶下也下了山坡,他大腿根部挨了一刀,骨頭都差點露出來,鮮血染紅了大半個褲腿。

他也沒想到自己居然這麽命大,最後關頭來了援兵,桑橋一忙居然把他給忘了,使他捱到了救援趕到。

715團的弟兄們已經告訴了他是怎麽回事,原來他們撤退的半路上偶遇也得到消息想來打伏擊的抗日隊伍,於是大家一起趕過來解圍。

謝過那幾支隊伍的頭領之後,唐生支撐著來到了陳峰跟前,朝他行了個軍禮,“這位兄弟,東北軍715團唐生謝過你的援手和救命之恩,你貴姓啊。”

“在下陳峰,抗日之事匹夫有責,唐團長不必客氣。”陳峰笑著擺擺手,示意他不必太在意。

這時候,桑橋突然開了口,他直視陳峰,說道,“陳峰閣下,不知道你敢不敢和我們公平決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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