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窗月如水,散做一地明,乳白色的銀輝從天際傾瀉而下,將大地萬物都籠罩在了當中,皎潔的夜色讓人覺得心情格外舒暢。
觀月塔頂,賽貂蟬和陳峰相對而立,互相對視著。
賽貂蟬領口的紐扣已經解開了好幾個,衣領也敞開了一塊,露出了修長的脖頸和下麵一片如雪凝膚,在月色的映襯下有著別樣的誘惑。
再襯上她那略帶哀婉的神情,讓男人見了都會不由自主心生憐惜的。
但是陳峰卻擰著眉毛站在那裏,似乎對麵站立的不是個寬衣解帶的美女,而是捆在一起的二十枚炮彈。
他全身肌肉繃的跟鋼條一般,隨時準備拔腿就跑,這跟他戰鬥時的揮灑自如判若兩人,實在是有些丟人。
麵前站立的這個尤物,全身上下都散發著讓人情不自禁陷進去的誘惑魅力,陳峰也是過來人了,真怕自己一個把持不住就犯了錯誤。
兩隻手背在身後,右手狠狠捏住了左手的手背,好不容易才把那個已經基本成型的少林龍抓手給打散了,他長出了一口氣,正色麵對賽貂蟬,“賽貂蟬,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這件事我不會接受?”
“為什麽,難道我身份低賤被你瞧不起了?”賽貂蟬見陳峰拒絕了,她頓時大急,“我雖然從事這一行,但我始終潔身自好,出淤泥不染。”
在古代,戲子很多都是被人包養著,他們賣藝也賣身,所以被當時的人們所瞧不起,名聲實在是不怎麽好。
優伶、婢女、娼妓、乞丐、惡棍、剃頭師傅、當鋪、灶頭廚師、澡堂、木匠。就是所謂的下九流行當,其中的優伶就包括戲子。
當然,古代時候的九流劃分有著封建社會的階級性,現在看來是不那麽公正的,但在當時的環境下各階層的地位的確如此。
聽她這麽一說,陳峰怒道,“行業隻有分工不同,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你自己隻要不作踐自己,別人就作踐不了你。”
他是從現代社會過去的,自然沒有那些所謂的狗屁九流觀念,當然也就沒有歧視。
“我之所以拒絕你,是因為你不會有事。”陳峰製止了賽貂蟬要開口的舉動,繼續說道,“明天的堂會,我保證你萬事無憂,那個家夥連一手指頭都碰不了你。”
什麽?這句話讓賽貂蟬大吃一驚,她覺得陳峰是不是受刺激了,連這話都敢說出來。
李子墨那是什麽人?
承德警察局的局長,日本人跟前的紅人,就算是當今的承德市長見了他都得禮讓三分,可謂是手眼通天,權勢嚇人。
他對賽貂蟬早就垂涎已久,如今好不容易要到手了,怎麽會因為陳峰的一句話就主動放棄。
除非陳峰的勢力和背景比他還強大!
但看陳峰現在的樣子,身手不錯是不假,但也不像是有背景有靠山的人,他倚仗什麽說這樣的話呢?
越想越疑惑,賽貂蟬看向陳峰,見他泰然自若,沒有一點說大話的意思,這讓她更糊塗了,不知道是該不該相信陳峰。
思想急劇鬥爭了好一會兒,賽貂蟬終於咬牙下了決定,她決定相信陳峰一回。
“大不了我揣著匕首,情非得已下跟那個畜生同歸於盡。”她本來已經抱了死誌,準備在堂會結束王家班安全了之後就刺死李子墨,然後自己也自盡。
從賽貂蟬的眼神中,陳峰看出了她的遲疑,不過他也不想多做解釋,反正到時候一切就都明白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天不早了!”陳峰從背包中取出一件外衣給她披上,然後說,“你回去早點休息,養足精神明天好看一出好戲。”
“什麽好戲?”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陳峰賣著關子,讓賽貂蟬心中大奇,但是她追問了好半天,陳峰就是神秘的說暫時保密,讓她很是氣結。
兩個人沿著樓梯朝下走去,等到了底層的時候,賽貂蟬忽然停住了腳步,她轉過頭來看著身後的陳峰,嗔道,“你閉上眼睛,不許偷看。”
陳峰不知道怎麽了,依言閉上了眼睛,就覺得一陣香風襲來,然後唇上多了一點溫熱。
少女突然襲擊,在他唇上輕輕一吻就飄然退後,推開塔門跑了出去,陳峰急忙追了出去。
在陳峰的護送之下,賽貂蟬很安全的回到了滿月樓,不驚動門口看守的前提下回到了樓內。
將少女送到戲台前,陳峰停下腳步,說道,“好了,到這裏你就安全了,回去睡覺吧,我也走了。”
“要不要去我屋裏坐一坐?”賽貂蟬用手指絞著一縷頭發,剪水雙瞳一眨一眨的,似笑非笑看著陳峰,“我屋就我一個人住,今天不回去也沒問題。”
“不了不了,我還是回去吧!”陳峰聞聽轉身就走,一不小心腳下差點被桌子腿絆到,就是一個趔趄,忍得賽貂蟬捂嘴低笑起來。
目送陳峰的背影消失在了門外,賽貂蟬這才轉身朝自己的住處走去,但是一轉身她就看到老班主王鬆濤站在通往後台的小門處,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賽貂蟬麵上大窘,她嗔道,“班主,你什麽時候來的。”
“我剛剛到,剛剛到。”老班主慌忙轉身就走,嘴裏嘀咕著,“我是路過去廚房看看有沒有醬油需要打了。”
少女羞惱的跺跺腳,然後跑走了,身後留下老班主爽朗的笑聲。
陳峰的出現,給少女原本已經暗淡一片的生命帶來了一抹曙光,雖然這抹曙光看上去那麽遙遠,那麽的虛幻,但它畢竟是曙光,讓少女的心裏多了一分希望。
懷著這份希望,賽貂蟬甜甜睡去,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這是這麽多天來她睡的最舒服的一次,讓她睡醒後覺得神清氣爽,甭提多舒服了。
今天滿月樓不營業,因為傍晚十分王家班就要去李子墨局長的府上演堂會去,牌子早早的就在門外掛了起來,而人們收拾著堂會需要的家夥什,免得到時候抓了瞎。
賽貂蟬起來梳洗一番,然後就回了自己房內。
打開梳妝台上的一個抽屜,然後從裏麵取出一枚小巧的匕首,賽貂蟬撩起裙子,將這把匕首連鞘縛在了大腿根部外側。
試了試,覺得拔刀很順暢,少女這才放下心來,放下裙子遮住了匕首。
這把匕首是她十歲生日時老班主送給她的禮物,但是從那之後她從來沒有使用過,她不知道這次自己會不會用上這把匕首。
“陳峰,但願你能夠實現你的承諾,不然的話我就隻能自己解決問題了。”摸了摸那硬硬的利器,賽貂蟬如是想到。
上午十分,李子墨派來送酬金的人到了,一共是一千塊大洋,都用紅紙封著,碼放在了一個木箱子內。
帶隊的是警察局一個隊長,外號叫三狗子,一見麵就跟賽貂蟬叫嫂子,聽那意思就好象賽貂蟬注定要當李子墨的十姨太一樣。
王家班的眾人心中怒火上撞,就要上來跟他理論,但是被賽貂蟬給用目光阻止了,身為當事人的她如今平靜的很,根本就沒理會對方的這個稱謂。
“對了,嫂子,我們李哥說了,請您打扮的漂亮點,今天可是大日子,會有很多重要人物前往,你可不能讓他在這種場合中失了麵子啊”三狗子推了推頭上的大蓋帽,嘿嘿ie奸笑著,然後環視全場,“不然的話,我大哥這人一激動,可指不定做點什麽事呢。”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讓在場的眾人都變了臉色,但是看了看他身後那十名背著槍的警察,人們隻能暗氣暗憋,把這股憤怒壓了下去。
亂世之中,有槍就是大爺,如今強權掌握在人家手裏,王家班隻能忍耐著。
“回去告訴李局長,就說我今天一定會讓他滿意的。”賽貂蟬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然後朝來人說道,“請問你們還有事嗎,沒有的話,可以回去了。”
三狗子站在那裏沒動地方,他雙手朝身後一背,一副十分悠閑的樣子,“不急,嫂子,你們願意忙忙你們的,我在這陪著你們,這也是我們李哥的吩咐。”
這哪是陪著,就是在監視王家班眾人,免得他們搞什麽手腳。
眾人沒有辦法,隻得按部就班把東西都收拾好,然後有警察進來把東西抬上汽車,班裏的人也都上了卡車,車隊出發,直奔李子墨的府上。
李子墨居住在一處大宅院中,這處宅子當初是一個大富商家的,後來這個富商是被殺了還是被趕走,就沒人知道了,反正是這小子住了進來。
住進來之後,這小子把這裏大肆裝修一番,把原本還算雅致的宅子硬生生弄成了暴發戶的風格,由此可見這小子的品味如何了。
今天是他請堂會的日子,由頭就是他九姨太的兒子滿百天,所以慶祝一下。
其實人們都知道,他九姨太的兒子都三歲滿地跑了,還過什麽百天啊,這就是個借口。
跟他關係不錯的那些人都知道,這次的事情就是衝著賽貂蟬來的,李子墨已經沒了耐性,準備玩硬的了。
車隊趕到的時候,時間才下午三點多鍾,距離晚上唱戲的時間還早,警察們把東西搬到一處房子內,然後留下兩個人看守,其餘人離開了。
這裏是警察局長的府上,自然少不了人警戒,王家班的眾人想自由走動都不那麽容易。
賽貂蟬一路上都在尋找陳峰,她多希望能夠看到來賓中出現陳峰的身影,那樣她心中還踏實一點。
但直到進了屋,她也沒看到陳峰的影子,這讓她內心有些失落。
“看來,陳峰也隻是隨口一說,他怎麽有能力阻止李子墨呢。”
想到這裏她摸了摸腿上的匕首:事情隻能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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