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姐,那個李子墨又來了。”
滿月樓後台,有人一見到李子墨那身招牌的雪白西裝,馬上就跑去告訴了賽貂蟬。
賽貂蟬正坐在化妝鏡前卸妝,聽來人一說,不僅皺了皺眉,對這個李子墨她是非常厭煩的,這家夥三天兩頭來自己這裏糾纏,實在讓人煩心。
李子墨此人貪財好色,打半個月前看過一次賽貂蟬演的霸王別姬之後就惦記了她,無數次前來糾纏,嚷嚷著要娶她回去做第九房姨太太。
賽貂蟬雖然是個戲子,但是她自由就賣藝不賣身,在這一行內靠的是自己本事吃飯,因此清譽很好,但就是被這個李子墨糾纏之後,才傳出了不少流言蜚語,說她原來之所以那麽假正經,就是在待價而沽,如今遇到了李子墨這承德警察局的局長,自然是急切切貼了上去。
聽到那些流言蜚語,賽貂蟬心中奇怪,她不知道這些流言蜚語怎麽起來,似乎是有人故意散播出去的,極有可能是同行嫉妒自己才這麽做的。
當然,她實際上並不太在意,清者自清白者自白,自己跟這個李子墨本就沒有一點曖昧,別人愛怎麽說就怎麽說吧。
不過,這個家夥糾纏不休,讓人實在是有點頭疼,必須想個辦法解決才行。
按照賽貂蟬的脾氣,他早一個大耳刮子扇過去了,以她自由苦練的基本功,保證能打李子墨個耳膜穿孔外加中度腦震蕩,但班主再三叮囑她,千萬不能得罪這個閻王爺。
日本人雖然占了承德,但他們的主要精力沒放在這裏,而是貪心不足的惦記著長城以南的遼闊土地,時刻夢想著將那片土地納入自己的版圖。
大量的兵力都被抽調去了長城沿線,如今的承德日本兵力不算太多,而且還都集中在了避暑山莊保護著日軍承德司令部,承德城內的治安主要就是由保安軍和警察局維持著。
保安軍司令唐凱文是李子墨把兄弟,兩個人好的穿一條褲子,狼狽為奸,所以警察局自然是一手遮天,捅出大簍子解決不了還有保安軍的那兩個團給他撐腰,自然是氣焰囂張,一手遮天。
這些,日本人都知道,但是他們睜一個眼閉一個眼,反正也是中國人自己窩裏鬥,跟他們沒一點關係,隻要別影響到他們日本人的利益就行了。
不得不說,自從日本人占了承德之後,承德城內的日本洋行、藥店和酒館是越來越多了,至於賭場、大煙館、窯子什麽的也都如同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這些藏汙納垢的地方不管表麵如何,背後裏都是日本人撐腰的。
這些地方的增多,對承德最明顯的影響就是治安比原來東北軍駐紮的時候亂了何止一倍,大白天的就有人在僻靜街道上打悶棍,套白狼,搶東西綁票什麽的。
“王班主,我去躲躲,要是他來了,你就說我已經走了。”賽貂蟬連臉上的妝都顧不得卸掉了,抓起棉花隨便抹了幾把,然後抓過自己的外套就匆匆從後門溜了出去。
王班主看著賽貂蟬溜走的背影,不住嘬著牙花子,“這姑奶奶,簡直是在玩火啊,萬一惹惱了這個閻王爺,我這小小的王家班就完蛋了。”
賽貂蟬前腳剛走,李子墨後腳就進來了,他手中拿著一支鮮花,一進門就賊眉鼠眼的在屋子裏尋找著。
找了一圈,沒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人,李子墨的臉色立刻從陽光燦爛轉為了陰雲密布,他朝迎上來在一旁點頭哈腰的王班主招招手,喝了聲,“王鬆濤,賽貂蟬呢?”
王班主心中叫苦不迭,但是還得硬著頭皮迎了上來,他臉上帶笑的朝李子墨一哈腰,“李局長,賽貂蟬身體不舒服,所以回去休息了。”
李子墨聽到後露出了釋然的神情,他哈哈一笑,拍著王班主的肩膀,“老王頭,既然這樣,那就算了,你轉告賽貂蟬,就說我來過了。”說完話把那支鮮花插在了王班主的後脖領子中,揚長而去。
等李子墨出了門,王鬆濤這才算是喘過一口氣來,他額頭上已經布滿了汗水,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自己胸口,“我的個天,可嚇死我了。”
“班主,你腦袋長花了啊。”有人打趣著王班主。
王班主沒好氣的罵了句,“滾,都手腳麻利著點,後麵還有戲呢。”然後走到旁邊的小屋去了。
出了後台,等候的警察和偵緝隊員都圍了上來,“局長,見到賽貂蟬了?”
李子墨眸子中閃過一絲怒意,冷哼一聲,“沒有,這個臭娘們,居然跟我玩金蟬脫殼,等我把你弄到手之後,看怎麽收拾你。”
“那現在怎麽辦?”一幫子爪牙看出來自己局長心情不悅,於是小心翼翼的詢問著,“要不去翠紅院找小翠樂嗬樂嗬。”
“樂嗬個屁,老子沒興致,回家!”現在的李子墨滿腦子都是賽貂蟬的影子,他沒好氣的轉身就走,朝門外而去。
在門外,停著他的沃爾沃汽車,前後還停著好幾輛汽車,那是他的護衛們坐的,這小子有點怕死,每次出門都會帶上一大幫手下。
來到車門前,一名在外麵等候的手下急忙跑過來,拉開了車門,李子墨一屁股坐進去,喝了聲,“走。”
“去幾姨太那?”司機問了句,李子墨好幾房姨太太,分別住在不同的地方。
李子墨微閉著眼睛,滿腦子都是賽貂蟬的影子,隨意的一揮手,“去六姨太那吧。”
汽車發動起來,駛離了滿月樓門前,拐上了另一條街道,朝著城西而去。
“現在看得出來,賽貂蟬就是在躲著我,這個臭娘們竟然敢跟我玩這手,看我怎麽對付你。”李子墨可不傻,要不然也不會這麽快就爬到了警察局長的位置,賽貂蟬在躲著他還看不出來那真成白癡啦。
心中怒火翻騰,李子墨發覺自己的耐心被磨的所剩無幾了,再這麽下去,他隻能霸王硬上弓了。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兩名警察忽然發覺汽車走的路線貌似有點不對,他們朝司機喝了聲,“你怎麽開車的,這是去六夫人家的路嗎?”
“路沒錯!”一個低沉的聲音從司機的口中傳來,那帽簷低沉遮住的臉龐上看不到一絲表情,他猛地一大方向盤,汽車一個甩尾,駛上了一條岔道。
後麵跟隨的護衛車輛沒有防備,剛要跟上來,斜刺裏正好駛來一輛電車,恰好擋在了岔路口位置,讓他們隻能停了下來,等電車過去之後,李子墨乘坐的沃爾沃已經不見了蹤影。
“車呢,車呢?”汽車停了下來,然後警察和偵緝隊員們從上麵跳下來,朝四周圍尋找著,亂成了一團。
這裏是個五岔路口,他們隻看到汽車朝岔路上一拐,但是被電車擋住了,沒看清是朝哪個路口上拐去的,想跟都跟不上了。
不提那群家夥在路口亂糟糟的尋找著,汽車駛上了一個岔道,朝著城南而去。
兩名警察已經覺察出了異常,今天的司機似乎有點不太對勁,他們心中暗叫不好,伸手去腰間摸槍。
一隻手臂倏然探出,從前伸來,隨著噗噗兩聲輕響,兩個警察的眉心都多了一個血洞,大睜著雙眼倒在了靠背上。
嫣紅的鮮血和白色的腦漿濺了坐在中間的李子墨一身一臉,那種滑膩膩的感覺讓他的臉都白了,身體不住的篩著糠抖個不停。
李子墨不是什麽凶悍人,他一直以來都喜歡玩弄小手段,因此當刺刀見紅的場麵擺到他麵前的時候,他一下子就麻了爪。
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中的手槍並沒有收回,加裝了消音器的槍口直指李子墨,“要是我在你的位置,是不會亂動的。”
聽到對方冷的能凍死企鵝的聲音,李子墨偷偷去摸門把手的動作僵住了,然後咻的縮了回來。
他怕死,他格外怕死,他比任何人都怕死,因為他覺得自己好日子才剛開頭,不能這麽就死了,要不多冤啊。
因此他不敢冒險賭一把對方的反應和槍法,來博取那微乎其微的逃脫機會。
因此,李子墨乖乖坐在車內,左右倒著兩名手下的屍體,麵色如土的聽憑對方把汽車向前開去。
汽車沒有出城,而是在一條河邊的偏僻樹林中停了下來,然後司機將汽車熄了火,轉過頭來看著李子墨,臉上似笑非笑的,“幸會啊,李大局長。”
李子墨心中忐忑不安,他抬頭看了看對方隱藏在帽簷下的半張臉龐,囁嚅著回道,“我是李子墨,這位好漢您是——”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誰?”陳峰藏在帽子下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讓人不禁懷疑他帶著一張人皮麵具。
這是他故意的,就是給李子墨製造一點緊張的氣氛,好能夠盡快突破他的心理防線。
自己把他拐出來,那些警察和偵緝隊很快就會發覺,到時候就亂了,留給自己的時間不會太多,必須盡快搞定對方。
“李子墨,我找你,是需要你幫我一個忙!”陳峰盯著他,手指一張一合的,那把手槍在他手中忽隱忽現,但是那黑洞洞的槍口就仿佛一隻恐怖的獨眼,凶悍的盯著李大局長。
“可以不答應嗎?”李子墨知道,對方找自己肯定沒好事,所以想要拒絕。
“陳峰舉起手槍,槍口頂在李子墨的眉心位置,冷冷說,“不行,必須要答應。
李子墨嚇壞了,他連連點著頭,疊聲應道,“好好,我答應我答應。
“嗯,這才乖嗎。”陳峰點點頭,然後收回了手槍,“接下來咱們談談具體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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