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怎麽了?”
徐婉兒注意到夏雲的神色不對勁,連忙開口詢問道。
夏雲則是直接將書信遞給了徐婉兒。
徐婉兒接過書信一看。
刹那之間,徐婉兒的臉上同樣流露出了一副極其明顯的驚詫之色。
這讓在場的一眾武將,內心的疑惑達到了極致,紛紛好奇書信的內容。
“徐大人,究竟發生了什麽?”
“是啊,信裏麵寫的是啥?”
“……”
薑文重崇黑狐等人相繼開口。
徐婉兒隨即也給出了回應。
“陛下,到杭州了。”
隻此一句話傳出,薑文重等人也迅速明白了夏雲和徐婉兒驚詫的緣由。
一時之間。
整個中軍大帳內的氣氛,忽然變得極為詭異。
“也就是說,陛下已經看到了杭州城的一切,是吧。”
沉默片刻後,秦天業率先開口說道。
徐婉兒點了點頭。
毫無疑問,隻要女帝身在杭州,他必然就已經知道了一切。
尤其是杭州城,那不合朝廷規製的城牆,隻要不是個瞎子,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現在……怎麽辦?”
崇黑狐的事件從夏雲和徐婉兒身上接連掃過,話音當中帶著一股明顯的不確定意味。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倘若陛下對大人不滿意,這場仗就讓陛下自己來打。”
趙心雷撇了撇嘴。
對他而言,什麽陛下,什麽朝廷,都是虛的。
隻要夏雲一聲令下,他隨時都能跟著夏雲一起離開。
而事實上,此刻趙心雷的心思,也是在場其他人的想法。
“不隻是陛下,還有九王爺,現在全都在杭州,從肖海洋的說法來看,他們此行應該是微服私訪。”
“既然是微服私訪,杭州城內的一切,他們看見也就罷了,畢竟終有一日,杭州城也會暴露在朝廷麵前。”
熟悉時間過後,徐婉兒冷靜的分析說道。
不管怎麽樣,杭州城就在那裏,紙包不住火,終究有一日朝廷也會知道杭州城的現狀。
“徐大人說的對,醜媳婦兒終究要見公婆,陛下若是不滿意,我等反了便是。”
秦天業再次開口,話音頗為堅定有力。
緊接著,夏雲口中也終於傳出了聲音。
“杭州之事暫且不去理會,不管皇帝怎麽想,眼下我們最要緊的,是消滅福建省內的全部倭寇。”
夏雲最終一錘定音。
他的神色也在此刻重新變得鎮定從容。
女帝的心思他猜不到,他也懶得去猜。
他知道這一天終會到來。
既然如此,他便懶得多去理會,倘若女帝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麽雙方還可以繼續保持這種狀態。
而若是女帝想要對他動手,那便也怪不得他不忠不臣!
隨著夏雲開口,中軍大帳內的氣氛很快重新歸於寧靜。
一個白天的時間很快過去。
當翌日清晨到來。
夏雲麾下八萬兵馬,已經早早的集結完畢。
在徐婉兒和秦天業的連夜安排下,大軍已經製定好了嚴格的作戰計劃。
“傳我的命令,出發!”
秭歸城下,隨著夏雲口中傳出一道命令。
薑文重和崇黑狐各統帥一萬騎兵,分別朝著倭寇聚集的南安城進行迂回包抄。
趙心雷率領一萬騎兵作為先鋒,直奔南安城而去。
秦天業統帥三萬重甲步兵作為攻城主力。
夏雲自領一萬精銳步兵作為中軍。
陳豹統帥一萬重甲步兵殿後。
此次戰鬥,夏雲麾下八萬兵馬傾巢而出。
當清晨的日光從東邊緩緩升起,大軍浩浩****的出發了。
……
“陛下,諸位大人,前麵便是虎威山,翻過大山,便算是到了南直隸境內。”
南直隸和浙江邊緣地帶。
一大隊人馬出現在此。
為首的不是旁人,正是從杭州城出發,前往南直隸的女帝一行人。
跟隨在其身旁的,是肖海洋派出的參將趙大勳,以及兩千護衛人馬。
眾人一路跋山涉水。
終於抵達了南直隸邊緣。
“虎威山?這上麵有土匪嗎?”
雲兒看著視線中巍峨綿延的大山,眼睛裏流露出一股好奇之色。
“回大人的話,虎威山上以前的確有一夥土匪,不過是因為當地不法官員迫害,加之連年災荒,才上山落草為寇。”
“後來夏雲大人從浙江前往寧都任職,途經虎威山時,將那一夥上山落草為寇的盜匪全部招安,並寬恕了他們的罪行。”
趙大勳接連開口解釋說道。
夏雲在虎威山上招安土匪的事跡,早就已經在兩省範圍內傳播開來。
不少人讚頌夏雲仁德的同時,也更加欽佩夏雲,分辨是非的能力。
當時若是把夏雲換成其他官員,必然會不由分說地將虎威山上的土匪全部剿滅。
而那樣一來,這座高大連綿的大山之上,則又會多出上千名冤魂。
“這虎威山上還有這樣一段故事,夏雲大人倒是了不起。”
聽完了趙大勳的解釋,雲兒口中讚歎連連,臉上也不知不覺流露出幾分向往之色。
直到雲兒察覺到女帝不對勁的目光後,才迅速收斂了神色。
“我們進山吧。”
女帝隨即開口道。
從京城到杭州的路上,途中有不少客棧和城池,他們大多數時間都能得到很好的休息。
然而從杭州到寧都這一路,途中基本上看不見客棧的蹤影。
因此他們不得不抓緊時間趕路,盡可能提前到達寧都。
隨著女帝下達了命令,一行人很快在兩千兵馬的護送下進入了大山。
當眾人抵達大山之巔時,已是正午時分。
季節雖然已經入秋,殘餘的一絲暑氣,依舊讓眾人很是悶熱。
女帝等人出現在大山最高處,俯望著大山下的景象,內心一時間頗為感慨。
“九叔,你可曾見過這樣的畫麵?”
女帝的視線中,出現了連綿的村莊,稀稀疏疏的河流,以及聳立在平原之上的城鎮。
自她在京城當中出生,到登基成為皇帝以來,還是第一次看見如此壯闊的景象。
“不曾見過。”
蕭衍聞言搖了搖頭。
他雖然比女帝年長許多,但也從未到過江南。
他這一生常年住在京城。
即便是外出,也是帶兵前往漠北和蠻族作戰。
他所見到的景象,大多是開闊的草原和荒漠。
對他而言,這種登高望遠的場景,同樣是他第一次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