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權至上時,如果遇到昏君怎麽辦?

也許天意如此,大宗師就像是懸在帝皇頭上的一把利劍,讓一個個帝王在享受至高的權利時,亦獨善其身。

呂子勝苦笑道:“朕最不明白的是,在朕成為皇帝之前,這世上沒有絲毫大宗師的記載!”

蕭雲沉默片刻,道:“確實如此。”

呂子勝道:“也罷。”

“不論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麽,但朕能夠確定的是,他們所求還在京城。”

蕭雲點了點頭。

以那種傳說中的存在的能力,傾覆一州之地可謂是不費吹灰之力。

過去十年,對方更是有無數個機會掌握手中的皇權。

“既然在京城,那便隻能和朕所處的這個位置有關。”

呂子勝苦笑道:“但直到現在,朕仍然沒有任何感覺。”

然而,此時的呂子勝和蕭雲都不知道,真相已經和他們很近很近。

“先這樣吧,朕已決定,明年三月春後,出征西域。”呂子勝道。

蕭雲一驚,急忙道:“陛下,微臣願親自帶兵前往!”

呂子勝搖了搖頭道:“這一次,朕要親自去。”

蕭雲剛想勸上幾句,但看到皇帝陛下的神色又放棄了。

他知道,陛下雖然納諫如流,但一旦決定了的事情,任何人都是無法更改的。

蕭雲道:“也好,明年春之前,微臣會為陛下再挑選出幾個有才之士請陛下過目。”

呂子勝道:“你做事朕自然是放心的。”

“不過先別急著走,跟朕走一趟長春宮。”

蕭雲疑惑道:“陛下去長春宮帶著微臣,似乎有些不妥……”

呂子勝笑道:“那寧紅鯉都揚言要殺朕了,有何不妥?”

蕭雲道:“那陛下何必讓自己身處險地,微臣獨自前去將其擒來!”

呂子勝翻了個白眼,心想這種事兒給你蕭雲再解釋你也理解不了,道:“跟著便是,朕自有打算。”

蕭雲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

……

“陛下來便來,何必帶個外人?”

見到呂子勝,寧紅鯉並沒有起身相迎,隻是將手中的書卷交給身旁的玉心婉,然後抬起頭看著皇帝陛下。

呂子勝道:“大將軍可不是外人,算起來還是朕的大舅子。”

寧紅鯉冷哼一聲,道:“男人。”

呂子勝正色道:“再聊一次,走不走?”

寧紅鯉挑眉道:“不走!”

玉心婉道:“小姐不走,我也不走。”

“沒問你。”呂子勝繼續說道:“但寧姑娘之前說要殺朕,你武功這麽高,朕也不放心把你放在身邊啊。”

寧紅鯉笑容嫵媚:“那陛下大可把紅鯉放到太常寺的大牢中啊。”

呂子勝苦笑道:“朕倒是有這個想法,但又怕不出三天,那位實為大宗師的老爺就把劍放在了朕的脖子上了。”

寧紅鯉臉色突變,但很快就恢複了平靜,笑道:“不愧是燕九公子,奴家都不舍得殺你了呢!”

“瘋女人。”

呂子勝暗罵一句。

然而,身後的蕭雲卻是突然出聲道:“陛下……便是燕九公子?”

呂子勝道:“當時朕和凝霜出遊你不是跟著嗎?”

蕭雲苦笑道:“不是親口承認,微臣也不敢妄自猜測。”

呂子勝笑道:“感覺如何?”

蕭雲真情實意道:“佩服!”

呂子勝點了點頭笑道:“幫朕把這個瘋婆娘拿下如何?”

蕭雲道:“遵旨。”

長劍還未出鞘,寧紅鯉便大聲喊道:“呂子勝!”

呂子勝笑眯眯地問道:“有事?”

寧紅鯉道:“你既然知道我爹是大宗師,還敢動我?”

呂子勝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一樣大笑出聲:“你都要殺朕了,朕還不能還手?大宗師若是這麽不講道理,朕也隻好用十萬鐵騎來領教一下他的風采了。”

寧紅鯉哼哼道:“那……那我不殺你了!”

呂子勝道:“你想殺便殺,不想殺便不殺,朕好歹是皇帝,哪裏能夠由著你亂來?口說無憑,立個字據?”

寧紅鯉冷冷地看著呂子勝,但終究還是認識到了形式比人強,哼哼兩聲沒有再說什麽。

宮女很快便拿來了筆墨。

黑紙白字。

落款:寧紅鯉。

呂子勝滿意地吹幹折好收起,道:“那寧姑娘,朕這便告辭了。”

寧紅鯉瞪了呂子勝一眼,忽然穿好靴子跟了上來。

呂子勝挑眉道:“你這是?”

寧紅鯉笑容玩味道:“聽說皇帝陛下有三妻四妾,夜夜笙歌,我想看看不行?”

呂子勝笑道:“沒問題,看得興起還可以參與一下。”

寧紅鯉臉上浮現出一抹緋紅,哼哼兩聲沒有說什麽。

看著三人向長春宮外走去,玉心婉急了,匆忙地穿好靴子跟上。

聽到動靜,呂子勝回身挑眉道:“你幹嘛?”

“我……我肯定要跟著小姐啊!”玉心婉道。

呂子勝伸出手指搖了搖道:“你還是在長春宮中好好當太後吧。”

攝政王的事兒剛解決,如果太後忽然不見,不管皇威在人心中再根深蒂固,想必也會引起民心震**。

畢竟,百善孝為先,一個皇帝如果能夠狠得下心對自己的母後出手,哪裏還值得別人跟隨呢?

寧紅鯉雖任性卻聰慧,當然能夠理解呂子勝的意思。

而且和呂子勝推斷的一樣,她們在京城中已經沒有謀劃,既如此,自然沒有必要再處處和呂子勝針鋒相對。

……

轉眼,兩個月的時間匆匆而過。

早朝草草地結束,不管是呂子勝,還是朝中新添的百官,臉上都洋溢著喜色。

京城上下已經一心,各司其職,呂子勝需要做的事兒不少,但卻能夠放心將權利交到馬文襄等人的手中,因此細算下來,皇帝陛下其實並不算多麽辛苦。

白雪皚皚,很是討喜,馬馥雅和蕭寧在呂子勝身後的雪地中嬉鬧著,倒是寧紅鯉這兩個月以來對呂子勝幾乎是寸步不離,往往是到了坤寧宮或者寧心殿門口處才紅著臉離開。

對這位大宗師的女子,呂子勝就像是遇到了一個刺蝟一樣,心有餘而力不足。

而寧紅鯉卻一直表現得像是個魔女一樣,雖然也會偶爾撩一下皇帝陛下,但卻總是惹起火來之後笑嘻嘻地離開。

這讓呂子勝感到很是無奈,他總不能讓蕭雲幫著自己做這種事不是?

夜幕緩緩降臨,星光灑在雪上。

呂子勝忽然沒由來地想起了一首詩,於是輕聲吟出。

“若逢新雪初霽,滿月當空。”

“下麵平鋪著皓影,上麵流轉著亮銀。”

“而你帶笑地向我步來。”

“月色與雪色之間。”

“你是第三種絕色。”

聽完,馬馥雅和蕭寧眼中的傾慕幾乎快要溢出一般,讚不絕口。

寧紅鯉冷哼道:“大年三十的哪有什麽滿月?你這男人就是嘴甜,凝霜想必就是這樣被你迷住的!”

她的語氣雖不屑,但眼底卻帶著欣賞。

呂子勝生出興致,屈指彈在寧紅鯉的額頭上:“朕不僅僅是在讚美你們。”

寧紅鯉捂著額頭瞪了他一眼道:“那還有什麽?”

呂子勝灑然道:“還有朕的大燕!”

皇帝陛下話音剛落,空中忽然傳來了一聲巨響。

絢爛的煙花在幾人麵前綻放開來。

久未停歇。

美不勝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