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府。
王巍之唯唯諾諾地站在一旁,時不時用畏懼的眼光看向攝政王。
而後者卻沒有任何搭理他的意思,隻是皺著眉頭,許久不語。
王巍之被這種氣氛壓抑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噗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王爺,屬下今日實在是沒有辦法啊,如果屬下不那麽做,皇帝定然不會放過我啊,屬下對王爺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被打斷了思路的攝政王沒好氣地看了一眼王巍之,神情淡漠地說道:“王大人說的哪裏話,本王怎麽會懷疑你呢?”
“若非胡勇辦事不利,我等何至於陷入如此被動的地步?王大人不必多慮,待來日本王登基之時,大學士的位置定然是王大人的!”
不但沒有被責備,反而得到了許諾,王巍之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但看王爺的神情又不似說笑,心中對攝政王的忠誠再深了幾分,躬身行禮道。
“王爺,咱們在那後陵園中算是敗了,這麽一來,不少牆頭草都得去禦書房中向那皇帝表示忠心了,咱們應該怎麽辦啊?!”
攝政王搖頭冷笑道:“你難道指望那些廢物幫我們成事?”
“成大事者當不拘小節,後陵園中我們看似敗了,但卻也讓皇帝徹底暴露了底牌!蕭雲、馬文襄、周衛和顧寒已經站在了明麵上,這就是我們的勝利!”
王巍之不禁為攝政王的氣魄所折服,道:“可我們損失了十名高手以及三千多精兵,甚至連王爺您的死士都折損了進去!”
“無妨,兌子這種事,隻要皇帝敢做,本王奉陪到底!”
攝政王清冷的麵容上,一抹不易察覺的憂色一閃而逝,道:“兩大營中禦林軍的數量以及我們在京城中暗中培養的兵馬,集合起來還有十萬之巨,就算那李錚回來,本王又有何懼?”
“王爺……您是準備?”王巍之聞言,震驚地看向攝政王。
“不錯!”攝政王點頭道:“你知道為何我們這段時間會一直失敗嗎?”
“屬下愚鈍。”王巍之道。
攝政王道:“大義!我們完全有機會將那廢物皇帝斬於馬下,但都因為我們不願意背上弑君的罪名而功虧一簣!”
“大義就如同一道枷鎖一般,讓我們束手束腳,同時,也讓皇帝肆無忌憚!”
“但這一次,本王要堂堂正正地打到金鑾正殿,打到禦書房,讓那廢物皇帝知道,在絕對的實力麵前,所謂的智慧計謀,毫無用武之處!”
王巍之疑惑道:“可殿下,我們這麽做是否有些唐突,就算成功了,我們日後管理起大燕,也會處處碰壁。”
“不錯,所以我們要讓皇帝主動開戰,放心吧,他就會忍不住了,你沒看他今天都想要動你了。”攝政王淡淡地說道。
“你先回吧,這一段安分一些,到時候皇帝就會明白,李錚凱旋的消息看似是大好的東風,其實是他的催命鍾聲罷了。”
王巍之臉色凝重地點頭退了出去。
書房的門重新關上,攝政王的目光卻沒有像往常那樣停留在皇宮的方向,想著想著,他便起身向外走去,拒絕了管家的跟隨。
……
京城重新恢複了寧靜。
但許多人都在暗暗猜測,這是否便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其中最重要的一項表現就是,那些平時賣得很好的奢侈品以及供人取樂的物件突然沒有了買家,反而是糧食蔬菜這些稀疏平常的食物,在短短不到七天的時間裏價格翻了兩倍有餘,而且還有繼續往上漲的趨勢。
禦書房中。
呂子勝右手毒傷漸去,已經大致痊愈。
今日一早的時候,他的右手甚至已經能夠久違地在皇後那裏感受到了美妙,這讓呂子勝感到有些喜悅。
連續六七天的時間一直悶在禦書房中,呂子勝終於在午後時分處理完了最後一個來“投誠”的大臣。
胡勇九族盡誅一事,看來起到的效果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好。
“比起功名俸祿,看來還是命更值錢啊。”
呂子勝笑著丟下最後一份卷宗,搖了搖頭。
看到呂子勝心情不錯,小璿子急忙湊上來道喜。
那一日在後陵園中,他一直呆在攝政王的身邊,沒有任何機會跑到呂子勝身前表示忠心,這些日子服侍呂子勝時,總是心懷一份愧疚。
直到前些天,呂子勝調侃了一句“你就算來朕的身前也不過是胡勇一刀的事情”,這才讓小璿子心中的愧疚慢慢消散。
“萬歲爺,今日陽光明媚,不妨出去透透氣?”小璿子道。
“你若是投去了攝政王那邊,可是要比胡勇複活給朕帶來的麻煩還要大啊!”
呂子勝笑著說道,這小璿子極其機靈,每次自己有什麽想法,他都會主動提出,讓一切都看上去是那麽地自然而然。
能夠對自己如此熟悉,如果真的投靠了攝政王,造成的麻煩勢必不小。
小璿子急忙惶恐道:“萬歲爺說的哪裏話,就算殺了奴才的頭,奴才也不會背叛您的。”
對於呂子勝拿自己和胡勇相提並論,小璿子受寵若驚,但他明顯更關心呂子勝的另外半句話。
看到呂子勝開懷大笑,小璿子陪笑道:“不過陛下,這兵部尚書的位置一直缺著?如果咱們早日拿下,到時候對上攝政王……”
“朕知道你的意思。”
呂子勝擺了擺手道:“不過這個位置過於敏感,除了蕭雲沒有人能夠服眾,而若是讓蕭雲坐上去,恐怕會打草驚蛇,攝政王那邊恐怕也已經準備和朕兵戎相見了。
朕現在要等的,就是帶著戰功的李錚班師回朝,這樣一來就能夠堵上很多人的嘴。”
“而且,隻有當李錚回來之後,朕才有足夠的實力和那攝政王硬碰硬!”
呂子勝伸了一個懶腰,繼續說道:“好了,不說這些,陪朕出宮散散心去,這幾天可把朕憋壞了。”
說到出宮時,一抹憂色在呂子勝俊逸的臉龐上一閃即逝。
大戰在即,那霜月樓的陸凝霜,是呂子勝唯一放心不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