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呂子勝道。

“太常寺卿，周衛！”顧寒沉聲道。

他就算官複原職，和周衛也不過是同等官銜，而且像太常寺和清天司這種清貴衙門，就算皇朝更迭，也沒有人會去為難他們。

最重要的是，太常寺手裏沒有兵力。

呂子勝聞言，忍不住挑了挑眉，昨日在太常寺中第一次見到周衛，那個近三百斤的胖子便給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用多想，呂子勝也知道周衛定然練過武。

但麵對數百乃至數千人的圍攻，區區一人，能起到什麽作用？

“朕給你周衛，此事有多少把握？”呂子勝問道。

“依微臣對大將軍的認知，就算沒有周衛周大人，臣也有八成的把握不讓陛下受傷分毫！”顧寒顫聲道：“但若有了周衛，微臣便能確保萬無一失！”

“行，小璿子，擬旨！”

呂子勝當機立斷道：“朕就把周衛借你用上一天，顧寒，顧大人，朕這場豪賭到底能不能贏，關鍵就看你了！”

“陛下以國士待微臣，微臣定以國士報之陛下！”顧寒跪在地上，沒人能夠看到的臉龐上，滿是堅定。

……

……

攝政王府。

若是有人在此，就會驚奇地發現，整個王府中竟然有戶部尚書、兵部尚書、刑部尚書、吏部尚書以及鹿國公等大臣在此。

此刻的攝政王府，除了規模上還比不上金鑾正殿，但這些大臣們的分量，撐起一個國家都是綽綽有餘了！

“殿下，皇帝現在是越來越囂張了，難道說，蕭雲已經站到了他們那邊？”戶部尚書一臉不悅地說道。

攝政王沉吟道：“情報上說，蕭雲讓皇帝在門外等了一個多時辰也沒讓他進屋，所以應該還沒有，不過馬文襄倒是已經確確實實跟皇帝穿一條褲子了！”

“馬文襄如此放肆，不如明日一起解決了！”胡勇冷笑一聲說道。

出身軍旅，胡勇自然在心底看不起那些隻會舞文弄墨的文官。

“閉嘴！”

攝政王冷冷地看了一眼胡勇：“馬文襄就算再掙紮，但畢竟手中沒有兵力，對我們造不成什麽威脅，但來日本王登上大統，這樣的人如果能夠歸順，對本王收服民心起到的作用，就算十個你也不上！”

胡勇心中不服，但也不敢反駁。

攝政王看著他道：“都安排好了？”

“回殿下，早就安排妥當了，加上秘密從東大營調過來的四千兵馬，一共七千人，整個後陵園都已經被包圍起來了！”胡勇急忙應道。

“嗯，不過，這還不夠。”攝政王冷笑道：“本王再安排十名頂尖刺客，必須要確保此事萬無一失。”

“此番行動，幾乎是相當於本王和那廢物皇帝徹底攤牌了，如果失敗，你們知道是什麽後果！”

眾臣趕緊唯唯諾諾地應著。

攝政王點了點頭，道：“不過，如果成功，誰來當這個扶龍之臣呢？”

作為扶龍之臣，自然是逼宮，以及帶頭推舉攝政王上位的人。

雖然胡勇手握兵馬，但卻也知道，自己和某人還有些差距，因此沒有出聲。

王巍之心中一狠，道：“殿下放心，到時候微臣一定給殿下一個不得不坐上龍椅的理由！”

“好！本王果然沒有看錯人！”攝政王笑道。

“殿下，那……犬子的事兒，總要有個說法吧！”

鹿國公見攝政王討論完了大事，趕緊說道。

一位國公的兒子離奇死在了自家的後院裏，刑部作為自己人卻到現在都沒有查出任何端倪，這確實有些詭異。

“放心，回頭本王給你出氣。”攝政王清秀的臉上，厭惡的神色一閃即逝。

“人都死了，出氣有什麽用！”鹿國公嚷嚷道。

鹿山雖然被嬌寵得有些厲害，但畢竟是他唯一的兒子，以鹿水如今的年紀，想要再生一個也沒什麽可能。

攝政王冷冷地看了一眼鹿國公，此人手中沒有實權，但卻代表著大燕名門望族的利益，此刻還不宜徹底撕破臉皮。

他隻好歎了口氣，耐著性子道：“國公放心，本王已經派人去查了，不管是查到誰，本王定誅他九族！屆時本王登基之後，後宮裏定然會有國公女兒們一個位置！”

聞言，鹿國公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些，雖然損失了一個兒子，但能夠和皇室攀上關係，也勉強能夠接受。

鬧劇暫息，攝政王驀然起身，環顧眾臣，道：“諸位，成敗，在此一舉了！”

王巍之率先跪下，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大聲道：“微臣定不負陛下所望，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臣心中一驚，也隻好跟著王巍之跪了下去，山呼萬歲。

……

……

次日淩晨，從坤寧宮中醒來的呂子勝還沒來得及享受昨夜的溫存，便被外麵的喊聲煩得沒了興致。

馬馥雅起身為呂子勝穿好衣服，含情脈脈地說道：“陛下，千萬小心！”

呂子勝笑道：“雅兒放心，朕去去便回。”

說完，呂子勝便轉身出了坤寧宮，坐上了龍攆。

禮部和清天司的人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心中的不解。

陛下竟然對胡勇如此放心，隻帶了一個小太監就敢往後陵園中趕去？

不解歸不解，既然陛下沒有說話，兩邊的人也不方便多問，隻得沉默地向前走著。

破曉時分，龍攆穩穩地停下了後陵園的門前。

按照祖例，天子祭祖時需徒步前往先祖的墓地，早已準備妥當的呂子勝自然不會在這時候露出馬腳，笑著便走下了龍攆，一步一步向著墓地走去。

百官遠遠地在後麵跟著，整個後陵園中，到處可見兵部的人馬。

“陛下，到了。”見呂子勝到了地方還沒有停下，清天司的人及時提醒道。

“哦，那就開始吧。”呂子勝淡淡地說道。

齊琦點了點頭，和清天司的人一同走上祭壇，口中念叨著冗長的祭文。

不知道過了多久，齊琦終於停了下來，喊道：“陛下請！”

聞言，呂子勝拍了拍衣袖，俯身朝著自己便宜祖宗的陵墓跪了下去。

“殿下，請！”

攝政王麵無表情地跟著跪了下去。

接著，百官們趕緊跟著跪下。

“陛下，請上香吧。”齊琦恭敬地說道。

呂子勝點了點頭，起身走到齊琦的身邊，從他的手中接過三炷香，插在了祭台上。

就在他準備轉身走下祭壇時，一支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冷箭，朝著他的麵門呼嘯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