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秦軒出了屋子,立刻就聽到女子的低聲嗚咽斷續不停,顯然是白欣然在哭泣。
偶爾夾雜著白欣欣的柔聲勸慰,可每一次勸說,迎來的卻是更大聲地哭泣。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秦軒依然站在門口。
站在不遠處的薛亭秋忍不住小聲道:“公子,老奴去給你尋個椅子吧。”
秦軒搖頭,“不用,你離遠點就行。”
他可不願意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看。
哪怕是太監,也不行。
薛亭秋不敢吭聲,立刻退遠了數米。
又過了好一會兒。
房門終於再次打開,白欣欣一臉羞澀的從屋內走出,二話不說拉著秦軒的胳膊就往外走。
二人一直來到彩票坊內堂,白欣欣才開口道:“公子,您怎麽來了?”
這也就是秦軒,如果換了其他男人看了自己妹妹的身子,她這個當姐姐的,早就已經報官了。
心中縱有千言萬語,看著心上人,最終也隻是化作一句柔情問候。
秦軒畢竟才睡了人家沒多久,現在又看了人家妹子,心中也有些尷尬。
將手中的糖葫蘆遞了出去,“我剛到沒多久。”
“這是給你和欣然買的糖葫蘆。”
提到欣然二字的時候,秦軒還是有些不太自然。
白欣欣的目光越發柔和,這樣的謙謙公子怎麽可能是偷看自己呢。
況且,隻要公子想要,自己隨時都會給,不是麽?
他定然是不知道妹妹也在裏邊的。
“方才的事,還望公子不要傳出去,否則欣然的名聲,可就毀了。”
秦軒點頭,“這是自然,這的確是誤會,隻是我看到你在洗澡,便有些情不自禁。”
孤男寡女,最怕的就是談及曖一昧之事;因為談話間,腦海裏就會重新浮現那種記憶深刻的畫麵。
此時的秦軒便是如此。
他忍不住攬過白欣欣的腰肢,柔聲道:“上次龍舟遊湖沒能盡興,今日便讓我好好補償你。”
補償?
白欣欣俏臉頓時紅到了耳根,公子嘴裏的補償,可不就是那事麽?
沒有如玉妃那般順勢而為,也不像環鴦殿裏那般勾魂奪魄。
白欣欣隻是嬌羞承受。
許久之後,天邊已經泛起夕陽紅,秦軒懷抱美人,輕聲開口,“最近彩票坊的生意怎麽樣?”
提到這個,白欣欣眼眸明亮了幾分。
有些小興奮地說道:“彩票坊的生意越來越好了,根據周邊三城傳來的交易賬本,近日來,三家彩票坊的生意翻了數十倍也不止。”
“等到月底,淨利潤估計可以達到五十萬,這些錢如果用來賑災,能夠救活上萬的百姓了。”
聽到這裏,秦軒滿足一笑。
不說其他,單憑這份心懷天下的善念,就坐得起他秦軒的女人。
聊著聊著,秦軒忽然問道:“你覺得,如果朝廷頒發大炎朝的紙質貨幣,你讚同嗎?”
“紙質貨幣?”
白欣欣嘀咕一聲,才幽幽開口,“朝廷做事,欣欣這種小商販又能做得了什麽呢?”
“但有一點可以預見,紙幣更容易讓人攜帶,這對老百姓有好處。”
聽見對方的回答,秦軒心中越發堅定推行紙幣的變革。
得民心者得天下,這是古往今來無數的曆史典故總結出來的。
這個民心,可不是世家大族,而是惠澤萬民。
次日,秦軒在禦書房看到了李雙存遞上來的紙幣改革方案,對於他的能力,也是第一次產生了認可的想法。
心中暗想,李雙存能夠爬到戶部尚書這個位置上,果然還是有兩把刷子。
將改革方案遞給身旁的薛亭秋,“看看吧,如果覺得能做,以後大炎商號的生意,就交給內務府。”
仔仔細細地將內容看了數遍,薛亭秋跪地行禮,“陛下放心,老奴一定將商號的經營的井井有條。”
秦軒點頭,“朝堂上,有馬善,韓中生等人,朕輕鬆許多。”
“戶部的錢糧也要用於國家之用不便如此。”
“此事交給你,朕最放心。”
頓了頓,秦軒開口道:“你立即去張羅此事,另外傳馬善前來見我。”
薛亭秋:“老奴遵旨。”
……
片刻後,禦書房內隻有兩個人。
馬善見秦軒站在書案旁久久不語,便主動問道:
“陛下是打算下旨召趙天坤入京,卻又拿不定主意?”
秦軒瞥了一眼馬善,淡然點頭,“馬愛卿智謀過人,朕的心思瞞不過你。”
嗯!
聽到這話,馬善頓覺渾身一緊。
帝王心術萬不可測,這一點馬善很是清楚,在他看來,秦軒這句話,無疑是在敲打他。
沒有任何猶豫,他立刻就要跪下請罪,卻被秦軒搶先一步拉住。
“別動不動就跪,朕可沒有你想得那麽小氣。”
“如果臣子都能猜到朕的心思不是很好嗎?凡事都給朕考慮好了,反倒省事。哈哈哈。”
秦軒故作輕鬆地安慰著。
其實這也是他心中真實所想。
若說帝王忌諱臣子猜透自己的心思,他秦軒可不會。
身為二十一世紀的靈魂,對於許多事情,秦軒都有自己獨特的見解。
禦人的最高境界,不是恩威並施,而是人格魅力。
所以對馬善的聰明,他沒有半點反感,反而十分欣賞。
見對方依然是誠惶誠恐的模樣,秦軒主動道:
“今天應該是三城科舉初試的日子,若是想要趙天坤來京述職,今天下旨,就是最好的時候。”
“你覺得這詔書該怎麽寫?”
聽見秦軒提及正事,馬善的神情也肅穆了幾分,微微躬身。
便開口道:“陛下所擔心的,不是詔書如何寫,而是趙天坤來與不來。”
秦軒點頭,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馬善:“臣倒覺得,這種事無須考慮;陛下真正擔心的,應該是現在有沒有碾壓秦城五萬軍隊的實力,或者說,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實力。”
“隻要有了這個底氣,趙天坤來與不來,趙勳都可以照抓不誤。”
不錯。
馬善說的確實有道理,說到底,我還是擔心真的會打仗,會死人。
微微沉默,秦軒將手中的狼豪硬筆放下,徑直走出禦書房。
聲音遠遠地傳來。
“馬愛卿說得對,咱們也許久沒去神機閣了,今天先去看看情況,在下旨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