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你兒子我還有一個辦法，但此事風險極大，稍有不慎，就要搭上身家性命。”
盧布韋眼眸驟然一亮。
“隻要能救我兒，就算丟了官……不對，就算丟了我這條老命也在所不惜。”
盧布韋再次央求，“請趙大人幫我。”
趙勳緩步走到門口，將房門徹底關嚴，這才開口道：“清君側，踏平鳴鑼司！”
“嘶～”
盧布韋猛然抬頭，滿臉的不敢置信。
清君側三個字，在大炎朝第二代皇帝的時候就出現過一次。
隻不過發起清君側的人是當時的九王爺，也是後來的景康帝！
如今身為當朝首輔的趙勳居然也要發起清君側，這是什麽意思？
他要造反麽？
盧布韋看著一臉淡漠的趙勳，久久不語。
直到他的額頭逐漸浮現汗水，才忍不住顫聲問道：“趙，趙大人，您說什麽？”
趙勳神色不變，繼續道：“老夫說，清君側，解散鳴鑼司，擊殺張子豪。”
“隻有這樣，你的兒子才會被釋放，也隻有這樣，陛下手中才沒有可用之人。”
“你我才可以繼續坐穩這如今的位置。”
聽見這話，盧布韋知道趙勳這不是要造反。
而是要斷去陛下手中的鋼刀，讓他繼續重用趙黨一行人。
這個結果讓他心安一些。
但是一想到做這件事的人是自己，他又害怕得不行。
“首輔大人，此事風險是不是太大了？一不小心，就是掉腦袋的死罪啊。”
端起茶杯，趙勳淺淺的喝了一口。
“如果想讓你兒子繼續在鳴鑼司受苦，自然不必冒險。”
“反正老夫的兒子遠在秦城，手握精兵，自然全家無憂。”
盧布韋沉思片刻，眼中厲色一閃而過。
終究是從沙場走出來的將軍，對於這種事情一旦下定決心，他自然不會遲疑。
回身來到趙勳身前，盧布韋單膝跪地，“請首輔大人教我。”
次日。
秦軒從環鴦殿醒來，已經是日上三竿，今日無需早朝，秦軒便來到禦書房批閱奏章。
臨近中午，薛亭秋便匆匆而來。
“陛下，江南道傳來急報。”
秦軒頭也不抬地說道：“發生什麽事了？”
“回陛下，信上說韓大人從江南道返回京都的途中遭遇了一夥黑衣人的襲擊，目前身受重傷。”
“啪～”
秦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有沒有查出來是誰做的？”
薛亭秋蒼老的臉上浮現驚恐神色，如今的陛下越來越有帝王威嚴了。
“張大人已經第一時間派遣鳴鑼客前往江南道調查此事，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有結果。”
“好一幫鹽商刁民，居然敢對朝廷大臣下手，假以時日，還要造反不成？”
秦軒向來就是個護短的人，韓中生又是少有的能力與德行兼備的青年官員。
現在卻被刺客重傷，秦軒豈能輕易放過。
“光調查還不夠，你立刻給鳴鑼客傳信，凡是與此事有關者，不論販夫走卒還是官差大臣，一律誅九族。”
“另外在派遣三名醫術最好的禦醫連夜前往江南道方向接應，朕一定要看見韓中生平平安安地回到帝都。”
伺候陛下數年，薛亭秋還是第一次看見秦軒發這麽大的火氣。
片刻不敢耽擱便出去傳信。
等到薛亭秋離去，秦軒臉上的怒氣收斂許多。
調查戶部，動了你的蛋糕，這就急著要殺人滅口了？
老烏龜，別讓朕抓到你的把柄。
下午，秦軒做完針灸，心情已然舒暢很多，再看馬香虞那英姿俏麗的身影，也多了一份欣賞美的心態。
便主動邀請馬善到禦花園賞景手談。
一行三人漫步在花園小道上，景色宜人，蝴蝶飛舞，看上去頗有一番人間仙境的味道。
秦軒看著一旁的馬香虞，嘴角淺笑，“馬姑娘出身尚文書院，不學文采偏要學武，這是為何？”
馬香虞雖然心性純真，但卻不傻，之前對秦軒做出那種大逆不道的舉動，她便一直自責。
如今聽見秦軒的問話，心中頓時一緊，生怕某一句話說錯了就讓秦軒反後賬。
“咳咳～”馬善在一旁幹咳一聲，提醒道：“虞兒，陛下問你話呢，為何不答？”
馬香虞這才如夢方醒，對著秦軒躬身行了一禮，“陛下，民女自幼喪母，經常受到別人欺負，長大以後便修習劍法了。”
“為的就是懲惡揚善，讓那些欺淩弱小的惡霸付出代價。”
聽到這個答案，秦軒對這個心思單純的小姑娘越發歡喜。
“原來馬姑娘還有這般俠義心腸，就連朕心中也升起了幾分敬佩之意。”
始終跟在一旁的馬善眉頭猛地一跳。
片刻後他忽然捂住肚子，對秦軒行禮道：“陛下，草民忽覺身體不適，想要方便一下。”
正愁不知該怎麽支開這個電燈泡呢，對方自己就有覺悟了。
秦軒笑道：“薛總管帶馬先生去一趟吧。”
眨眼之間，整個禦花園就隻剩下了秦軒和馬香虞。
“馬姑娘自幼生長在尚文書院，不知可曾見過萬鯉同遊的恢宏場麵？”
萬鯉魚同遊？
馬香虞遲疑了一下，老老實實的點頭道：“我沒見過。”
單手打了個響指，“巧了，朕這禦花園裏剛好就有，我帶你去看看。”
單獨與當今陛下相處，馬香虞心中既緊張又興奮。
聽說還有錦鯉萬條同遊的景象，心中便忍不住有些期待。
“陛下，去看的話，還要銀子嗎？”
銀子？
秦軒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
“朕請朋友賞景，要什麽銀子呢？走吧，隨朕去看看。”
說完，秦軒已經主動在前邊帶路。
他心裏還有後半句話沒說。
朕要的可不是僅僅銀子，朕還要你的全部。
兩人來到湖邊。
秦軒從隨從太監的手裏抓起一把餌料便用力拋入水中。
僅是一瞬間，原本平靜幽綠的湖水開始逐漸浮現暗紅斑點。
幾個呼吸的工夫，暗紅徹底鮮紅。
無數錦鯉從水下遊到水麵，形成了一幅絕美的畫卷。
“真漂亮啊，這湖中居然養了這麽多紅鯉魚。”馬香虞俏臉有著難以言喻的喜色。
秦軒笑了笑，湊近她幾分。
盡量輕柔的開口：“我這裏還有魚餌，你要不要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