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軒這番話說得鏗鏘有力,中氣十足。

無盡的帝王霸氣感染著在場每一個人。

最後還是柳嵩緩緩開口:“陛下若是執意如此,倒也不是不可以。”

“老臣讚同陛下的想法,禦駕親征以無敵之姿掃**蒼天教餘孽。”

柳嵩在學問上的造詣實在是太高了,說他是天下文人的師表一點都不過分。

現在站在秦軒身邊的朝廷大員,哪一個不是飽讀詩書的博學之士?

眾人對柳嵩,心中多少都是抱有一絲敬畏的。

此時聽見他第一個站出來讚同秦軒的提議,縱然有其他人想要反對,也心存顧慮。

秦軒看準時機,立即笑道:“國師不愧是我大炎朝的福星,有你吉言在此,朕此次出征必然凱旋。”

“陛下凱旋自然沒有問題,不過……”

柳嵩說到這裏,忽然將語調拉長,沒有繼續說下去,這充分勾起了秦軒的好奇心。

“不過什麽?”秦軒問道。

“不過陛下在出發之前必須徹底解決神機閣的事情。”

“既然白將軍傳回來的書信中已經表示蒼天教擁有了我們神機閣研製出來的先進武器。”

“那內奸或盜賊潛入的問題就必然存在,可是目前神機閣一案已經徹查多日,卻依舊沒有結果。”

“這對朝廷來說,是一個巨大的隱患。”

此話一出,秦軒還沒有什麽反應,站在一旁的張子豪渾身一顫。

看著眼前和藹可親的老師,張子豪心裏別提多憋屈了。

自己可是他的親傳弟子啊。

怎麽能在這個時候給我穿小鞋呢?

“陛下,神機閣的事情臣已經有了重大進展,陛下現在就可以帶人上前問話。”

嗯?

秦軒不著痕跡地看了張子豪一眼,又看了看一旁的柳嵩。

不知道這對師徒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明明是兩個最親近的人,反而在朝堂上開始給對方難堪。

這如果是為了做戲給朕看,怕朕忌憚他們聯手把弄朝政的話。

那朕在他們眼裏,也未免太小氣了。

沒有在乎這二人的小心思。

秦軒更關注的同樣是神機閣內部到底有沒有內奸。

所以在聽見張子豪的話後,第一時間便開口問:“那就把人帶上來吧。”

“正好諸位大臣都在,讓大家見識一下這位潛藏多年的叛黨。”

張子豪此時巴不得趕緊表現自己,聽見秦軒的話,根本不願意多耽擱半分鍾。

立即轉身對著大殿外一陣招手。

片刻後,兩名禁衛軍甲士便帶著何永笛還有一個中年男子走了上來。

何永笛身上還好一些,除了贓點之外,沒有什麽傷痕。

這位中年男子則是整個人都被打成了血葫蘆,不僅臉上有著數道血痕,身上的衣服也已經多處破損。

雖然隻是四五十歲的年紀,卻已經是雙目無神,看上去垂垂老矣。

顯然在鳴鑼司被折磨得不輕。

才剛剛進入大殿,那專門負責押送二人的鳴鑼司成員,就一腳踹在了中年男子的身上。

張子豪則是立即開口嗬斥:“還愣著幹什麽,見到陛下,還不快把你的所作所為交代出來?”

中年男人名為鮑寧。

是這一次在神機營大搜查之中,調查出來的蒼天教邪教徒。

自從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他在鳴鑼司之內就受到了非人的折磨,百般審問想要從他口中得知其他同謀的身份和位置。

正是這種折磨,讓他數次昏迷和想要自盡。

可惜在嚴防死守的鳴鑼司內,就算他想死也做不到。

巨大的壓力和精神摧殘下,讓鮑寧整個人都渾渾噩噩。

以至於自己出現在哪裏都不太清楚。

現在他聽見張子豪的聲音,眼神逐漸變得明亮。

陛下?

大炎的昏君!

推翻大炎恢複國號,殺死昏君!

腦海中不斷閃現的念頭瞬間衝破了他的理智。

原本身體虛弱的鮑寧,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力氣,竟然從跪地的狀態一躍而起,直接朝著秦軒衝來。

那模樣哪裏還有半點重傷垂死的樣子?

邪教徒鮑寧的動作實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任誰都沒想到他已經傷成這個樣子,居然還能反抗。

他的動作極為迅猛,眨眼之間就衝到了秦軒身前。

那雙帶著鐵鏈枷鎖的粗糙大手,沒有絲毫猶豫地合並在一起,對著秦軒的天靈蓋就是一招手錘砸下。

秦軒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隻有無盡的冷漠。

這種鎮定的姿態反而讓癲狂中的鮑寧心神一顫。

隨即便感覺自己的喉嚨仿佛被鐵鉗扼住一般,疼的快要窒息,根本說不了話。

臉蛋更是快速變得脹紅。

“留活口。”

秦軒冷漠的聲音響起。

薛亭秋領命後,直接一甩手便將其如同丟小雞一般扔出去好遠。秦軒在滿朝文武驚駭的眼神中一步步朝著鮑寧走近。

直到臨近他身邊,馬善忍不住提醒,“陛下小心。”

張子豪見到這一幕更是緊張得汗如雨下。

畢竟方才那一幕的出現,完全可以算在他的頭上。

畢竟從鳴鑼司押送出來的犯人,來到皇帝身邊居然大膽行刺。

這種事若是深究下去,誰也逃脫不了罪責。

秦軒沒有理會馬善的提醒。

而是猛地一腳踢出,不偏不倚直接踢在了鮑寧的小腹處。

刹那間,倒在地上的他躬身如小蝦,肚子裏的酸水都一陣湧動。

嘴角更是溢出了鮮血。

隨後秦軒跟上去,又是一腳踩在了鮑寧的臉蛋上,將他半邊臉都擠壓得變了形。

秦軒這才開口道:

“朕最恨別人背叛我,你卻偏偏這麽做了?”

“朕不會審訊你什麽,今天召你前來,純粹是泄憤而已。”

說話間,又是一腳踩踹出,這次是直接讓他的整個臂膀都垮了下去。

“啊!”

撕心裂肺的哀嚎聲響徹整個大殿。

現場眾人看著秦軒暴戾的行徑,根本就沒有敢勸阻。

直到金黃色的地毯上開始浸染鮮血,秦軒的龍袍也染上了點點斑紅。

秦軒這才無所謂地拍拍手。

轉頭對著一眾官員笑道:“朕今天或許是受到了這刺客的驚嚇,行為有點過激,你們不要往心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