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嵩先生乃是我大炎的國之棟梁，怎麽能一直以草民自稱？”
“說吧，柳先生想要在朝中任職什麽職位？”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目光齊刷刷地聚集到柳嵩的身上，就連馬善也不例外。
皇帝放話讓臣子挑選官職。
這可是前所未有的殊榮啊，多少人夢寐以求都做不到的事。
柳嵩卻僅僅是第二次麵見皇帝就獲得如此殊榮。
不愧為天下第一文豪。
就在所有人矚目的情況下，柳嵩卻道：“草民無意為官，更不擅處理政務。”
“唯一擅長的，便是教書育人；如今的國子監有馬兄指點，自然是極好的。”
“還是請陛下收回成命吧。”
這番言辭讓所有人都是大跌眼鏡。
萬萬沒有想到，皇帝親自相邀，官職隨便挑選的情況下，柳嵩會拒絕。
而且拒絕得如此幹淨利落，沒有半點猶豫。
哪怕是秦軒都有些愣神。
他還以為柳嵩當日溜走便是因為沒有足夠的功勳拿不到自己想要的職位。
這才讓門下弟子前來任職。
可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麽一回事兒。
“柳先生當真不願為官。”
“不是不願，是不能。”
柳嵩再次拒絕。
秦軒也不再勉強，隻是轉移話題道：“你帶了這麽多紅巾軍來目的隻是讓他們跟朕返回大炎？”
柳嵩：“返回大炎不假，但在此之前，還有一件事需要處理。”
他一邊說著，在人群中已經押送著一位五花大綁的黑衣中年人出現。
柳嵩伸手指著他，解釋：“回陛下，此人乃是蒼天教墨染手下得一名心腹。”
“是草民追捕墨染，趙顏等人時抓獲的；原本以為在他嘴裏可能會得到蒼天教新的藏身地點。”
“可惜這家夥嘴太硬，不論如何都不說，還請陛下帶回京都交給鳴鑼司。”
對此，秦軒當然沒有意見。
但是仍舊還是強塞給柳嵩一個國師的名號。
雖然這個名聲形同虛設，但卻能夠給予一個為自己效力的人，工作的肯定。
一路向大炎王朝的版圖行進。
原本的三千神機營將士雖然在羅刹國對戰北疆士兵的時候有所損耗。
可是加入了兩萬紅衣軍團以後，人數不僅沒有減少，反而達到了驚人的兩萬兩千多人。
這個規模的軍隊，配上精良的武器，已經可以在一些周邊小國攻城拔寨了。
所以返回的路上，遠比來的時候要熱鬧。
再加上羅刹國的事情傳播實在太快。
鸞駕隊伍所過之處各個邦國國王，大小城主都紛紛出門拜見。
雖然大多數人連秦軒的麵都見不到一個，大多是薛亭秋或者馬善將他們打發走。
但足以證明大炎國威的強盛。
……
幾日後。
大炎王朝，淮陽道。
破落的村莊內，有一支人數近萬人的北疆將士。
他們身著殘破的裝備，生鏽的武器，一個個麵色饑黃看起來就是若不驚風的模樣。
更別說什麽打仗殺人了。
在這支隊伍中央是一個十分破舊中軍大帳。
大帳外站著一人。
正是北疆趙顏的老師，拓跋一葉。
自從當日和淮南王見麵以後兩人便算徹底決裂。
淮陽道各州郡的兵馬在淮南王的調動下開始有條不紊地對拓跋一葉所率領的部隊進行清剿。
這麽長時間過去，在沒有補給的情況下，拓跋一葉能夠堅挺到現在，其實已經十分不易。
再過三天。
隻需要再有三天時間，就算淮南王秦祥廣沒有帶兵前來清剿，他們也絕對會餓死。
拓跋一葉看著身前的一名斥候，冷聲問道：
“都已經過去三個月的時間了，柳幾方麵還沒有傳來任何消息嗎？”
“回大人。”
“卑職在勾宛境內奔波數日，走遍了我北疆的所有隱藏驛站，的確沒有收到任何軍神方麵的消息。”
“就像，就像……”
拓跋一葉神情驟然一冷，嗬斥：“就像什麽！說。”
那斥候被突然嗬斥，顯然是嚇了一跳。
急忙開口：“就像他們已經憑空消失了一樣。”
“放肆！”
拓跋一葉一手探出，原本還相隔數米的斥候竟然被他隔空拉到身邊。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我十三歲從軍，一直為拓跋家效力，更從未對不起北疆啊。”
手掌上已經蓄力，準備一擊將這位斥候斬殺的拓跋一葉聽見他的話，渾身先是一顫。
再看向這名斥候的目光，也變得有些柔和。
是啊。
這些人自幼從軍，征戰南北始終緊緊跟隨拓跋部落。
我拓跋一葉就算再窮途末路，也不該讓他們跟隨我共同赴死。
大炎不會放過我，但可以饒過他們。
拓跋一葉想到這裏，將舉在半空中的手緩緩放下。
“罷了，你退下吧。”
那名斥候頓時如蒙大赦，行禮過後就要往快步走出大殿。
眼看著周邊無人。
拓跋一葉看向手中長劍，微微振臂，鏗鏘一聲長劍出鞘。
單手抽出長劍，白光閃過就要飲劍自刎。
“啪！”
清脆的響聲突然響起，長劍落地。
拓跋一葉滿眼疑惑地睜開眼睛。
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個身材魁梧的黑衣男子。
與此同時，在他身邊還有兩人，其中一位正是趙顏。
時隔許久，再次遇見趙顏，拓跋一葉有些愣神。
回過神來第一時間便跪倒在地。
“臣拓跋，拜見大汗。”
趙顏看著眼前這位教導自己謀略武功的老師，眼中的意味讓人難以捉摸。
最終她嘴角還是逐漸浮起一絲弧度。
輕聲道：“老師這段時間辛苦了，還是快快起身吧。”
等到拓跋一葉站直身子，趙顏才繼續說：“老師曾教我，天無絕人之路。”
“剛剛您為何又要拔劍自刎呢？”
拓跋一葉雖然是趙顏的師父，但對這個女徒弟卻十分的忌憚。
不僅因為她天賦異稟，更是因為對方的女子心智讓人難以捉摸。
再加上他一直在外領兵，暗中也在鞏固自己在軍中的地位，所以越發心虛。
聽見趙顏的問話，他把頭壓得更低。
沉聲道：
“回大汗，臣領軍不力，屢次敗北，無顏再回王庭……”
話說到這，直接就被趙顏打斷。
“場麵話就別說了，北疆王庭被攻破的消息，以你的能力不可能不知道。”
“我剛從羅刹國返回，拓跋柳在羅刹國京都遭遇大炎伏擊，已經身死。”
“過往如何我不想計較，隻問你一句，願不願意複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