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因為樂譜的討論而氣氛和諧融洽的三人，在秦軒此話出口後，仿若氣溫都下降了幾分。
虹珊姑娘更是臉蛋都有些泛白。
身為女帝的蘇蘇雙目死死地盯著秦軒，沉默良久後才緩緩開口：
“今天虹珊姑娘不方便。”
啥？
聽見蘇蘇的話，虹珊懵了，同時也對蘇蘇的說辭鬆了一口氣。
既然選擇了這個理由，想來是沒有動殺心的。
而秦軒也是怪異地看了虹珊一眼，在得到對方羞澀點頭的表情後，心中大呼可惜。
秦軒：“那你待在這裏幹嘛？咱們要走一塊走。”
好家夥，秦軒這是把不要臉進行到了極致。
蘇蘇也完全沒想到對方居然會提議如此。
考慮到方才的曲子的確不錯，人家也耐心地教了自己半天，算是有了師徒情誼。
於情於理也應該送下客人。
終究還是點點頭，“也好。”
來到天香樓一樓大廳的時候，一眼就看見喝得微醺的馬善正朝自己豎著大拇指。
“厲害，真厲害。”
“我花費百兩銀子才找了倆姑娘陪著，秦大人一出手就是花魁作陪。”
“在下佩服，佩服哇。”
馬善顯然是酒勁上頭，說話都大膽了不少。
秦軒朝著始終等在外邊的薛亭秋揮了揮手，“走吧，帶她回去。”
次日清晨，馬善再次遞交拜帖，可惜依舊石沉大海，半點回應都沒有。
兩天。
三天。
四天時間過去，馬善所帶領的大炎使團壓根連西單女帝的麵都沒見著。
這種情況縱然馬善的口才天下無雙，卻根本沒有用武之地。
驛站之中。
馬善看著悠然坐在桌前喝著茶的秦軒，忍不住開口道：“公子，這女帝始終不肯召見我等，不如你先返回大炎吧？”
他這話說得很隱晦，潛台詞還是擔心大炎朝局出現問題。
畢竟這次秦軒離京已經超過10天時間，國不可一日無君。
十日不上朝，時間的確有些太長了。
大炎京都。
太師郭鮮站在內閣院中。
在他身邊有六人，正是大炎朝堂六部的尚書大人。
郭鮮的目光從眾人身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了兵部尚書林譚身上。
“林大人，陛下已經連續多日不曾上朝了，北疆戰事可有變化？”
變化當然有啊，可這變化和你說有用嗎？
林譚是秦軒一手提拔上來的骨幹忠臣，雖然這段時間也同樣沒見到秦軒，但之前曾收到了秦軒即將離京的消息。
此時倒是沒有多少慌亂，也自然不會將北疆戰事告訴太師郭鮮。
麵對質問，他隻是淡然地拱了拱手，輕聲道：“回郭太師，現在北疆戰事一切順利。”
聽見這種不疼不癢地回答，郭鮮自然不滿意。
雖然他一心要做忠臣，諫臣，可家族終歸是世家啊，骨子裏的思想，還是希望世家能夠昌盛下去。
現在詢問兵部的事情，也是想借此機會了解陛下的心思和動向。
他已經懷疑，陛下是否早就已經不在京都了。
若是真的不在，那世家也可以借機謀求一些朝會上的話語權。
至少，可以安排家族子弟入仕為官。
沒有得到滿意的回複，郭鮮將目光看向了戶部尚書韓中生。
沉聲道：“如今波山道鬧蝗災，此事韓大人可否已經稟報陛下？”
韓中生點頭，“的確已經奏明陛下，戶部也已經撥款了。”
“相信蝗災所造成的影響，不久後就會徹底平息。”
接二連三的詢問，郭鮮實在沒有辦法確定秦軒的動向，隻是自己每次前往皇宮求見，都會被宮中太監阻攔。
這種感覺，讓他心裏很是沒底，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
西單皇城驛站中。
秦軒聽著馬善的問話，臉上笑容絲毫不減。
“放心吧，朕就算再待一個月不回去，朝堂也不會有事。”
“每遇大事須靜氣。”
“若是有人因為沉不住氣而跳出來搞事情，那豈不是更好？水太深，有些魚終究是不好釣。”
聞言馬善也點了點頭。
朝堂博弈從來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這一點二人都很清楚。
馬善也學著秦軒的樣子開始坐下喝茶。
可他才端起茶杯，屋外忽然就傳來了一個尖銳的嗓音。
“馬大人在嗎？陛下召使團進宮麵聖。”
來了！
兩人對視一眼，都是心領神會的一笑。
“馬大人，卑職去開門。”秦軒說著，已經化身拍馬屁的狗腿子小官，主動去開門。
馬善則是雙手扶在身後，緩步朝著門口走來一副使團主官的做派。
楚楚和薛亭秋還有一眾外交官員也跟隨著一同進入西單皇城。
金碧輝煌的大殿，文武百官早已陳列在兩側。
見秦軒等人走進，雖然沒有說話，但目光卻是齊刷刷地看來。
這般被上百人矚目的壓力，若是換做普通人還真的難以承受，搞不好就會汗流浹背了。
好在這次出使西單的官員都是精挑細選的人員，楚楚和薛亭秋更是萬軍從中取敵將手記的狠人。
自然不會懼怕這些。
馬善一馬當先地走在最前方，身後是一眾外交官員，秦軒為了不太吸引注意力，便可以站得靠後了一些。
他細細地打量著西單皇宮大殿的布局，整體上看去和大炎幾乎沒有什麽區別。
唯獨在雕花和紋畫上有所不同，似乎這裏的圖案更細膩。
隻是這個龍椅似乎比自己的要大不少。
嗯，這個不像是龍椅，倒更像是張龍床，目測都已經足夠兩個人躺在上邊了。
以後有機會也要把自己的龍椅改一下。
不過改之前或許可以先在這個龍椅上躺一躺最好……
如果可以和這西單女帝一起，那就更妙了。
秦軒正想著，忽然就看見側方走上來一個模樣清秀的太監，在他的身後，則是一個身材高挑身穿金黃龍袍的女子。
不看還好，這一看，秦軒的眼眸驟然瞪大。
這女人真漂亮，可看起來為啥那麽眼熟？
滿朝文武，見到女帝登場同樣都是齊齊高呼萬歲，根本就沒有人敢直視龍顏。
就連馬善也不例外，這是最起碼的尊敬。
可秦軒已經看見了，而且還愣住了。
他這般動作，在龍椅之上看的隻會更清楚！
刹那間，氣氛凝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