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突然襲擊,那嬌媚女子不僅沒有動怒,反而側頭給秦軒拋了一個媚一眼。
隨即豆沙喉輕輕響起,“回公子,咱們天香樓的玩法有很多種,不過最受歡迎的,還是提詩讚物。”
“奴家對詩詞也算略懂一些,倒是可以給諸位助助興。”
“好!”點頭,“諸位以為提詩讚物可好?”
幾人對視也是紛紛點頭。
“這位姑娘請出題吧,我等現場作詩,若有紕漏不足之處,可莫要恥笑了。”
那女子身為清官兒,每日應對的就是這種工作,臉上的笑容恬淡溫雅,對每一個公子都行過禮數之後,才緩緩開口。
“諸位公子來我天香樓,定然是極為認可這裏的,那不如這第一個題目便以天香樓為題如何?”
“奴家在這裏就厚著臉皮討要一首讚賞的詩詞了。”
這位清官兒姑娘的話說得滴水不漏,不僅捧了在場諸位公子眼光高,還成功為天香樓贏得一首讚美的詩。
正可謂一舉兩得。
而這也是勾欄女子的慣用手段,來這裏玩樂的公子大多也樂意如此。
其中一位公子主動站起身,正要跨入場中吟詩作對,卻忽然發現手臂被人拉扯一下。
回頭一看,就見林有路正極為隱晦的朝自己搖頭。
青年男子左右看了看,發現其他人也是不斷的給自己打著眼色。
他並不傻,立刻就知道了大家的意思,這是準備讓這位秦公子搶先作詩呢。
做得出來,他們在題詩也來得及,未必會輸。
若是他做不出來自己一行人也好有機會對其說教一番。
將眾人的神態看在眼裏,秦軒笑嗬嗬地站起身。
“幾位公子這是覺得吟詩讚美天香樓,會降低自己讀書人的身份嗎?”
“為何遲遲不開口呢?”
秦軒一邊說著話,伸手拍了拍另一側姑娘的香肩。
“幾位公子這是對天香樓心存不滿呀,快帶上姐妹們過去敬一杯酒。”
“酒過三巡情誼深呐,隻要酒喝好了,你們想要什麽詩還不是信手拈來?”
雖然之前有提到過,費用各自承擔;可這些姑娘們都是衝著秦軒的賞錢來的啊。
秦軒不給錢,她們可什麽好處也拿不到。
此時聽見金主的吩咐,她們一個個頓時來了精神,急忙起身來到諸位公子哥身邊。
“公子,奴家敬你一杯好不好嘛?”
“這位公子長得這般清秀,奴家能請你喝一杯交杯酒嘛?”
“公子……奴家喂你喝好不好?”
……
色是刮骨鋼刀。
可誰不甘願成為那被刮得骨?
方才還想和秦軒較勁,讓這第一首詩由秦軒開口,誰曾想這招美人計根本躲不開,也不想躲。
隻是這酒越喝,頭腦可就越昏沉那,到時候別說做出什麽名篇佳作了,不出醜丟人,就算好的。
最先開始的林有路接連喝了三杯酒,終於是頂不住了,伸手高高舉過頭頂,朗聲道:“我來。”
“我先來。”
他一邊說著,已經主動站起身來到眾人中央。
搖頭晃腦地踱步兩圈,最後更是來到秦軒身邊的清官兒姑娘身邊行了一禮。
這才道:“在下不才,早有讚譽天香樓的心思,今天應姑娘之邀,正好吟誦一番。”
“結樓多與青山對,卻是青山不對渠;見說蜃岩排闥入,怕渠說與沈休文。”
林有路這首詩念的節奏悠長,顯然是極為滿意,其他公子也紛紛點頭。
那清官二姑娘微微抬首,笑道:“林公子這首詩雖然奴家很是喜歡,稱得上是一篇佳作,可終究與我天香樓無關呀。”
“奴婢願意拓印一份留作私藏;其他公子可還有詩篇吟誦?”
有人吟誦第一首,其他人也都已經打好了腹稿。
很快。
場上的幾位公子也都吟誦結束,這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秦軒身上。
畢竟從開始到現在,秦軒的表現都是極為高調,甚至有一種踩在他們頭上的感覺。
再加上一堆姑娘圍在秦軒左右,此時眾人對秦軒已經是羨慕嫉妒恨到了極致。
巴不得他出醜呢。
可惜,這些人從最開始升起這種念頭的時候,就注定要失敗。
隨手將一口黃酒灌入口中,秦軒又嚼了幾個花生米。
“笛聲吹徹玉樓寒,金鴨香消更漏殘;含淚欲揮羞不敢,倩他銀燈向人彈。”
聲音緩緩,甚至因為嘴裏咀嚼著吃食而變得有些含糊,可偏偏那種獨屬青一樓勾欄的景象被一點點勾勒出來。
屋外。
一位妙齡女子忽然停下正要登樓的腳步看向秦軒所在的客房。
她身著粉紅紗裙,頭上別著一隻鎏金步搖釵,相間半漏,若隱若現。
曼妙的身姿也被裙身束縛,顯得高挑豐腴。
那極為白淨的鵝蛋臉上紅唇淺淺,鼻梁不高卻極為和諧。
當真稱得上是一等一的美人。
虹珊姑娘。
也是天香樓當之無愧的頭牌花魁,被譽為唯一一個能和西單女帝一較姿容的女人。
在她身邊,婢女出聲提醒道:“虹珊姑娘還是早些走吧,您的那位客人還等著呢。”
虹珊微微頷首,沒有出聲,而是徑直朝著三樓走去。
隻是那婢女極為懂事的沒有離開,而是站在了外麵繼續聽著屋內吟詩作對。
自家主子喜好詩詞她很清楚。
既然主子有事脫不開身,她身為下人自然是該幫忙記下來,然後遞送過去的。
畢竟在這天香樓,三樓不是客人能夠進入的地方,似乎隻有內部人員才能踏足。
屋內。
幾位公子口中喃喃地複讀著秦軒所吟的詩詞,臉色也變得越發錯愕。
最後還是之前鮮有說話的陸野瞪大了眼眸讚譽道:“好詩,絕對的好詩;此詩足以流傳千古啊!”
那幾位姑娘看向秦軒,更是美眸中滿是歡喜和讚賞。
沒想到這位公子做事囂張跋扈了些,詩詞造詣居然這般好。
臨場出題也能做出這等佳篇,當真是一代文學奇才。
清官兒姑娘主動點評:“秦公子此詩道出了我等姑娘的柔情與辛酸,當真是奴家的知心人。”
“此詩評為這一輪的勝出之作,諸位公子可有異議?”
“我有異議。”
林有路眉頭微挑,從桌子上直接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