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皇宮門前百官前行,有相互交好的官員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小聲議論。

“聽說了嗎?昨天梁王府遭遇大批刺客,鮮血都流出了府外啊。”

“我也聽說梁王府遇到了刺客,但鮮血流出府外,也太誇張了,王大人你這是在造謠啊。”

“就是,哪有王大人說得那麽誇張,隻是梁王被刺客斬首了而已。”

此話一出,周邊同行官員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射而來,那模樣,簡直就像在看傻子。

竇海聽著大家的議論,臉色陰沉得可以滴出水來。

昨天的事情他自然也聽說了,梁王若是出事,第一個倒黴的就是他。

雖然很想過去詢問一番,但嘴巴生疼,實在難以開口。

嗯,這個難以開口是字麵上的意思。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文武百官在大殿內站隊整齊已經等候許久。

眼看著就已經錯過朝會開啟的時間,卻根本不見皇帝前來上朝。

太師郭鮮臉色越來越難看。

正準備開口斥責隨殿的小太監,就聽見身後傳來薛亭秋的尖銳嗓音。

“陛下突聞梁王身體抱恙,已經親自前去慰問,今日朝會就暫且散了吧。”

散了?

梁王身體有恙?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透露出來的信息卻讓所有人為之震驚。

如此看來,昨天兩王府遭遇刺客的事情是真的。

但很快有人開口道:“朝會事關國家運轉,怎麽能輕易取消呢?”

他的話剛說完,另一位官員就繼續道:“梁王乃是陛下胞弟,血肉至親出了事,陛下親自前去探望有何不可?”

“你手中有何政務難道不能呈上奏折嗎?”

很快也有其他大臣附和道:“就是啊,梁王和陛下乃是血肉至親,陛下能第一時間趕去探望,不失為一位仁君。”

沒過多久,退朝的人群中就充滿了對秦軒的讚美之詞。

咒罵陛下的話誰也不敢亂說,可這種拍馬屁的機會,大家可都不會錯過,雖然陛下不在身邊,但那些皇宮禁衛和公公們可都聽著呢。

梁王府。

“昂弟這是招惹了誰啊,朕平日見你待在府中鮮有外出,怎麽會有刺客要殺你。”

“你放心,朕已經吩咐鳴鑼司的張子豪,讓他嚴查徹查,一定會將刺客繩之以法的。”

秦軒的語氣頗為悲憤,一臉的真切。

這一副為兄為父的模樣,連站在旁邊的薛亭秋都差點信了。

意識到自己想法危險,薛亭秋不著痕跡地打了個冷戰,把腰躬得又低了幾分。

梁王看著秦軒,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看樣子似乎是傷得極重。

在他身旁的妃子,抹了一把眼淚,怯生生道:“陛下,王爺見您這般關心,心中定然是感恩萬分的。”

“隻是他身受重傷,若有失了禮數的地方,請陛下莫怪。”

秦軒點點頭,“無礙的。”

他緩緩站起身,沉聲道:“隻是如今看來,這梁王府著實不太安全,朕的意思,還是將你們一家接入宮中為好。”

“皇宮深園,還有禁軍守衛,不論怎樣也比這王府安全許多。”

聽見秦軒的話,梁王眼眸驟然一閃,被窩下的拳頭死死地握緊。

昨天夜裏他本在書房和柳紅商議江南道戰事,卻沒想到突然有大批刺客潛入府中展開刺殺。

經過一番廝殺,府中護衛死傷過半,柳紅更是在擊殺數名刺客之後被一黑衣女子一掌拍成重傷,不消半刻就香消玉殞。

若非情急之下,自己不惜暴露武功,還真就死在了那些刺客的手中。

但盡管如此,左肋之下仍舊被刺了一刀。

最後護衛集結雖然成功擊退了刺客,但卻永遠失去了柳紅這樣一個武功高強的助力。

更為重要的是,也因此丟掉了玄天宗地掌控。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

因為柳紅死前正是被自己宗門中的掌法打傷,除了柳月瑤,沒有其他人還能具備這樣的實力。

然而現在,對方不僅在自己麵前假惺惺的關切,還要將自己接入宮中修養。

那是休養嗎?

那絕對是軟禁!

偏偏自己現在還無法反駁,更無法抵抗。

此時的梁王心中簡直比吃了蒼蠅還難受。

見到王妃毫無表示,秦軒咳嗽一聲,繼續追問:“弟妹這是不願?”

“又或者是覺得朕的皇宮比不得你王府舒服?”

聽見這話,王妃終於不再遲疑,開口道:“遵旨。”

“這樣才算是一家人嘛。”秦軒淡然一笑,轉身就走。

離開梁王府,秦軒扭頭看向身旁的薛亭秋,淡然問道:“他的傷怎麽樣?”

“回陛下,梁王氣血不暢應該的確受了重傷,但眼中神韻未散,性命無憂。”

聽見薛亭秋這個回答,秦軒點了點頭,“不死更好,倒省得各地藩王再生亂子。”

“朕這樣做也算是將兄弟之情做到了極致,看天下人誰還能說朕的不是。”

……

中午秦軒在梧桐殿用餐,有柳月瑤伺一候在身側,這頓飯吃得香。

麵對美人一次又一次的夾菜入口,秦軒來者不拒,簡直羨煞旁人。

飯後自然又是一番體貼至極的運動。

用秦軒的話說,就是美人立了大功,‘當賞’。

這一折騰就已經臨近申時,直到殿外響起了薛亭秋的聲音,秦軒才懶散地問道:“什麽事?”

薛亭秋:“陛下,三春道州牧,錢富升求見。”

嗯?

這位錢州牧來的倒是夠快。

看來對他那敗家兒子果然極為寵溺啊。

“讓他去禦書房等著。”

吩咐一句秦軒便要起身,可躺在身側的柳月瑤卻是一把摟住了他。

聲音柔媚無比,“陛下,臣妾就要走了,您不在陪陪我嘛?”

本就是個角色美人,氣質又集優雅妖媚於一體,柳月瑤擺出這撒嬌般的言語,恐怕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夠忍受得住。

秦軒伸手掛弄了一下她那挺俏的鼻梁,寬慰道:“說什麽胡話呢?”

“朕隻是讓你去處理一下玄天宗的事務而已,而且朕也會下旨撤銷對玄天宗弟子的徹查和追殺。”

“你這次回去隻需要挑選一位信得過的親信掌管玄天宗即可,又不用一直待在那。”

聽見這話,柳月瑤故作嬌羞的皺了皺鼻子,“臣妾不依。”

在這瞬間,秦軒腦海中浮現一句潮詞。

生活就像那啥,如果不能反抗,就享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