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嬤嬤直接給了自己幾個嘴巴,一臉懊惱後悔之色,秦老爺子看了她一眼,也沒有過多追究。

“算了,蕭兒人呢?”

“老太爺,就在裏麵!”

大夫人眼神之中微微劃過一道惱怒之色:“沒見到老太爺人都來了,怎麽還不出來,難不成她沒聽見?”

這麽大的動靜,裏麵隔得再遠也能聽到一些聲響,而且這院子裏也沒有什麽遮攔,一眼就能看到外麵都來了什麽人,大夫人這話中的意思,明顯就是在說秦蕭不懂事,對老太爺不敬。

老者的臉色也沉了下來,明顯是對秦蕭不滿。

隻是片刻,房門被人輕輕打開,秦蕭漫步從裏麵走到門前,然後輕輕粗著雙眉。

“你們來找我嗎?”

老太爺見到秦蕭出來,原本不高興的神色被他全部收了起來:“秦蕭,聽說三皇子每天都來這裏看你!”

秦蕭微微皺眉,她又不傻,這段時間隱約察覺到了自己身邊人對自己態度的變化,就連廚房的管事都不敢對她擺臉色,每天都是好吃好喝的伺候著。

她怎麽可能還不知道君禦的身份。

“嗯,那又怎麽了?”

聽到秦蕭的語氣這般狂傲,大夫人的眼神之中劃過一道怒色,隻是現在當著老太爺的麵她當然不敢表現出來。

“三皇子最近要去別莊休養身體,身邊想要帶著兩個服侍的人,而且十分有意讓你陪著他一起去!”

秦蕭眉宇皺的更深了。

大夫人看到秦蕭擺出了一臉不願意去的神色,氣的渾身發顫,她女兒千方百計也得不到的機會,給她,她還不願意了。

要知道三皇子的意思十分明確,她隻要去了,這三皇子妃的事情就成了板上釘釘的,誰敢和南夜的三皇子搶女人?

這哪裏是要帶去伺候的人,而是想要將秦蕭帶走去風花雪月!

秦蕭的聲音略微有些清冷:“我又不是丫鬟,為何要去伺候他?”

老太爺一臉恨鐵不成鋼:“那哪裏是去伺候人,你難道不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嗎?”

“不想!”

被如此幹脆利落的拒絕,老太爺一臉震驚,就連大夫人的臉色都一陣青一陣白。

她忽然小聲對著老太爺說道:“不如讓詩兒去吧,這丫頭脾氣暴,萬一得罪了三皇子,咱們整個秦家都沒有好果子吃!”

秦老太爺微微皺眉,一陣猶豫:“說的也對,可是……”

“別猶豫了爹,詩兒那丫頭有這個手腕,而這丫頭就算真的嫁給了三皇子,也不一定能為秦府做什麽,別忘了以前我們是怎麽對她的,而且你看她現在對您老的態度,哪裏有一點兒對長輩的尊敬?”

原本秦老太爺還有一些猶豫,可是聽到大夫人這樣說,也就瞬間在心裏有了決斷。

秦蕭拿著幾包藥材,急著要去熬藥。

她最近十分醉心這些中醫之道,很想在原來自己學到的東西基礎之上好好研究一下。

秦老太爺見到秦蕭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氣的胡子都跟著顫抖起來,可是又像是想到了什麽,隻能甩了甩手轉身就走。

大夫人惡狠狠的瞪了秦蕭一眼,眼底多少帶著一些得意之色。

門前驟然一片清淨,秦蕭的眉眼這才放鬆下來,她抿了抿唇角,拿著藥轉身走了。

可才沒走多遠,已經落了桃花的林子裏出現了一道身影。

君禦身著一身深紫色的長袍,站在一從碧綠之中,仿佛比那些花朵還要顯眼。

他渾身上下都充斥著一種尊貴之氣,見到秦蕭要走,他直接上前幾步攔住了她。

“你……生氣了?我說錯了,我不該說讓你過去伺候我的,隻是我要離開京城,有好一段時間都看不到你,我……”

“三皇子!”

秦蕭打斷了他的話。

這段時間兩人的感情多少有些進展,再加上君禦為人不算討厭,還十分會看眼色,從來不打擾秦蕭做什麽,讓秦蕭對他有了很大的感官。

秦蕭對人從來不看對方的身份地位,她一向清清淡淡,除了真心相對的朋友,她對誰都是這副疏離的模樣。

然而,君禦看到這樣的秦蕭,卻像是染了毒藥一樣,一發不可收拾的想要接近她,了解她。

明明為身份高貴地位尊崇的三皇子,可是麵對秦蕭的時候,他總感覺自己和外麵的那些普通下人都沒有什麽兩樣。

因為在對方的眼睛裏麵,他看不到尊敬,就仿佛她和他,是站在同一個高度上的人。

這不是外在,而是一種讓人猜不透看不著的內在。

“你帶誰出去,我沒有興趣,而且,沒事的話別來煩我!”

秦蕭淡淡的丟下一句話,態度和之前判若兩人。

隱約感覺到秦蕭是在生氣,君禦反而高興了一些,他這段時間看過麵前這個人不少的情緒,卻從來沒有發現她在乎過什麽。

但是現在他感覺到了。

“你要是生氣,你怎麽說我都行,但是這麽長的時間我看不到你,一定會想你想出病來的,而且你說過要為我治病的對不對,若是你在我身邊的話,每天都能觀察我的病情,不然我怕自己病死在外麵……”

君禦說著話的時候,語氣十分幽怨。

他雖然為人隨和,可是很少會這樣對人說話,就連他母妃都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

聽起來的時候就像是撒嬌。

雖然麵前這個已經過了弱冠之齡,在這個時代,像是君禦這麽大年紀的人,有的孩子都生了好幾個了。

秦蕭微微歎氣:“你怎麽可能病死在外麵,這次讓你離開京城,不就是因為天氣太熱,你母妃害怕你不舒服嗎?”

君禦精致的眉微微挑了挑,然後走到秦蕭麵前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來。

“當然不是,是我自己說要去的,不過前提是必須要帶上你,不然我自己一個人在外麵遊山玩水,也怪無趣的,聽說那山上有很多稀有的草藥,你難道不想去看看嗎?”

他揚起眉眼,語氣之中透著幾分**的味道。

明明知道是一個坑在等著自己,不過一聽到稀有的草藥,就連秦蕭都有些心動。

她不管之前還是現在,最喜歡的都是醫術,治病救人對她來說,是一種職責更是一種樂趣。

“也好!”

聽到秦蕭答應,君禦的臉色上露出一抹喜不自勝的神彩。

“那說好了,你答應了不許反悔!”

“嗯!”

秦蕭淡淡點了點頭,眉眼之中可沒有君禦那般欣喜們看著君禦臉上興奮的神色,她還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日子就這麽定了下來,隻是等到君禦出發的時候,來到秦府接人的時候,卻看到秦詩穿戴整齊的站在門外。

他臉色微微一沉,向著秦詩身後掃了掃:“蕭兒呢?”

一聽到君禦將秦蕭叫的這樣親密,秦詩的眼底嫉妒之色更加濃鬱。

然而當她微微抬起頭的時候,那張臉上滿是無辜的表情:“是這樣的,是秦蕭讓我來的,她身體有些不舒服,伺候三皇子的事情就交給我了!”

一聽到這話,君禦的臉色瞬間變了,他直接從馬車上跳下來,直接奔著秦府裏麵走去。

“秦蕭呢,我要見她!”

秦詩見到君禦直接向著後院走,連忙出聲:“她不在府上!”

君禦的臉色有些陰沉,轉頭目不轉睛的盯著秦詩:“那她在哪兒?”

秦詩咬了咬牙,卻不敢不回答:“難道三皇子不知道嗎,最近京城之中流傳瘟疫,隻是這消息還沒爆發出來,難道您母妃沒有告訴您嗎,不然又為何讓三皇子殿下外出辟禍!”

君禦目光微微一凝,臉色瞬間變了。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秦詩的眼神堅定無比,語氣卻帶著幾分無可奈何:“意思就是,秦蕭身上染了瘟疫,老太爺讓她去別莊休息了!”

聽到這話,君禦不由得臉色一白,後退了一步。

見到君禦受到這樣大的打擊,秦詩的眼神之中閃過一道不忍來,但是眼底卻更加堅決。

“這件事我絕對沒有欺騙三皇子,三皇子可以隨便調查!”

她當然沒有欺騙,因為秦蕭之所以會得了瘟疫,就是因為大夫人想了法子,將染了瘟疫之人的衣服放在了她的身邊。

這種事情根本就是防不勝防,所以就算是秦蕭也難免中招。

所以她說的事情都是真的,絕對沒有辦分虛假,就算他想查也找不到證據是她們下的手。

君禦的目光微微泛著冷意,他背著手站在原地,背影多了幾分冷厲和堅決。

“秦蕭人呢,本皇子要見她,立刻!”

秦詩的臉色微微一變:“三皇子殿下,京城之中得了瘟疫死了的人數不勝數,您千金之軀,怎可冒此危險,而且您身體本就不好,如果端妃娘娘知道了,一定會怪罪我們秦府的!”

君禦目光落在秦詩的臉上,臉色微微有些蒼白,他身體不好這件事是真的,尤其是情緒激動的時候。

那雙眸子裏帶著幾分紅意和血色,看的秦詩渾身有些發顫。

“若是你不讓本皇子見到蕭兒,我會讓你們秦府,死的很難看!”

秦詩微微捂著嘴,看著麵前那個麵色冷冰冰的,沒有絲毫人氣的君禦,眼神之中多了幾分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