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溯月抬起頭,眼角一片水跡:“如果你跟我說,我怎麽能讓你在那裏等著那麽長時間!”

“我不是害怕你擔心!”

炎墨遲略帶安撫的摸了摸白溯月的頭,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

“可是,你現在隻會讓我更擔心!”

白溯月微微凝神,將目光落在炎墨遲的身上,雙眼之中醞釀著幾分濕意。

炎墨遲沉默,將白溯月抱在懷裏。

他身上因為流血過多的原因有些發冷,可白溯月絲毫沒有感覺到,心在一瞬間就被焐熱了。

這個人就像是她生命之中陽光一樣的存在,隻要有炎墨遲在,這世上才有白溯月。

不管是前世今生,她白溯月至今原來隻愛過一個人。

怪不得她那麽容易就能從一開始對風傾城的感情之中走出來,原來她一直要等的,從來都是這個人。

就算是沒了記憶,她喜歡的依然是他,就算是輪回幾世,他也已然能夠找到她。

白溯月要的不多,隻這一點她就十分滿足了。

“小月兒,為夫真的沒事,不過是一點兒皮外傷罷了,相對於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來說,這些都是小事!”

白溯月擦了擦眼角,輕輕點了點頭。

“嗯,那……你這些天不要出門,好好養傷好不好!”

“嗯!”

“受傷期間乖乖聽我的話!”

“好!”

“我說……”

炎墨遲的眉眼之中含著柔和至極的笑意,就連眉眼之中的棱角都平和了不少。

他大手放在白溯月的頭上輕輕揉了揉,嘴角的笑容一直沒有停下來。

“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可好?”

白溯月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直接將頭埋在對方的胸口。

兩人久久沒有說話,可是心中的餘悸一直沒有消散。

房間房門被人敲響,白溯月這才抬起頭來,微微回神。

“我去開門!”

白溯月將房門打開,兩個丫鬟此時已經準備好了洗澡水,讓人抬了進來。

白溯月微微一愣,不明白炎墨遲受了傷還要洗澡水幹什麽。

“受傷了也不能不洗澡!”

炎墨遲說的理所當然,讓白溯月無法反駁。

在加上對方身上還有不少血腥味,雖然沒辦法直接泡在水裏,可還能用別的辦法。

而這別的辦法就是……

“來,幫為夫寬衣!”

炎墨遲直接從**站了起來,然後伸展開手臂。

白溯月狠狠的咬了咬牙,卻也有些無可奈何。

將房門關上,屋子裏又剩下了他們兩個,白溯月輕輕將他身上的衣袍褪去,再次看了一眼自己包紮好的傷口。

那傷口已經不再出血了,但是白溯月怎麽看怎麽感覺心口疼。

她將手掌放在炎墨遲的腰腹處,眼底劃過一道冷色來。

“傷害我的人我都可以原諒,但是傷害你的卻不行!”

炎墨遲微微一愣,沒想到白溯月會突然說出這種話來,細長的鳳眸輕輕眯起,他輕輕用掌心將白溯月的臉頰托了起來,然後唇角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

那笑容瞬間讓白溯月感覺有些炫目。

“沒關係,本王自己就能搞定!”

白溯月忽然唇角揚起,將手收了回來:“那洗澡這種小事,王爺自己也一定可以的!”

說話間,白溯月轉身就要走,炎墨遲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的白溯月一時間掙脫不開。

“不可以,洗澡這是件最大的事情,萬一一個不少傷口沾了水感染了,治不好……”

白溯月見到對方越說越過分,連忙伸出手捂住炎墨遲的嘴:“你要是再這麽說,我立刻就走!”

炎墨遲彎了彎唇角,眼底露出一抹奸計得逞的神色來。

白溯月有些無奈,可是卻也對炎墨遲無可奈何。

她輕輕將絲巾沾了水,小心翼翼的在炎墨遲的後背上擦拭著。

炎墨遲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十分享受此刻的溫馨,他突然感覺這傷今天還受的值了。

白溯月目不轉睛的盯著炎墨遲的後背,嘴角微微抿著,眼底多了幾分凝重之色。

“墨遲,君禦回來了嗎?”

炎墨遲輕輕點了點頭。

“那我大哥他……”

“你大哥心中有底,知道該怎麽做!”

白溯月仔細想了想,將眼底的擔心收斂了起來,她知道炎墨遲說的是對的,麵對君禦,白君燁知道該怎麽做,才能讓他徹底失敗。

而且,他也不是他大哥的親生父親,更有殺父之仇在……

白溯月收斂心神,對於君禦身上的恩怨情仇她一點兒也不想了解。

就算君禦是她的生身之父又能怎樣,她們之間隻有死仇。

“如果君禦不再是皇帝,他還能怎樣?”

炎墨遲微微凝神:“那他什麽也做不成,隻能成為階下囚!”

聽到炎墨遲的話,白溯月也隱約看到了君禦的下場,她微微歎了口氣,輕輕的將手上的力道放的更輕柔了些。

可是炎墨遲腰間的傷口,還是深深的刺痛了她。

君禦竟然要殺了炎墨遲,這她絕對一點兒也不能忍受。

“君禦的死活我不會管!”

白溯月微微啟唇,眼底的神色幽暗了幾分:“縱然我不能親手殺了他,但我會幫助你們!”

炎墨遲忽然反手抓住白溯月的手腕:“月兒,這種事情你不必多想,君禦會落得這種下場,也是他罪有應得!”

白溯月歎了口氣,縱然有人千般執念,可最終依舊會化為一場空。

既然這樣,那還不如讓這執念從來都不曾存在過。

給炎墨遲洗了個異常煎熬的澡,白溯月臉頰微紅的從房間裏麵出來,看到外麵天色而已經黑了,深深的吸了口氣。

不遠處走來兩個來換水的丫鬟,見到白溯月站在門口,連忙問道:“王妃,有什麽需要嗎?”

白溯月微微一愣,對著兩人搖了搖頭:“沒有,你們進去將水換了,我去去就回!”

白溯月揉了揉自己有些發熱的臉頰,嘴角卻依舊含著笑意。

房門滋呀一聲被人推開,炎墨遲頭發披散在身後,穿著一身嶄新的紅袍走了出來:“小月兒!”

白溯月回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上半身受傷的地方明明都已經洗好了,對方卻偏偏扯著她不放手,若不是她跑的快,恐怕……

她倒是不在意那些,隻是對方身上的傷勢還沒好,她可不想和他胡鬧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