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算再怎麽擔心,她也要撐住,臉上帶著近乎麻木的冰冷表情,白溯月的嘴角微微抿著。
“來人,打撈上來一塊,看看是誰的船!”
“是!”
這些人都是伸手極為厲害的,幾個人拿著東西,直接跳下海水,大概打撈了半個時辰的時間,總算將裏麵的東西撈了上來。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了那塊木頭上,心中卻有些詫異,不知道白溯月究竟怎麽能看出這木頭是哪條船上的。
船中也有懂得這些的人,小聲對白溯月說道:“這碎片像是被炸開的,是屬於船頭的位置,這裏的木頭選的都是極為輕巧的木材,這才在斷裂之後能夠在海麵上亂飄,但是這船沒沉,還變成了這樣七零八落的樣子,估計不是遇到了海上的風浪,而是戰鬥所致!”
白溯月的臉色,陰沉的有些可怕。
眾人不敢說話,看著白溯月的臉色微微有些淒涼。
白溯月沒有去考慮這些人的心情,聲音逐漸有些冷漠。
“這木材,應該是咱們船上的!”
這一句話,讓很多人的心都沉了下來。
這就說明,炎墨遲帶走的那一船人,在半路上遇到了伏擊,恐怕凶多吉少。
“太子妃,這件事應該還有回旋餘地,您千萬不要多想,太子他一定會沒事的!”
白溯月閉了閉雙眼,卻隻能點點頭。
“對,一定是沒事的!”
可這話,她也就隻能欺騙一下自己,她想到關於梧國的事情,心情不由得壓抑起來。
但她的臉上依舊沒有顯露一點兒。
她不能讓這些人看出自己的情緒,不然的話,那場麵隻能更加糟糕。
忽然間,大船猛然一陣晃動。
距離出來到海麵上這段路程,眾人已經走了足足三個時辰,但是就算現在,天上的雨都沒有停下過。
白溯月皺著眉,眼底的光彩越來越深,渾身上下的氣息簡直比海水還要森冷。
眾人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
不少人被巨浪掀的倒在地上,白溯月周圍立刻傳來不少淒慘的哀嚎聲。
白溯月一隻手抓住身邊的欄杆,身形卻穩如泰山,等到眾人從巨浪之中恍惚過來的時候,才看到依舊站在原位的白溯月。
所有人臉上都露出震驚的色彩來,眾人雖然知道白溯月也會武功,卻從未曾想過這個看起來如此柔弱的女子,竟然會這般厲害。
許多人臉色發白,連忙跪在白溯月麵前:“太子妃,這海上實在無法前行,咱們還是回去吧!”
“回去?”
白溯月微微皺眉,輕笑了一聲:“你們既然跟我來了,不就是已經抱著會死的覺悟嗎,如果沒有的話,當初跟來做什麽?”
這下,許多人都不敢出聲了。
白溯月揮了揮手,看到船身顯然已經出現了一些破損,她立刻吩咐下去,讓眾人將船身好好修補一番。
船上的人再也不多加言語,一個個聽話的厲害。
白溯月心中也略微有些疲倦,但是那雙眸子,卻依舊清亮無比。
她相信炎墨遲絕對不會讓她失望的,他應該知道他究竟對她有多重要。
白溯月再也不能學想象上次炎墨遲失蹤之後的場景,她覺得如果看到炎墨遲再次死在自己眼前,她一定會瘋掉。
她估計,會比君禦做出更瘋狂的事情來的……
白溯月心口有些發冷,原來她和君禦,果真都是一樣的人!
她輕輕閉上雙眼,嘴角緊繃著,雙眸之中閃過一道淡漠之色。
眾人一看到白溯月,瞬間就感覺到有些害怕,現在所有人都不敢來觸碰白溯月的逆鱗。
不知道又順著波浪走了多遠,就在此時,黑壓壓的一個方向,忽然出現了一點兒光亮。
大雨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因為天色也要亮了,天邊出現了一片昏暗的霞彩。
在這種情況下,眾人能看到的方向明顯遠了更多,號角聲傳出老遠,一點星光,忽然出現在了不遠處的海域上。
眾人心中一喜,不少人都露出了喜色,連忙進門稟報白溯月有了發現。
白溯月也同不少人一樣走到船邊,命令眾人靠攏過去。
“太子妃,前麵那艘,好像就是南夜的船!”
眾人停留在不遠,看著那艘已經度過夜色,依舊飄零在大海上的船隻,不少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一抹難以察覺的害怕。
“如果咱們的船真的被炸成那樣,一定就是他們動的手,如果發現了咱們,恐怕……”
那人沒有說下去,可是想想結果就比較恐怖。
白溯月沉吟了片刻,卻也覺得那副官說的有道理。
“立刻安排一艘小船過去打探消息!”
得到命令,探子立刻下了水,獨自乘坐著小船過去打探。
因為天還沒有完全亮起來,對方並沒有發現這邊已經全部熄滅了燭火的船隻。
探索了大概半個時辰,那艘小船還是沒有任何動靜,這下,船上的人逐漸多了一些慌亂。
“不好了太子妃,對麵的船已經過來了!”
白溯月站在船頭,眺望著遠邊那個黑漆漆的小點兒,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心口驟然鬆了鬆。
“沒事,並非敵軍!”
副官麵色驚訝:“什麽?”
因為南夜和烈焰船上的標識根本不同,所以眾人遠遠的就能從大船的輪廓分析出來對方是哪裏的船隻,可是現在根本不需要分析,在這海麵上行走的船,不可能還有其他人的。
然而,等到那大船走進了,眾人才知道為何白溯月會這般說。
因為那輪廓,和南夜的也有些不太像。
這簡直就是巧合,那大船上的人竟然是一艘貨船。
也不知道那貨物要拉到哪裏去,但白溯月也知道,邊緣之地自有辦法和海上的一些臨海島中的居民有些生意上的來往。
可是這裏是深海之地,就算真的有船,也很少有能夠到這裏的,那這船……
還沒等白溯月仔細思考完,就看到一個人影從對麵的大船上跳了下來。
一頭白發的木清穿著一身漆黑的長袍,趁著那張英俊少年的麵孔,看上去帶著幾分跳脫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