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都是打鬥聲,白溯月也無奈踢開想要向她靠近的人,抬起頭目光冰冷的瞧著炎玉珃。
“你就是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嗎?”
白溯月的話讓炎玉珃瞳孔微微縮了縮,相對了,他也已經動身,很快走到了白溯月麵前不遠的地方。
他沒有說話,直接穿過打鬥的眾人,向著白溯月靠近。
墨竹想要動手阻攔,卻被白溯月阻止,她手中死死的捏著匕首,看著炎玉珃的眼神有些冰冷。
炎玉珃展顏一笑:“我的命是你救的,我欠你一條性命!”
白溯月緊繃著唇角,目光之中透出幾分危險的氣息。
就在炎玉珃還要靠近的時候,白溯月手中的匕首猛然刺了過來,直接刺在了炎玉珃的心口上。
炎玉珃微微一愣,臉上的笑容還沒有來得及收起來。
白溯月唇角有些蒼白,仿佛此時已經拿不住匕首:“既然事情都是我引起的,那麽,也就由我來結束好了!”
白溯月的匕首,刺的稍微偏了一點兒,可是炎玉珃的心髒卻和一般的人不同,本來位置就偏了那麽一些,上次在橋上受了一劍,雖然很危險,但終究沒有真的被刺穿心髒。
可是這次卻不同了。
炎玉珃看著白溯月的眼神逐漸暗了暗,唇角的鮮血瞬間滴落下來,胸口的衣服被鮮血染紅,所有人看到這樣一幕,全都愣住了。
那些士兵全部收手停戰,白溯月猛然將匕首收回來,鮮血噴濺,點點滴滴站在了她的裙角。
她後退了兩步,有些詫異為何炎玉珃不躲。
她剛才確實有了殺意,可並沒有想過真的能夠得手,因為她知道炎玉珃並非和他表麵上一樣不會武功。
他明明白白的看出了她的動作,簡簡單單就能將這一招躲過去,可是他沒有。
“現在,我不欠你什麽了!”
炎玉珃的聲音虛弱緩慢,唇角依舊帶著豔麗的笑意,那雙眸子裏,隱藏著極深的瘋狂。
“你應該期盼這次我真的死了,不然……”
嘴裏的血水越來越多,炎玉珃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白溯月微微垂下眸子,心髒像是被壓上了一塊巨大的石頭。
微微令她有些窒息。
不過,炎玉珃該死。
不管他之前對他們做過什麽,就方晴夏被他害死這一件事,就已經沒有辦法讓人原諒他一分一毫。
他剩下的話沒有說出來,在他倒下的一瞬間,旁邊的侍衛就已經將炎玉珃保護了起來,這些人凝視著白溯月和墨竹,卻也不敢衝上來。
救人要緊。
雖然這人不知道還能不能救的活。
那上百人呼啦啦的開始撤退,白溯月著急蓉兒的安危,卻見到不遠處的樹叢裏麵,被幫著一個穿著普通衣服的身影。
因為周圍的人已經撤離,有兩個看守蓉兒的人想要殺了人質,剛好被墨竹看在眼裏。
將蓉兒身上的繩子解下,小丫鬟一脫離出來,直接將白溯月抱住:“王妃,您怎麽來了,有沒有受傷,墨竹你是怎麽保護王妃的……”
墨竹:“……”他就知道。
白溯月輕輕笑了起來,她就知道,蓉兒第一時間想的絕對是她。
看著墨竹吃醋的模樣,白溯月給蓉兒使了個顏色。
蓉兒看到墨竹身上的血跡,眼中流露出擔憂的色彩,這才起身去拉墨竹。
白溯月十分識趣的回避了。
原本是兩人難得的新婚之夜,可是一個在山林之中在驚恐中度過,一個卻在擔心和殺戮之中度過。
白溯月倒是希望,這兩人受過磨難之後,能真正的百年好合。
她無聊的轉身出了山穀,一抬頭,就看見站在不遠處大樹下的炎墨遲。
炎墨遲同樣是孤身一人,身上還染著鮮血的味道。
在看到白溯月的一瞬間,炎墨遲淩空躍起,直接縱身來到白溯月麵前,將人抱了起來。
“我不該讓你一個人來這裏!”
白溯月心口稍安。
她閉了閉雙眼,將臉埋在炎墨遲懷裏:“我就知道你在!”
炎墨遲一隻手抱著白溯月的腰,另外一隻手拍著她的背:“嗯,別怕,為夫不會讓你受到絲毫傷害!”
雖然白溯月執意一人進入敵人腹地,可是炎墨遲卻一早就派來大軍將這山穀層層環繞起來,甚至帶著身邊所有的暗衛,直接在旁邊撕開了一個缺口。
就算白溯月不出來,過不了多久,炎墨遲也會帶著人來救她。
白溯月心中有底,所以才會在原地拖延時間,為的就是等人支援。
然而,白溯月唯一沒有想到的是,炎玉珃會做出那種事情來。
白溯月的手,仿佛還能感受到刺穿血肉的感覺,那種感覺一點兒也不好,讓她手腕現在還有些發顫。
她終究想不到炎玉珃會是這種瘋狂的人。
可即便是她這樣做對那個人來說有些殘忍,可她卻也不得不做,所為自作孽不可活,炎玉珃犯下的罪過,遠遠不止這樣一點。
“炎玉珃死了,這次是真的死了!”
白溯月閉了閉眼,語氣平靜的陳述了事實。
炎墨遲微微瀲起眸中的光彩,將白溯月抱的緊了些。
“小月兒,你沒錯,他該死!”
白溯月點了點頭:“雖然知道他本就該死,可對方連反抗都沒有就死在我手裏,我……”
她心中很不好受。
若是炎玉珃和她動武,最後被她殺死的話,白溯月甚至不會有絲毫的心理負擔,可是那人這樣的法子,卻讓她不由得想要歎息。
所謂命運弄人,也許就是這種含義,她當初知道炎玉珃為紅菱做的那些事,也隻是感覺紅菱這個女子何等幸運,但是現在這種事情落在她的身上,卻讓白溯月感覺有些窘迫。
她實在不明白炎玉珃這種人的想法,為何會那樣極端。
隻是,她還沒有想好要說什麽,炎墨遲忽然壓低了聲音,在白溯月的耳邊說道:“小月兒,如果你出了事情,也許我會做的比他更加決絕!”
這樣的話在白溯月的耳邊炸開,她微微一愣,詫異的看著炎墨遲的雙眼。
那雙妖孽至極的眸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演變成了純黑的色彩,竟然濃密的無法滲透一絲一毫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