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玲本就不是嗜殺之人,見到風傾城之所以動手,隻是因為這個人留給她以前的記憶實在太深了。

現在看到這個人,她就恨不得將他給宰了。

可是麵對一個好不反抗的人,木玲卻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木仇一把將木玲抓到身後,讓她去馬車上看著笙兒,笙兒如今已經兩歲多的年紀,好些話也已經會說了,正被奶娘看著留在馬車上。

木玲看了一眼木仇,又掃了一眼血流不止,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風傾城,心中不知道是什麽想法,轉身上了馬車。

“大哥,他早就該死了!”

木玲臨走之前,淡淡的從木仇的耳邊說了這樣一句話。

風傾城做下的錯事,除非他真的死了,否則,永遠都不會得到諒解。

雖然現在已經不再是風傾城能夠左右局麵的時候,可之前的那些讓人恨的咬牙切齒的事情,怎麽可能這般容易就讓人忘了。

風傾城聽到木玲的說話,微微垂下眸子,眼底沒有絲毫悲痛和尋求憐憫的色彩。

他依舊帶著笑容,雖然之前口中如是說著,卻並未真的後悔自己之前做過的那些事情。

他唯一真正對不住的,就隻有白溯月一個人。

如今他做的這些補償雖然已經晚了,但他也隻想要自己安心罷了。

看著胸口的長袍被鮮血染紅,眼前陣陣眩暈,木仇向著風傾城的方向走了兩步,眼底的殺意濃鬱了不少:“風傾城,你是自己在尋死嗎?”

風傾城看了一眼木仇,多少對這人有些羨慕,他雖然得不到月兒,卻是最有資格陪伴在月兒身邊的人。

一想到這裏,風傾城眯了眯雙眼,唇角的笑容逐漸消失,神色緊繃起來。

一抹鮮紅的血色,從他的唇角溢出來,讓那張猶如謫仙一般的容顏上人染了血色。

剛才木玲那一劍,恐怕已經傷到了他的內腑,讓他說話都感覺牽扯到心髒一樣疼痛著。

“要殺就殺,哪裏需要什麽廢話呢?”

風傾城目光之中透著幾分挑釁之色,嘴角依舊藏著不服輸的色彩。

就算落魄至此,他依舊是原來那個高高在上的天風二皇子。

木仇見到事到如今,他依舊還執迷不悟,很想直接將風傾城除掉,可是看到如今風傾城變得如此狼狽,木仇原本心中的殺機,卻在一瞬間消失掉了。

“活著,有時候還不如死的好,風傾城,你現在才體會到,什麽叫做生不如死吧,畢竟你沒有欠我什麽,我今天不會殺你,以後若是再耍什麽手段,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風傾城微微一笑,看著木仇轉身上了馬車離開,整個人噗通一聲倒在地上,大街上看到有人中了劍,渾身是血的躺在那裏,還是如此吸引人的一個男子,片刻間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

這消息,當然很快傳到了冰玉耳中,冰玉一聽到風傾城竟然會重傷在外,連忙帶著人找了出去。

陽光之下,躺在地上的白色身影,讓冰玉心口一跳,她直接分開人群衝了上去,將風傾城扶了起來。

“你們還愣著幹什麽,快將他帶回去!”

冰玉一聲吩咐,立刻有不少下人開始幫忙扶著人,見到風傾城渾身是血,冰玉氣的唇角發抖。

“究竟是誰!”

冰玉冷聲喝到,掃了一眼周圍看熱鬧的百姓,那些人見到事情有些不妙,飛快的帶著人離開了這裏。

冰玉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其中一個人的領子,眼神之中隱藏殺氣:“說,究竟是誰敢上了他!”

“是,是一個女子,好像住在莫府之中!”

得到答案,冰玉一把將那人推開,一張俏臉冷漠的厲害。

莫府?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手中緊握著長劍,帶著人回到客棧。

等到大夫進了門,將風傾城身上的傷口包紮好,冰玉才踏步走了進去。

“你……怎樣了?”

冰玉看到臉色蒼白的風傾城,他在她的眼中,就好像脆弱易碎的瓷瓶一樣。

風傾城微微挑眉,眼底有些無神的看了她一眼。

房間之中出現一瞬間的尷尬,冰玉咬了咬牙,像是故意在找話題一樣。

“莫府的那些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我會將傷害你的人抓住,然後千刀萬剮!”

冰玉的雙眼之中劃過一道陰狠的色彩,風傾城聽到這種話才抬起頭來:“不用,這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代替我來報仇!”

“風傾城,別忘了你的命都是我的!”

冰玉見到這種時候,風傾城還想著拒絕她,心中一陣不是滋味,直接大聲喊了出來。

然後,就是很長時間的一段平靜。

風傾城就連臉上的笑容都消失了,就在不一會兒的時候,他突然仰起頭說道:“既然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那這婚,還是不要結了!”

冰玉聽到這話,眼神驟然一亮:“我就知道你也是喜歡我的,你放心,隻要這次任務完成,我一定跟你走!”

冰玉睜大雙眼,帶著幾分莫名的興奮之色。

她伸出手,就要去抓風傾城的,卻直接撲了個空。

“如果你的喜歡沒有一點兒付出,那還讓我怎麽喜歡你呢?”

他抬起頭,那張沒有血色的臉上卻好像精雕玉琢的玉石,可是說出來的話,卻十分的殘忍。

風傾城的眸子微微閃了閃,看到冰玉眼底的震驚色彩,旋即無奈的笑了笑,低著頭:“我就知道,你絕對不會答應的……”

“我……答應!”

風傾城心中一動,不知道為何,眼底閃過了另外一個女子,當初的林子萱,也是如此陷入萬劫不複之地,當年的他,若是給林子萱一絲一毫的溫情,也不會讓那女子變成那種模樣,含著濃濃的怨恨死去。

他眼神閃了閃,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做過的狠絕之事太多,就連現在,他想到的時候,也隻是稍微的懷念一下,時間長了,他甚至連林子萱的臉都要想不起來了。

想不起來也罷,反正他可以不用再去想其他的。

也許,這就是前世他造下的孽緣,需要他親手的掐斷重建。

“既然你答應了,那……咱們就離開這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