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緩緩的抬起頭,露出了一張張揚豔麗的臉。
炎玉珃一伸手,將身上的披風隨便丟在旁邊,唇角露出一抹不慌不忙的笑意來。
“占了上風那麽久,不過是吃了一點兒小虧罷了,世子真是連這點兒耐性都無!”
“耐性,本世子不需要耐性,當初是你信誓旦旦的說青武國出兵你會全力相助,一舉拿下整個南夜和天風,現在這仗打了幾個月了,竟然連一個小小的郾城都拿不下,看你說的都是假話!”
炎玉珃伸出修長的指尖,將自己身上的塵土撣了撣,他輕輕坐在營帳中間的椅子上,有些疲倦了揉了揉額頭,眼底卻依舊帶著了然一切的神色。
仿佛就算天塌下來,也不會讓那張容顏上有絲毫變色。
那張細長的眸子微微揚起,炎玉珃輕輕笑了笑,目光之中藏著幾分淩厲之意:“如果早知道你是這種德行,我倒不如幫助那個雲隴!”
一提到雲隴兩個字,瞬間像是在雲千嵩的心口上刺了一下。
像是點燃了他身上的炸藥桶一樣,雲千嵩的目光瞬間大怒起來。
“別在本世子麵前提這兩個字,若不是你看上了本世子的才能,怎麽可能幫助本世子?”
雲千嵩一臉得意洋洋,嘴角還透著幾分嘲諷和冷笑。
炎玉珃無奈的搖了搖頭,低下頭忍住心中難以掩飾的笑意。
他最看重的就是雲千嵩的這份自戀和草包,完完全全的能夠被他掌控在手裏。
至於那個雲隴,想要掌控對方,可要比對付雲千嵩難上成百上千倍。
他才沒有那個力氣去重新選擇另外一個難以控製的傀儡。
“既然世子這般有能力,難不成還看不出我的用意嗎?”
炎玉珃抬起頭,目光冷淡,微微眯起。
那聲音雖然平和,可是那神色卻帶著強大的侵蝕之力。
如果將風傾城放在炎玉珃麵前來比,他完全是不夠看的。
炎玉珃就仿佛一個妖怪,走到哪裏都散發著難以言喻的妖氣,而且仿佛還是壞到了骨子裏,誰也不知道他最終的目的。
雲千嵩被炎玉珃反問的瞬間呆愣住了,他很想說他這是什麽意思,不過他剛剛承認自己的能力非凡,又看到了炎玉珃眼底明裏暗裏的那種嘲諷,立刻將到嘴的問題給咽了下去。
“當然看的出來!”
他梗著脖子,將這話大言不慚的給說了出來,即便是心在心虛的跳著,可表麵上卻裝的一本正經。
炎玉珃將杯子落在桌麵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碰撞:“既然世子爺知道我這般做的用意是讓對方以為自己已經贏了,欲抑先揚,為何還要將我找過來?”
“這……”
雲千嵩哪裏是炎玉珃的對手,他對打仗之上什麽都不懂,更何況什麽戰術。
“這……我隻是因為父王的急報傳來,一時間有些著急,你給我好好解釋一遍,隻要安撫住了我父王,其他怎麽做,一切隨你,我要的是結果,要你在一個月之內,必須將郾城拿下,不然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說完這番十分尤其是的話,雲千嵩甩了甩袖子送客,炎玉珃將披風披在身上,慢悠悠的從房間之中走了出來,可剛出門的時候,原本悠閑自在的表情,換上了另外一種神色,他抬起細長的眸子,嘴角的笑容已經消失,藏在袖子下的五指輕輕握了起來。
郾城內抓了兩萬戰俘,瞬間來了一場大勝,所有人大肆慶功了一番,整個郾城從原本的荒涼之中,變成了如今人聲鼎沸的模樣。
白溯月將兩個小娃娃直接放在了城主府之中照顧,兩個奶娘更是盡心照看。
炎墨遲坐在床邊,伸出修長的指尖戳了戳**小娃娃的臉蛋,頓時在那白嫩嫩的臉頰上留下了一道小小的坑。
白溯月看到辰辰的臉頰紅了,一巴掌將炎墨遲的手拍到旁邊,“小孩子皮膚嫩,不要用力!”
炎墨遲:“……”
辰辰咿呀咿呀的發出聲音,在白溯月說完這番話的時候笑得咯咯響,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到處掃著。
那雙眸子裏,純淨的就像是天山的泉水,沒有絲毫雜念和痕跡。
至於念夏,早就被抱去了白君燁的房間裏,如今念夏已經快六個月了,小人都已經可以坐的直直的,一雙眸子裏也有了靈動的光彩,可不像麵前這兒才兩個月不到的小呆瓜。
炎墨遲見到白溯月的眼睛全部黏在孩子身上,直接坐在床邊,將人抱在自己懷裏。
“小月兒將對本王的感情,可是分給了這小東西一半,本王很不高興!”
炎墨遲微微抿著唇角,細長的雙眼微微眯了起來。
白溯月頓時感覺好笑:“你都是當爹的人了,竟然還吃自己兒子的醋!”
炎墨遲一皺眉,眼底明明確確的告訴白溯月,他就是吃醋了。
白溯月目光之中多了幾分迷離的光彩,隻感覺一顆心都是滿滿的甜蜜。
“王爺放心,月兒隻會給你的心更多,而不會變少,即便是多了一個人,月兒隻要多付出幾倍的感情就是!”
炎墨遲聽到這話,心口頓時舒服了許多,看著炎辰的眼神也多了幾分耐心。
“月兒,你去睡,今晚本王來照看他們!”
才不到兩個月的孩子,半夜老是哭鬧,白溯月又舍不得將其帶走,隻能放在自己房間之中親力親為的照顧。
如今炎墨遲這樣一接手,瞬間讓白溯月放鬆了許多,轉身躺在**就睡了過去。
一整夜,炎墨遲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麽叫做手忙腳亂。
一個站在萬軍之中都麵不改色的人,頭一次在照顧一個孩子上麵吃了憋。
不過炎王就是炎王,即便折騰了一整夜的時間,第二天依舊將孩子照顧的妥妥當當,隻是臉色有些不好。
白溯月一睜開眼睛,看到炎墨遲的臉色,瞬間忍不住笑得花枝亂顫,但她仿佛從那雙眸子裏,看到了更多難以讀懂的憐惜之色。
她立刻從**起身,將炎墨遲懷中的辰辰接了過去,還沒等著好好開口將炎墨遲取笑一番,房門被人突然敲響。
“王爺王妃,剛剛收到皇城來的飛鴿傳書,太子府遭遇盜賊!”
那丫鬟的聲音說的很急,炎墨遲一揮手,將大門敞開。
一個丫鬟站在門口,將密報拿在手上。
炎墨遲一把將其接過打開,上麵是木仇的字跡。
他看完之後,眼底的色彩瞬間沉重起來,他抬起頭,輕輕說道:“月兒,炎玉珃已經知道辰兒在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