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溯月心口一沉,已經想象得到這兩天這些人到底是怎麽走過來的。

她隻恨自己沒有早點兒想到辦法。

“開始隻是一些普通的下人,後來……後來就連皇上這邊也都出了問題,不得已,我們隻好保護著皇上躲在這處比較清靜的小院,本以為可以多撐兩天的,可是從昨天晚上開始,就連墨竹也……”

一想到這裏,蓉兒就感覺心疼的厲害。

她看向墨竹的方向,眼淚不斷的向下流淌著。

“蓉兒之所以沒事,是因為王爺在以前留給過墨竹一小瓶上好的丹藥,可那丹藥就隻有一顆,墨竹非要……”

蓉兒想到這裏,顫抖著不能再繼續說下去了。

看到小丫鬟被感動成這個樣子,白溯月微微歎了口氣,“好了蓉兒,我不是來了嗎,墨竹也肯定會沒事的!”

那丹藥不是別的,而是白溯月手上剩下的兩顆其中的一粒。

沒想到那藥丸,竟然也有抑製這毒藥的作用。

隻可惜,那藥丸實在太珍貴了,比她現在熬製出來的湯藥還要珍貴。

藥宗的人要是知道這種東西的存在,一定恨不得將其全都搶過來。

因為隻要得到它,那些還在不情願留在藥宗內的人,就會順利解脫。

“嗯嗯,王妃……嗚嗚……”

蓉兒像是還沒有宣泄完,趴在白溯月身上繼續哭著。看著鼻涕眼淚恒流的蓉兒,白溯月沒由來的感覺到有些安心。

蓉兒雖然笨了點兒,單純了點兒,但小丫頭不管前世今生,對她都十分關心。

前世為了她而死,今生她定然要護她周全,見到她沒事,白溯月心中比誰都開心,更不要說隻是區區一顆能夠再生的藥丸罷了。

“蓉兒,你是不是喜歡墨竹……”

蓉兒被白溯月質問的愣住了,立刻不敢出聲。

看到小丫鬟臉上猶猶豫豫,不堅決的樣子,白溯月再次多加了一句話。

“若是你喜歡他,趕明兒我就給你們操辦一場簡單的婚禮,如果不喜歡,我將來就將你風風光光的嫁給別人好了!”

白溯月說的十分認真,卻讓小丫頭瞬間怕了,蓉兒連忙將腦袋搖的好似撥浪鼓一樣:“蓉兒不想嫁人,隻想好好的跟在王妃身邊!”

“雖然話是這麽說,可是本妃不能耽誤你的前程,萬一你以後怪罪了我該怎麽辦?”

白溯月故意將話說的這樣刁鑽,斷絕了蓉兒的所有退路。

蓉兒的眼圈一紅,“那……那我就勉為其難的嫁給墨竹好了,這樣就算成親了,也能繼續跟在王妃身邊!”

見到蓉兒將自己的心裏話給說了出來,白溯月挑眉看了一眼炎墨遲:“王爺,雖然墨竹是你的人,但本妃覺得這件事可以就這麽決定了!”

炎墨遲當然不會阻止,“隻是,如果真的成親了,墨竹就不能繼續再做本王的暗衛了!”

一聽到這點,白溯月呲笑起來:“墨竹一直都是王爺身邊的護衛,哪裏和暗字沾邊了,以後他不過是更能光明正大的露麵了!”

炎墨遲輕笑了一聲,唇角彎彎的,倒是不置可否。

放在腰間的折扇輕輕展開,遮擋住了那半張極為妖孽的麵容,細長的雙眼之中閃過一道流光。

白溯月和炎墨遲將寺中的一切安排妥當,本來打算回到禪院之中和皇上將事情稟報清楚,剛一進門,卻見到了皇後。

玉皇後臉上露出幾分哀戚之色,雙眼之中劃過一道狠厲的光芒:“皇上,炎墨遲是想害死珃兒嗎,珃兒也不小心沾染了瘟疫,此時生死未卜,他卻帶著人先去治療寺中那些普通的僧人!”

“皇後,寺中僧人也是性命,和珃兒並沒有什麽區別!”

玉皇後不敢置信的看著坐在**麵容淡然的璟帝,渾身在輕輕顫抖:“原來……這些都是皇上默許的,皇上也覺得珃兒該死是嗎,他可是皇上的親生兒子,難道皇上覺得自己的兒子甚至連普通的百姓都不如嗎?”

璟帝緩緩抬起頭,凝視著玉皇後的臉。

那張雍容優雅的臉,此時微微有些扭曲,渾身顫抖的,像是秋風之中的落葉。

“玉書菱!”

皇後震驚的抬起頭,看到璟帝竟然微微閉上雙眼,嘴角念著自己的名字,心口輕輕顫了顫。

“玉珃雖然是朕的兒子,但是今天的這一切,到底是誰弄出來的,朕還不糊塗!”

皇後瞪大雙眼,瞠目結舌的看著皇上:“皇上,你這是在說什麽!”

璟帝滿眼都是失望之色:“玉珃的眼睛已經好了不是嗎,為何要欺騙朕?”

皇後一愣,麵上明顯露出一抹詫異來,但是心中更多的是惱怒的情緒:“皇上,您怎麽能這麽懷疑您大病初愈的兒子,您之前也是親眼去看過玉珃的,那麽多的太醫也都給玉珃診治過,他到底是什麽情況,您應該知道,若不是陸瑾芙將珃兒害成了這幅模樣……”

“夠了!”

一聽到皇後提起陸瑾芙那讓他心痛的三個字,皇上立刻大怒。

璟帝的雙眼之中迸發出一道淡淡的淩厲光芒,嘴角緊繃著。

站在門口的白溯月和炎墨遲聽到陸瑾芙這三個字,還有玉皇後的話,心中布滿了濃濃的疑惑和好奇。

到底是什麽恩怨,讓玉皇後對陸瑾芙恨到如此地步。

甚至連炎墨遲都不會放過。

皇後滿眼哀傷凝視著璟帝,忽然放肆的大笑起來。

如今人一旦身臨絕境,理智就會大大的減弱,白溯月想到在山腳下看到的那個仿佛炎玉珃一樣的人,再看到玉皇後如今的模樣,心中就知道,炎玉珃將玉皇後也一塊欺騙了。

炎玉珃根本就不在九華寺之中,這個留在九華寺裏麵的人一定是假的。

但是白溯月沒有上前將事情說出來,因為即便她說了,玉皇後也絕對不會相信她的話。

“陸瑾芙,就是陸瑾芙,當初我對皇上一心一意,恨不得挖心挖肺的喜歡,可是皇上卻因為陸瑾芙而不看妾身一眼,妾身才是皇上的皇後啊,她陸瑾芙不過是一個小小國家的公主,有什麽資格霸占帝王的寵愛!”

皇後的這些話有些歇斯底裏,仿佛也不害怕有旁人聽見,因為周圍的侍衛都中了毒,這會兒昏迷不醒的大有人在,也沒有人看守大門。

白溯月和炎墨遲站在角落之中,聽到這些話,白溯月隱約看到炎墨遲的目光深了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