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炎墨遲不犧牲白溯月,那就隻有犧牲這些寺中受到感染的僧人。

雖然這樣做實在有些冷酷無情,可和天下那麽多百姓比起來,璟帝隻有這麽一個辦法。

身為皇上,必須要做到心腸硬如頑石。

在必要的時候,他必須犧牲一部分人來保全更多的人。

炎墨遲眯了眯雙眼,知道璟帝這是在給他選擇,可是他根本就不需要選擇。

即便是殺了那些僧人的罪名落在他身上又能如何,就算不能登上皇位又能怎樣,都比不上麵前這個女子的一根汗毛。

“月兒,咱們走!”

白溯月點了點頭,最後看了躺在**的璟帝一眼。

她嘴角緊繃著,一言不發的隨著炎墨遲一塊離開了這間禪院。

折騰了整整一夜的時間,天色已經大亮,可是九華寺之中的陰謀,才悄悄展開。

她雖然將大話放在這裏,可真正去做的時候心中也沒有多少底。

“月兒,這種毒,恐怕就是老毒鬼都沒有辦法解開,你當真有法子?”

炎墨遲緊繃著唇角,妖孽無雙的眸子裏閃爍點點光芒,像是浩瀚無際的星空。

白溯月沉默了片刻,忽然抬起頭,在炎墨遲的下巴上親了口。

她臉頰微微一紅,什麽也沒說,鬆開手邁步向著遠方走去。

炎墨遲呆愣在原地,片刻間用指尖輕輕摸了摸被白溯月吻過的地方,眼底閃過劇烈的波動。

他連忙上前一步,追上白溯月的腳步,就在白溯月還沒有反應鍋來的時候,直接將人抱了起來。

白溯月瞬間驚呼了一聲,看到炎墨遲竟然連自己的傷都不顧,臉色有些難看。

“炎墨遲!”

“誰讓小月兒隨便勾引本王,不知道本王這麽多天忍耐的很辛苦嗎?”

白溯月瞬間翻了翻白眼,什麽忍耐,這人簡直就是被色郎付了體,根本就沒有停過。

“我才沒有勾引王爺!”

炎墨遲眼神深了深,嘴角劃過一道燦爛的仿佛曇花一般的笑意:“本王說勾引了,你就勾引了!”

白溯月一蹙眉,雙眼狠狠的瞪著他:“無賴!”

炎墨遲揚起細長的眉眼,垂下眸在白溯月的額頭上親了一口:“你就當本王無賴好了,反正本王就對你一個人無賴!”

直接將人抱回房間,在蓉兒和墨竹目瞪口呆的情況下,狠狠的將大門關閉。

“不對墨竹,王爺不是受重傷到昏迷過去了嗎,怎麽好像……好像神采奕奕的!”

墨竹臉上沒什麽表情,微微掃了蓉兒一眼:“別問,你不懂!”

蓉兒:“……”

九華寺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寺門封閉,寺中的人都沒有辦法下山,但是司徒府和莫府的婚事卻沒有停止。

可十天時間實在緊迫,白溯月不能過多耽擱,她和炎墨遲在天蒙蒙亮的時候,就拿著令牌離開了九華寺。

坐在一間寺院之中休息的炎玉珃,聽到手下人來稟報白溯月和炎墨遲的行蹤,嘴角頓時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來,他眼神輕輕閃了閃,幽幽開口:“沒想到,炎墨遲竟然喜歡那個女子到這種程度,真是讓本皇子大開眼界!”

身邊的心腹聞言,沉默了片刻說道:“二皇子殿下,萬一他們找到了解決的辦法該怎麽辦,屬下聽聞,這女子身邊有不少在醫術上的高手,就連毒醫穀,都和她頗有淵源!”

炎玉珃笑的輕鬆自在,麵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慌亂:“這種毒,是專門為麒麟丹準備的,如果還有別的解藥……”

他的聲音頓了頓,溫和的語調在空氣之中逐漸飄遠:“那也絕對是需要付出無數代價才能得到的!”

“二皇子殿下,請恕奴才愚鈍!”

“行了,你先退下,將自己的事情做好就可以了!”

一揮手將所有人打發了出去,炎玉珃慢條斯理的坐在床邊,那張張揚豔麗的麵容上,流露出一絲淡淡的冷色來。

他突然一伸手,拍了拍牆壁,一陣轟鳴聲傳來,原本放置著一張佛經壁畫的牆壁,突然出現了一個暗格。

暗格不大,卻足以容的兩個人。

突然間,一個人將一個昏迷不醒的人從裏麵拖了出來,直接放在了原本炎玉珃躺著的床榻上。

炎玉珃伸出手,描繪著那人和他一模一樣的五官,眼底的笑容越來越濃起來。

“二皇子殿下,您要見的人,已經帶到寺中了!”

“是嗎?”

炎玉珃輕輕眯起雙眼,踏步順著一條地道走了進去,長長的台階之下是幽暗的隧道,牆壁上悠然搖曳的火光,將他的麵容點綴的十分柔和。

說話的人蒙著麵,渾身上下都包裹在黑暗當中,他走在前麵為炎玉珃引路,緩緩來到了地牢的最底層。

陰暗潮濕,一點兒都見不到光澤的地方,一個瑟縮的人影出現在了炎玉珃的麵前,那人仿佛聽到了遠遠而來的腳步聲,連忙抬起頭來。

炎玉珃蹲下身,嘴角的笑容溫柔的仿佛能滴下水來。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捏住了女子的下巴。

“顏映柔是嗎?”

這三個字,從炎玉珃的口中緩緩說出來,讓那瘦弱的身軀瑟縮了一下。

那張臉上的傷痕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可唯獨那雙眼睛,卻根本沒有辦法再睜開。

炎玉珃輕輕歎了口氣:“南湘真正的公主竟然被人欺負的這麽慘,你難道就不想報仇嗎?”

顏映柔的身體一僵:“你……說什麽,報仇?”

她忽然喊出聲來,嗓子沙啞的厲害,她沒死,可她如今過的卻生不如死!

指甲在地上輕輕的抓撓著,炎玉珃這一句話,像是挑起了她已經在心中將要消散和忘記的恨意。

這個人對她不錯,平日裏找了好幾個丫鬟來照顧她伺候她,甚至還將她臉上原本的傷痕給去除掉了。

雖然不知道對方到底有什麽目的,可對於什麽都已經沒有了的顏映柔來說,炎玉珃已經是將他從地獄之中救上來的天神了。

“對,難不成你隻想這樣躲在這裏一輩子,那樣和陰溝之中的老鼠,又有什麽區別!”

顏映柔猛烈的搖了搖頭,直接跪在了炎玉珃麵前:“隻要能殺了白溯月,讓我做什麽都可以,求你,求你讓我報仇雪恨!”

炎玉珃忽然笑了:“你說你要報仇,可是你有什麽仇呢,你若是不說,我又知道該怎麽幫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