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是真的,如果炎墨遲能夠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或者證據的話,也許她能夠將這件事放下去。

畢竟是上一輩子的仇怨,雖然心中會不舒服,可她不想因為外力的原因傷害自己。

秘密就是這樣,一個缺口打開,就會慢慢露出裏麵藏匿起來的汙濁。

炎墨遲知道白溯月說的是認真的,他閉了閉雙眼,淡淡開口:“我母妃和你娘是師姐妹!”

白溯月沒有說話,這件事她已經聽炎墨遲說過。

“一個將草藥研究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另外一個,在處理外傷上無人能及!”

炎墨遲慢慢將話語鋪展開,白溯月聽的異常認真。

她很疑惑,到底是什麽原因,會造成如今的結果。

她母親不是死在秦家的手裏嗎,又和炎墨遲的母妃又有什麽關係。

“這些本王隻是聽母妃當年說過,具體的並不知曉,但即便是從母妃的隻言片語當中,也能體會到兩人的關係極好!”

炎墨遲頓了頓,像是在回想著什麽。

白溯月動了動幹澀的唇角,打破了此時的沉寂:“王爺,這些月兒不想聽,我隻想知道,你母妃為何會動手傷害我娘,這讓月兒覺得,當初婚禮上對一個殺母仇人了磕頭,是一種恥辱!”

白溯月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刀子一樣刺在炎墨遲的心口上。

他沉默了一下,最終拿出了一個小冊子。

“小月兒,這些我都是在這上麵知道的,現在,我拿出來給你看!”

白溯月接過冊子的手有些蒼白,她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將冊子一頁一頁的翻開。

封麵的底下,寫著陸瑾芙三個字,是炎墨遲母妃的名諱。

白溯月看著看著,臉色越來越蒼白起來。

那上麵的每一個關於她娘的字眼,都有種讓白溯月心跳加速的衝動。

怪不得炎墨遲會知道這些事情,也難怪炎墨遲最開始會動手保護她,原來這一切,都來自陸瑾芙的歉意。

可是,道歉又有什麽用,她娘已經死了,再也回不來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仿佛天已經暗沉了下來。

炎墨遲站在門口,好像雕塑一樣,一動不動的等著白溯月的答複。

那冊子已經被白溯月來來回回的翻看了好多遍,可是並沒有找到陸瑾芙傷害秦蕭的原因。

白溯月眉眼幽深,緊緊的捏著冊子。

“王爺,你都看過了是嗎?”

炎墨遲點了點頭:“很早就看過了!”

“王爺,你母妃當年和我娘離開之後,兩人應該不會再發生什麽交集,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再見到的兩個人,她為何還要下殺手?”

白溯月咬著唇,這冊子上麵寫的都是陸瑾芙多年來的經曆,雖然都是三言兩語,但顯然能夠讓人明白,當時發生了什麽。

她輕輕的用指尖,撫摸著一行,早就已經陳舊不堪的字:秦蕭,若是哪天在地獄相見,我親自和你賠罪……

沒有原因,沒有結果,那鮮紅的褐色字體,應該是用血染紅的。

白溯月有些不明白,到底是因為什麽,陸瑾芙才會對自己最好的姐妹下毒手。

這樣一來,那玉佩就好像笑話一樣。

她閉上了雙眼,輕輕的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腦海之中更是亂的好像一團麻,這些,炎墨遲早就看過了嗎,怪不得當初在見到她的時候一直不肯表明身份,原來他最開始的時候,一直在防著她。

以前在天風國的事情,逐漸的在白溯月麵前閃過,炎墨遲對她的好,保護她關心她,那些場麵瞬間裝滿了她的腦袋。

隻是一想到這背後的森森殺意和含義,白溯月就感覺心髒發冷。

炎墨遲長長的歎了口氣,沒有理會白溯月眼底的冰冷,伸出手將她死死的抱在懷裏。

他將下巴靠在白溯月的肩膀上,雙眼之中劃過一道淡淡的決絕色彩,細長妖孽的雙眼之中,“因為本王也不知曉其中的因由,所以打算等到查明一切真相之後在和小月兒你說,可是如今已經來不及了!”

白溯月凝視著炎墨遲的雙眼,沒有從他的懷中掙脫出來。

嗓子裏雖然有些苦澀,可心卻還是暖的。

她從來不是揪著過往不放的人,看著炎墨遲那眼底掩藏起來的痛苦之色,白溯月忽然有些釋然了。

當初從她打算賭上性命追逐自己感情的時候起,她白溯月就已經沒有了回頭的餘地。

“王爺!”

白溯月的聲音有些低啞幹澀,但是已經沒有了剛才的那種傷痛沉重。

炎墨遲的心,像是被拴在了一根弦上,緊緊的繃著。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緊緊抱著眼前這個女子的身體。

這件事他雖然早就知道,可從來沒有覺得,將真相說出來的時候會變得如此艱難。

從一開始見到白溯月的那一刻,炎墨遲就已經將白溯月的底細查的明了。

開始好的出手相助,有真心也有利用。

他看著白溯月在危險之中艱難的行走,在悠閑看戲之餘,因為那冊子上母妃心心念念的事情出手幫上一把忙,那時候的他竟然還感覺十分好玩。

可終究,在心不斷沉淪的那一刻,就連炎墨遲都覺得自己已經無可救藥了。

這件事,就仿佛隔絕在他和白溯月之間的天垠,很難跨過。

炎墨遲十分自私的隱藏了秘密,選擇沒有說。

不過這個女子,值得他將所有最好的留給她。

“這冊子,是王爺母妃留下來的嗎?”

白溯月的問題,讓炎墨遲頓了頓,他輕輕搖了搖頭,眼底劃過一道冷光:“不是,這冊子是我從炎玉珃的手中得到的,不過是真的!”

炎玉珃……

白溯月聽到這個名字,微微瞪大了雙眼,怪不得炎玉珃神神秘秘的想要和她說什麽,如果她從對方的口中得到這個答案,恐怕絕不會如現在這樣平靜。

白溯月輕輕抓緊了炎墨遲的手腕,臉上還流露著心有餘悸的神情。

她不知道圍繞在她和炎墨遲身邊的陰謀到底有多深有多重,但她清晰的明白,她絕對不能和麵前這個人離心離德。

她相信他,用自己的性命相信他,隻要她沒有親眼看到,親耳聽到他說過,她就絕對不能任性妄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