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

她眼神幽幽的凝視著炎墨遲,雙眼像是藏了毒一樣的濃烈。

白溯月被玉皇後突然的爆發震驚了一下,旋即心中湧動起濃濃的好奇來。

“這個交易,皇後覺得怎麽樣?”

炎墨遲沒有說話,輕輕的挑起了眉眼,細長妖孽的眸子裏,劃過一道森然的冷光。

玉皇後的手指在顫抖著,雙眼失去了身為皇後和一國之母的鎮定。

但是她還是深吸了幾口氣,轉眼間依舊是皇後大度高雅的風範。

“本宮有些累了,明天早上,遲兒來給本宮請安!”

皇後眼神冷了冷,轉身揮手讓眾人散開,白溯月隨著炎墨遲穿越層層包圍,兩人十分順利的出了皇宮大門。

白溯月一路上,連一個字都沒有多問。

炎墨遲領著白溯月上了一輛馬車,墨竹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等在了馬車之中。

車簾落下,馬車之內隻剩下一片昏暗的光芒,白溯月輕輕的靠在炎墨遲的肩膀上,愣是忍著所有的好奇,一句話也沒有說。

幽暗之中,炎墨遲的聲音像是精靈一樣落入了她的耳中。

“小月兒,為什麽不問了?”

“王爺不想說的話,月兒就算問了也沒有用!”

白溯月閉了閉眼,努力的讓自己看上去精神一些。

昨天一晚上都沒有睡覺,再加上又折騰了快一夜的時間,她的精神力已經繃緊到了極致。

如今的她,仿佛隻要躺在枕頭上就能睡著一樣。

炎墨遲緊緊抓著白溯月的手,竟然在白溯月不經意的情況下,聽到了對方的解釋:“那口枯井裏麵埋葬著一個人的枯骨,隻不過過了這麽多年,知道的人不多罷了,隻是,皇後做賊心虛,害怕我當眾將這件事說出來,被人發現,所以她如今已經帶著人,立刻去枯井裏毀滅證據了!”

炎墨遲說的十分平淡,可白溯月卻不覺得這事情如此簡單。

能夠讓皇後都大驚失色的證據,到底會給皇後多大的衝擊。

“王爺,那裏麵的屍骨,是個什麽人?”

炎墨遲忽然笑了,將手指尖,按在了白溯月的唇上:“你猜!”

麵對這種故意賣關子的行為,白溯月隻給了炎墨遲一個白眼。

見到白溯月生氣了,炎墨遲連忙不再吊胃口,麵容上的笑容收斂了一些,吐出了清清淡淡的一句話來:“是太後!”

這一句話,讓白溯月感覺腦袋嗡鳴了一下。

“什……太後?”

白溯月不由得將話頭頓了頓,心口一陣陣劇烈的緊縮著。

“是,身為太後竟然如此憋屈的死在這有些荒涼的枯井當中,是不是有些屈辱?”

馬車一顫一顫的,夜色之中耳邊到處環繞著車輪滾過的聲響。

白溯月的心微微縮進了,看了一眼到達太醫院的距離。

“當年皇宮之中,太後遭遇刺殺失蹤了二十多年的時間,誰也不會想到,那個已經失蹤的太後,早就死在枯井裏了,隻是,那口枯井當中已經並沒有什麽太後的屍體,屍體……早就被我娘給打撈上來了!”

聽著炎墨遲一板一眼的說著宮廷秘辛,白溯月隻感覺像是接觸到了權勢底下最陰暗的一麵。

“前太後和如今的皇後不和,那時候皇後剛剛進宮,太後卻偏偏對我娘極好,所以,玉家一開始就做好了準備!”

白溯月感覺自己的聲音都有些變輕了:“王爺,為何當年你母妃親眼見到太後屍體的時候卻不說,月兒有些不明白!”

炎墨遲輕輕笑了,雙眼的目光,卻像是在看著幽遠的虛無方向。

“小月兒,你不懂,那時候玉家風頭正勝,我母妃一個遠嫁過來的邊陲小國公主,又怎麽能和強大的玉家抗衡呢?而且還有更重要的一件事!”

炎墨遲的雙眼凝重了幾分,帶著一點兒神秘的光彩。

“母妃根本就沒有皇後殺人的證據,那時候整個後宮之中的下人都唯玉皇後是從,一旦她走露風聲,她在這皇城將會再無立足之地,而且玉家,已經給了母妃一個讓人這輩子刻骨銘心的重擊!”

白溯月的好奇心更是濃了,沒想到不過是為了出宮,炎墨遲竟然將這樣的話給說了出來。

如果明天進宮的話,皇後還怎麽可能對炎墨遲如此和善,怕是想要立刻殺了他滅口不可。

殺了太後這種事情,在當年對於玉家來說不算什麽,即便是被發現,隻要找兩個替死鬼擋災就好,可是在如今卻不一樣了。

一旦將當年的事情揭穿,正處於沒落皇權的世家,一定會崩潰。

當年還沒有掌握大權的璟帝,在現在的烈焰,明顯是天一樣的存在,一句話,就能夠讓玉家從天堂落入地獄。

“究竟是發生了什麽,讓王爺的母妃一直都沒有將這個秘密說出來?”

炎墨遲眼神的色彩冷了冷,白溯月瞬間感覺到,馬車裏麵的溫度下降了許多。

他忽然伸出手,將白溯月緊緊的抱在懷裏,嗅著她身上特別的味道:“滅國!”

這兩個簡簡單單的字眼,像是被鮮血淋成的一樣,帶著濃濃的悲哀和仇恨。

滅國之恨!

白溯月心口緊緊疼了一下。

滅了炎墨遲母妃的國,不就間接的等於,滅了炎墨遲的國嗎?

“當年的玉家人,隻用了一個借口,就把已經將本王母妃嫁過來的國家滅了個幹幹淨淨,母妃聞訊之後幾天沒有合眼,原本打算將太後一事稟報給皇上,也因為突如其來的噩耗擱置了下去!”

炎墨遲的聲音十分平靜,說的好似別人的事情。

他的雙眼之中無悲無喜,一直平淡如初。

隻是白溯月隱約感覺到,他抓著她的手,在逐漸收緊。

怎麽可能不恨,殺母之仇,滅國之仇,每一樣都能讓炎墨遲將玉家人碎屍萬段。

可是,在炎墨遲麵對玉家人的時候,明顯安靜和諧的像是仇恨從來都不存在一樣。

不是仇恨消失了,而是被麵前這個男人,深深的壓製在了心底,隻等著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將對方連根拔起。

也許太後的這件事,也僅僅是一個缺口罷了。

“玉家占據了烈焰最富饒的延城,每年國庫之中的半數稅收,都是延城拿出來的,不管是要做什麽,都必須有強大的財力和物力,然而玉家就是占據了最重要的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