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白溯月說的如此咬牙切齒,換來的卻是璟帝的一聲冷笑。

“二皇子身患眼疾,從來都沒有從皇宮裏麵離開過,你見到的那個二皇子,又是哪裏來的?”

“眼疾?”

白溯月抓住了這極為重點的兩個字,眼神瞬間起了一絲一縷的變化。

“溯月見到的那個身著紫衣的人,眼睛沒有任何問題!”

因為他看的出,那個男子眼裏的光芒極為旺盛,那絕對不是有了眼疾的人會散發出來的。

“難不成,你覺得是禦醫在欺騙朕嗎?”

白溯月死死的皺著眉,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皇上的話,畢竟她隻見過炎玉珃一麵。

可這一麵就足以夠白溯月難忘了。

“溯月見到的二皇子一定是真的,如果皇上不相信的話,月兒可以和二皇子對峙!”

“珃兒這麽多年都沒有露過麵,朕也很久沒有見過他了,既然是你的要求,那麽朕答應你!”

璟帝說完這番話,對著一旁的老太監吩咐了一句,李公公抬起頭看了白溯月一眼,閃身離開。

過了大概半個時辰的時間,白溯月想要見到的那個人還沒出現。

白溯月心急如焚,每一分每一秒,都感覺十分難熬。

畢竟木仇和炎墨遲兩個人,還麵對著死亡的考驗,她在這裏每每耽誤一點兒時間,都是對兩個人生命的威脅。

“皇上,二皇子和王爺的事情可以慢慢再說,可是我朋友的傷勢卻拖延不得,月兒還懇請皇上,讓鄭禦醫給木大哥治病!”

白溯月終於忍不住了,還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璟帝眼底閃過到淡淡的冷色:“你這般著急要救的人,究竟是誰?不會是白日裏,帶著人刺殺皇後的人吧!”

璟帝的猜測十分正確,白溯月也從晏景欒的話語之中聽出了一點兒貓膩。

皇後本來一直留在宮中,可是就在木仇和晏景欒出城的時候,卻偏偏在去九華山的半路上撞見了。

對方見到他們二人過來,二話不說的動手將兩人攔截在原地。

甚至在木仇受傷之後,晏景欒想要帶他回城的時候,有人刺殺皇後的消息就散播了出來。

皇城之中的牆壁上,到處都掛上了木仇的畫像。

顯然對方早就準備好了,就等著今天的這一幕了。

木仇是莫家人的消息絕對逃不過皇後的耳目,說白了,這都是皇後和二皇子設下的一場陰謀詭計。

如今木仇直接成了刺殺皇後的罪人,遭到整個皇城的討伐,再加上重傷在身,根本連離開皇城都做不到,白溯月能夠仰仗的,就隻有上方坐在龍椅上,那個位高權重的人了。

“朕憑什麽答應你?”

璟帝幽幽說著,聲音帶著特有的冷厲。

白溯月早就想好了璟帝會對她為難,她更是想好了交換的條件。

雖然已經將這件事告訴了莫家,莫家主也會努力幫忙,卻沒辦法解決燃眉之急。

“皇上可認識這個?”

墨色的玄鐵令,被白溯月抓在手裏,她的眼底閃過幽幽的光芒。

皇上的神色猛然正色了幾分。

墨商是炎墨遲手中最強大的勢力,如果這種力量他都允許讓白溯月來利用的話,可見白溯月對炎墨遲很重要。

在他心裏的地位絕不一般。

璟帝的神色之間多了半分冷靜和嚴肅,他緊蹙著雙眉,細長的,和炎墨遲有幾分相似的眸子緩緩眯了起來:“當然認識!”

“前段時間,月兒剛剛來到烈焰的時候,去了司徒家一趟!”

璟帝眼底的神色卻更加深邃,但是麵容上絲毫不動聲色。

“當時的司徒家,為何在針對我的情況下,還讓我進入家門,難道皇上不好奇嘛?”

璟帝瞬間笑了,那笑容卻不見一丁點的溫度。

“你這丫頭還真是膽大包天,難道你就不害怕,這件事將墨商也牽扯在裏麵嗎?”

白溯月勾唇淺笑,隻是那笑容也有些發冷:“皇上此言差矣,墨商並沒有和司徒家合作,為何會被牽扯進來呢?”

璟帝眼底流光閃過:“說吧,什麽交易!”

“隻要皇上能夠救活木大哥,月兒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璟帝凝視了白溯月半晌,像是想要從白溯月的麵上找到一丁點劈裂開來的縫隙,因為還沒有人能夠在他麵前,偽裝的完美無瑕。

可是看了半天,卻隻能看到白溯月那雙清澈見底,不含有絲毫雜質的眸子。

還真是膽大包天,站在自己麵前,還有膽子抬頭看著他這個帝王的雙眼。

“好,朕答應你,會立刻給你留下手諭,讓你帶著禦醫去給你的木大哥療傷!”

見到璟帝鬆了口,白溯月這才將緊繃的神經鬆懈了一點兒。

炎墨遲卻同樣的另她擔心不已。

不管對方會不會傷害炎王,可炎墨遲如今的身體已經支撐不了多久,若是得不到救治的話……

白溯月心口驟然一疼,像是被撕裂開來一樣。

她根本沒有辦法想下去。

片刻間,皇宮外麵的大門突然打開,門口出現了一個熟悉的男子,正是她白天在九華寺的暗室內見到的炎玉珃。

炎玉珃是被人扶著進門的,那身淡紫色的長袍襯托的那人身形修長完美,再往上看去,那張略顯張揚的臉上,雙眼卻在緊閉著。

白溯月一看到這人,就忍不住狠狠的捏著放在一旁的酒杯。

如果不是還在皇宮裏,她又是偷偷潛入進來的話,她定然恨不得將對方抓起來嚴刑逼供。

“不知道父皇叫兒臣過來所為何事!”

還是那樣溫柔的,有些輕的語調,像是摻了水一樣的圓潤浮華。

白溯月在此時,卻感覺到十分的刺耳難聽。

“二皇子,不知道你還記得我嗎?”

白溯月站在裝模作樣的炎玉珃麵前,直接問出了這樣咄咄逼人的問題。

“你……父皇,這女子是什麽人?”

炎玉珃的臉上,閃過一道淡淡的疑惑,沒有直接回答白溯月的話,而是抬起頭問著璟帝。

他依舊緊閉著雙眼,像是無助的瞎子一樣,身邊還陪伴著不少下人。

他是裝的,白溯月親眼看到過炎玉珃睜開過雙眼的模樣。

白溯月很想撕開對方的偽裝,可是也知道,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時候,她所說的一切,也隻是無用功罷了。

“別裝了,白天,九華寺,才短短不過半日的時間,二皇子殿下就已經忘了我,還真是貴人多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