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

白溯月不解的看著炎墨遲,那雙眼底藏著太多的東西,深的有些讓她看不透。

好吧……她從來都沒有看透過炎墨遲。

但這些都不重要,隻要她相信眼前這個人是真心愛自己,她也真心愛對方就夠了。

不管對方瞞著她什麽,她都不在乎,她都已經打算賭上性命來延續這段感情,還有什麽可害怕的?

“如果烈焰國未來的皇帝是炎元翌或者炎玉珃的話,你覺得從本王和他們之間的仇隙來看,他們對放過我們嗎?”

炎墨遲聲音森然,帶著幾分徹骨的寒意。

白溯月死死的蹙著眉:“天風是烈焰國觸碰不到的所在!”

三國離烈焰這麽遠,烈焰如此多年都沒能成功對虎視眈眈的三國出手,這就已經說明了一個問題。

隻是,修長的,骨節分明的食指,卻壓在了白溯月的唇上。

“小月兒,你錯了,有件事本王要提前告訴你!”

“什麽事?”

白溯月隱約感覺到了其中的緊迫和危險。

炎墨遲微微眯起雙眼,他聲音微微壓低,說出了自己這段時間了解到的事情:“烈焰派出去搜查道路的官兵,已經發現了一條可以打通的路,雖然有些遠,可一旦將其炸開的話,就等於將天垠山脈打開了一道缺口,若是沒有天垠山脈這個天然屏障,烈焰大軍一定不會放過這種機會**,三國麵臨著一場實力懸殊的大戰!”

炎墨遲的聲音很平穩冷靜。

然而這話語之中的內容,卻藏納著三國之中數以萬計的百姓的安危。

白溯月的眼神在聽完的瞬間變了變,唇角不經意的緊繃起來。

“王爺,烈焰有野心要吞並三國嗎?”

“對於烈焰來說,和平多年的三國,就是放在砧板上的魚肉,隻因為這魚肉被裝在了沒有口的罐子裏,吃不到而已!”

這形容還真是貼切。

“天風,青武,南夜,就算全部的兵力加起來也不會超過百萬,三國並非表麵上那般和平,這背後的暗潮洶湧,恐怕月兒也很清楚!”

白溯月抿了抿唇角,她當然知道。

如果十六年前不是她母親,換來了和南夜國的二十年和平,否則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麽樣子。

三國之中,天風是國力最弱的那個,一旦兩國一家出兵,對天風來說都是致命的打擊,最終沒準會被另外兩個國家搜刮了土地。

然而,就因為那條南夜國不出兵的盟約,青武國才同樣的安分了這麽多年。

“然而,烈焰隨時能夠調動的大軍就有三十萬,若是算上其他地方的駐守大軍,百萬輕而易舉!”

三十萬說在口中,就像是一個輕飄飄的數字。

可是聽在白溯月這個將軍之女的耳中,卻是全然不同的感受。

整個駐紮在臨城的神威軍僅僅隻有三萬,如果將這三萬人調動在一起,那將是黑壓壓看不到盡頭的一片。

然而,三十萬大軍若是真的一同出現在戰場上,當真會有碾壓之態。

要知道,天風國全國的兵力加起來,也不過二十幾萬大軍。

能夠瞬間調動的,也不足十萬人。

這樣相比起來,天風國簡直不過爾爾。

“但烈焰不害怕,三國合力在一起,共同抵抗外敵嗎?”

白溯月抬起頭,將目光落在炎墨遲的眼裏。

炎墨遲知道她想要問什麽,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可能嗎?”

隻有簡簡單單的三個字,擊潰了白溯月心裏建立起來打堤壩,她生活在皇宮之中太久,顯然清楚這件事的可能性實在太低了。

即便是天風和南夜,如今是她父親和大哥做主,可下方的那些官員都已經互相積怨了幾十年的時間,兩國想要合力都有些難度,更別說就連她都不了解的青武國了。

這個三國之中,實力最為強大的國家,像是一隻沉睡的老虎,誰也猜不透他的想法。

雖然雲隴和她關係不錯,可畢竟隻是一個世子罷了。

將連就算皇帝退位了,他暫時也僅僅是一個太子。

更別說,上次雲隴遭遇刺殺已經看出了青武國正在內亂。

“王爺跟月兒說了這麽多,是因為王爺想要……坐上烈焰國的皇位?”

白溯月此時的心裏十分複雜,頗為不是滋味。

本來以為見到炎墨遲能夠讓心情放鬆一些,卻沒想到炎墨遲丟給了她一個這麽大的選擇題。

炎墨遲輕柔的笑了笑,用手指憐惜的摸了摸白溯月的臉頰。

“小月兒,你不願意?”

白溯月的心輕輕顫了顫。

重活了一輩子,她對權勢看的很淡,如果不是之前報仇要借助權勢的力量,她根本不會那樣費盡心機的去爭取。

然而現在,卻成了她心口難以言說的巨石。

是的,她不願意,不願意看著炎墨遲登上那萬人敬仰的皇帝之位。

一是因為成為皇帝有太多身不由己,再加上前世的風傾城為了皇位,可是無所不用其極。

更甚至是,有君禦和自己母親的例子在前,白溯月對皇宮這個地方多少有一些痛恨。

就在炎墨遲離開之前,他還親口說過會選擇她而不要江山的這種話,當時聽著歡欣雀躍,可是如今,白溯月發現自己心中很是沒底。

這一沉思,半晌都沒有回答炎墨遲的問題。

可真的不回答的話,白溯月又覺得自己實在太自私了。

炎墨遲說的這些,全然都是在為她考慮,再加上烈焰已經找到了捷徑,三國馬上就要麵臨巨大的危險。

“能將那條通道堵上嗎?”

“堵的了一時,卻堵不了一輩子!”

炎墨遲從容的回答白溯月的話,緊緊的握著白溯月的手腕。

他嘴角溢出一抹苦笑來,如今他連自己的事情還沒有應付過來,現在又開始操心以後的事情了。

若是放任小月兒自己一個人身處亂世不管,那才是他最大的罪過。

無論如果,他都會活著站在她身邊。

白溯月微微仰起頭,麵容忽然變得嚴肅了幾分:“王爺,剛才光顧著見到你高興了,卻忘記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炎墨遲挑眉道:“何事?”

“如今王爺沒事,那信上的東西除了王爺所在的地方之外都是假的……可那信上的內容到底是誰發出來的,對方將我大老遠的引出來又究竟有什麽目的?”

白溯月這番話剛說完,炎墨遲眉尖輕輕蹙了蹙。

他像是想到了什麽,眼底閃過一道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