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斷了,若是不早點兒接上,以後恐怕會留下病症,我來幫你可好?”

白溯月微微勾起唇角:“不用,這點兒小事兒,我自己就能辦到!”

她簡單的講自己的手臂上固定了一個模板,扯下身上帶著的繩子,將其層層纏繞。

她並不擔心還在上麵的兩個副官,沒有收到安全信號,上麵一定會再安排人下來接人的。

少年剛才還自稱老夫,轉眼間就變成了我,不管看上去還是聽著,都十分有些刻意。

白溯月轉身要離少年遠一些。

“他怎麽能醒?”

“醒?這裏又沒有靈丹妙藥為他重塑經脈,想要醒來談何容易,能夠保證他還能活三個月就不錯了,正巧你來了,又是你的人,他就交給你伺候了,我會好好研究這絕脈的好處的!”

少年的臉上,劃過一閃即逝的精明。

他像是想起來什麽,忽然看了一眼白溯月。

“我那寶貝蛇可是劇毒,就算普通人沾上一點兒蛇血也要渾身潰爛而死,你怎麽沒事?”

一想到和白溯月剛才離得那麽近,少年的臉色驟然變了。

白溯月忽然凝了凝眸子。

“麒麟丹,你聽說過嗎?”

白溯月還是頭一次將這種事情告訴別人,但是這少年說出炎墨遲的絕脈,應該不是普通人。

在如今這種情況,她隻有將死馬當活馬醫了。

麒麟丹這三個字一從白溯月口中說出來,少年立刻露出驚訝的表情來。

“當然聽說過,當年藥宗宗主得到風聲就想要將其得到,卻被人給偷了!”

白溯月的瞳孔一縮。

更加確信了,麵前這個少年,並非是真正的少年。

如果那張臉不是假的,手上的皮膚,還有聲音都不是假的,那他一定是發生了什麽情況。

“就在我身上!”

這五個字,從白溯月的口中說出來,讓少年大驚失色,看著白溯月的眼神,更像是看著寶貝一樣。

“還好我那寶貝蛇沒把你給吃了,不然我得心疼死,這樣一顆靈丹妙藥就在我眼前晃著,我卻差點兒將其毀了,天意啊,真是天意啊!”

那激動的神色,恨不得蹦起來。

白溯月嘴角微微抿起,眼底帶著幾分淩厲。

她已經試探出來,這少年並沒有多少武功。

之所以這樣囂張,不過是仗著那條大蛇而已。

“你想動,也要有那個實力,你的毒藥對我根本沒有作用,在武力上也不是本妃的對手,所以勸你還是收起你那些不中用的小心思!”

這話實在讓那少年覺得丟臉,對方臉皮紅了一下,卻並沒有生氣。

“算了,和你這等小輩,是說不明白道理的,不過看在你是靈丹妙藥的份上,我這個前輩更不會和你計較,那邊有一條河,趕緊洗幹淨,我的要求,隻要你的一瓶血,可好?”

一瓶血對白溯月來說當真不算什麽。

她掃了那少年一眼。

“若是被我知道你在耍什麽花招,那大蛇,就是你的前車之鑒!”

一想到那他寶貝蛇的慘狀,少年臉皮就一陣肉疼。

這麽多年相處,他早就將那蛇當成一份子了。

可是如今就這樣被人宰了,他卻連報仇的力氣都沒有,還要什麽事情都聽別人的,真是委屈。

但在這種實力懸殊的情況下,他卻隻能忍著。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想他當年可是……

少年搖了搖頭,轉過身,那蒼白的發落在後背上,竟然帶著幾分遲暮晚年的氣息。

白溯月並沒有去觀察那少年的神色,已然來到了那少年所指引的河水旁邊。

河麵清澈,白溯月看了一眼少年拿給她的嶄新的男子所著的布衫,嘴角微微動了動。

她身上這套衣服,已經和大蛇廝打的不能穿了,而且滿身的髒汙血味,沒辦法不洗。

想到這裏,白溯月檢查了一下四周,這才寬衣解帶,邁步下了水。

水很涼,但是白溯月知道,這會兒恐怕沒有人有時間給她燒水。

飛快的將身上的血汙洗淨,白溯月穿上布衣上了岸,卻聽到叢林之中,出現了一道影子。

白溯月看到那身影的瞬間,愣住了。

“木……大哥!”

她語氣頓了頓,卻見木仇走過來,手中拿著雪白的布條。

“傷口不好好包紮的話,以後會出事!”

還是那樣清冷的語氣,木仇麵上沒什麽特別的表情,但是眼底卻滿是柔和之色。

白溯月心口微微動了動,看著木仇親手幫著她包紮斷裂的手臂,眼神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木大哥,你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你不是在太子府等消息嗎!”

木仇沒有抬起頭:“能幫忙,為何要去等消息?”

“那你……”

她怎麽想不到,這麽隱蔽的地方木仇到底是怎麽進來的,難不成是從她下來的那處嗎?

“嗯,就是在你下來的地方,那個少年,是我師叔!”

是我師叔……

白溯月瞬間被木仇這句話給驚呆了。

沒想到木仇這個毒醫穀的穀主,還到處都有熟人。

“這怎麽說,他如果是木大哥的師叔,又怎麽會……”

白溯月心中有無數疑問。

木仇竟然認識她娘,她娘秦蕭居然還和毒醫穀的人有關係,這些混亂的消息一直衝刷著她所有的觀點。

“因為……師叔叛變,投奔了藥宗,在藥宗當上了七大長老之首,卻因為偷了一本藥宗的秘籍,被藥宗追殺,這麽多年,我也沒想到他會一直藏在這裏!”

白溯月聽到這麽曲折離奇的事情,差點兒噴出一口老血來。

那少年模樣的師叔,還真是很會作死。

“既然他都已經背叛了毒醫穀,為何還要背叛藥宗,是他自己將他推到這種境地的!”

木仇沉默了一下,看到白溯月的傷口已經包紮妥當,這才放下心來。

“他不算壞人,隻是有些任性罷了,對煉藥和一些奇病十分執著,形成了一種執念,做事太過為所欲為,好壞不分!”

白溯月十分理解木仇的話。

如果那人真的善良,就不會任由一條大蛇咬死她。

若是真的壞,那她現在也看不到炎墨遲了。

木仇出現在這裏,明顯給她的心中多了些安慰,也有了很多底氣。

尤其是知道了那少年的身份,這個讓她比什麽都開懷。

“如果不是木大哥你找過來,月兒恐怕還在著急呢!”

木仇伸出手,像是以前那樣,憐惜的摸了摸白溯月的頭。

“月兒,我不會讓你有事,如果你不想炎墨遲有事,也可以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