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元翌親自審訊,過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從院子裏麵走了出來。
他依舊衣衫整潔,渾身上下充滿著貴氣。
君初含見到她出來,連忙跑了上去:“元翌,招了嗎!”
炎元翌點了點頭,皺著眉走到君禦麵前行禮:“皇上,罪人已經招供,要造反的,其實是秦家!”
身後不少禁衛軍聽完了炎元翌的話,立刻起身將秦家主包圍,秦家主臉上的冷汗順著額頭落下,他雙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君禦麵前。
“皇上,秦家沒有這個膽子!”
君禦低頭掃了他一眼。
“朕知道!”
秦家主抬起頭,看著君禦此時已經低下頭去喝茶了,隻感覺脊背驟然發寒。
“但是,她已經招供了!”
秦家主感覺到有些不妙的氣息,兩個侍衛直接抓著他的手臂,將他從地麵上拽了起來。
麵對突如其來的變化,白溯月隻感覺有些好笑。
看著狗咬狗一身毛的阮秦兩家,白溯月覺得通體舒暢。
炎元翌轉身,笑著看了白溯月一眼,隻是那幽深的仿佛毒蛇一樣的雙眼之中,藏著淺淺的趣味之意。
秦家主被抓起來,遠遠帶走,之前行刑的院子一打開,裏麵一陣血腥的味道飄散了出來。
“皇上,那女人已經不行了!”
君禦皺了皺眉,掃了一眼炎元翌。
炎元翌微微彎了彎唇角,裝作無可奈何的樣子。
阮皇後看了一眼身後不爭氣的侄子,狠狠的怒視了他一會兒,讓人上偏殿去給他重新準備一套衣服。
秦詩被人從裏麵,仿佛一灘爛泥一樣的抬了出來。
白溯月微微垂下眸子,沒想到這麽容易就將這人給收拾了。
不過也沒什麽可奇怪的,在絕對的權勢麵前,就算對方再喜歡耍陰謀詭計,那也隻有失敗的下場。
雖然沒有動阮家有些遺憾,但是能看到秦家被阮家拋棄,全家人都陷入天牢之中,白溯月還是覺得鬆了口氣。
君禦讓群臣退下,站起身向著白溯月的方向走了過來。
阮皇後此時已經帶著阮明浩和君初含離開了,在場就隻剩下一些宮人,還有白溯月和炎墨遲。
“炎王妃,朕有些話同你說!”
白溯月見到君禦欲言又止的神情,側頭看了一眼炎墨遲。
“炎王可以一起!”
一聽到這話,白溯月這才點頭答應。
君禦吩咐心腹守在禦花園的外麵,帶著白溯月和炎墨遲漫步在萬花叢中,白溯月瞧著他年紀輕輕就有些佝僂的背影,又想到阮明浩之前說過的話,頓時沉默了一下。
炎墨遲見到她情緒低落,淺笑著揉了揉白溯月的頭。
“皇上叫本王和小月兒過來,可有何事?”
君禦停下腳步,驟然轉身,“月兒,你都知道了?”
白溯月一愣,她還想著君禦單獨見她會有什麽不一樣的情緒,原來這人還是冷冰冰的。
“嗯!”
十分吝色的丟下一個字,算是簡單的回答了君禦的這個問題。
“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來南夜?”
白溯月看到君禦皺了皺眉,眼底閃過一道淡淡的冷色:“因為,我要為我娘報仇!”
“報仇的事情,自然有朕來做,炎王,帶著月兒立刻離開南夜,回天風好好生活吧!”
君禦留下這句話,轉身向著禦花園的外麵走去。
白溯月有些無言的看著君禦離開的方向,隻感覺被他這一句話,說的心口沉甸甸的。
雖然不難受,可她總感覺像是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一樣。
“君禦!”
白溯月衝著南夜皇帝的背影喊了一句。
直呼其名。
“你配不上我娘!”
白溯月微微閉了閉雙眼,將這種話十分不留情的說了出來。
這句話讓君禦原本冰冷的容顏上出現了一抹裂痕。
那張英俊的臉上,深邃的雙眼帶著幾分複雜的緩緩閉上。
“你說會為我娘報仇,可是我娘已經離開了這麽多年,你還沒有絲毫作為,我……看不起你!”
白溯月將這番話說出來,心口有些微微發疼。
當年她娘之所以會和這人在一起,恐怕是深深愛著這人的。
即便是她爹對她娘如何好,可畢竟也比不上這人傷的深。
看著君禦的身影已經消失,白溯月側過頭,抿了抿唇角。
“王爺,你我才來到這裏一天,就能讓秦家倒下,可是他身為皇上,這麽多年都沒有為我娘做過一件事!”
炎墨遲妖孽的雙眼流光閃動。
“小月兒放心,本王不會!”
她知道,炎墨遲是說,如果她出事,他絕不會無動於衷。
白溯月心口鬆了鬆,其實她也知道這其中定然有什麽隱情,她也可能是誤會君禦了,但她說的這些卻都是心裏話。
炎墨遲將白溯月略顯單薄的肩膀攬過來,抱在懷裏。
周圍的空氣中飄動著花香,白溯月深深的吸了口氣,將心口的濁氣吹散。
炎墨遲輕輕垂下頭,將那微張的唇直接含在口中,深入的侵略了一遍。
白溯月被吻的有些七葷八素,瞬間將原本的不愉快都忘記了。
她睜開有些水潤的雙眸,盯著近在咫尺的俊顏,臉頰微微發燙了些。
不管看多久,這張臉離得近了,還是容易讓她心跳加速。
炎墨遲眼神微微閃了閃,直接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小月兒,今天本王幫了你的大忙,你得好好報答本王!”
白溯月雙臂直接掛在炎墨遲的脖子上,將下巴放在這人的肩膀上淺淺的笑著。
就在此時,一個穿著宮服的小太監從白溯月不遠處的花叢之中走了過去。
那半張側臉,讓白溯月感覺到異常的熟悉。
“無輕!”
緩緩念出這兩個字,白溯月連忙撐開炎墨遲的肩膀,向著那小太監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炎墨遲見到白溯月的反應,連忙跟上。
可是,白溯月站在小太監消失的岔路口,向著四處看了看,卻沒有絲毫人影。
甚至有一種,她眼花了的錯覺。
“無輕臨死前顯露出來的樣貌我印象深刻,所以剛看到的那個小太監,長得很像!”
炎墨遲輕輕蹙眉:“但是無輕已經死了!”
是啊,已經死了,她親自吩咐人將無輕埋在了小樹林裏,他怎麽可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那如果,他沒有死呢?”
她微微垂了垂眸子,眼神帶著幾分淩厲,無輕之所以會死,是被顏映柔間接害死的,但是如果他真的還活著,會不會為了顏映柔,來找他們報仇呢?
白溯月雙眼寒了寒,“如果他真的是為了報仇的話,那他應該找錯人了!”
說話間,白溯月不再去看那小太監消失的方向,和炎墨遲換了個方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