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宗山勢險阻,此時已經有人將信號彈放了出去,近萬人一同從這狹窄的兩山之中進了藥宗的宗門,不可能不在外麵留人看守。
隻要對方的人一道,風傾城這幾個人,插翅難逃。
隻是白溯月有些好奇,風傾城為何會帶著幾個人單槍匹馬的趕過來。
那十幾人擋在風傾城麵前,立刻和上百個侍衛交戰起來,風傾城被眾人護在身後,那幾個人臉上露出凶悍的色彩。
兩軍相差的實力十分太多,風傾城這明顯是自尋死路。
除非……
白溯月眼神微微一冷,卻擺擺手讓眾人停下動作。
“風傾城,你是想用雲隴和雲千紫來要挾我們?”
風傾城微微一笑,輕輕抬起頭,那雙玉石一樣的眸子裏,布滿了盈盈的光芒。
“月兒還不笨,送上門來的誘餌,本皇子怎麽可能不利用一下!”
白溯月露出一抹了然的神色,她剛想說雲隴此時恐怕已經被人救出來了,一直倚靠在她身後的男人明顯已經不耐煩了。
“小月兒,抓了就是!”
白溯月側頭看到炎墨遲那雙妖孽的眉眼越發幽深,一陣無可奈何。
炎墨遲吻了吻她的耳垂,帶著幾分**空靈的聲音慢慢回**著:“小月兒,若是回的晚了,你要補償本王!”
補償?
白溯月輕輕挑眉。
“王爺這是在自作自受,想要補償,沒門!”
炎墨遲輕輕眯了眯眸子,唇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來。
那雙細長的雙眼之內,藏著幾分勢在必得的色彩。
白溯月牽著馬走到出口的位置,看了一眼逐漸變暗的天色和遠處山澗之中,開始向著這邊走來若隱若現的火光,心中安定了不少。
“風傾城,隻要抓了你,誰敢動雲隴一根毫毛?”
白溯月的話,讓風傾城的瞳孔縮了縮。
他騎在馬背上,涼風吹起他的長發,讓那張俊秀的仿佛畫中走出來的容顏越發精致冷清。
晏景欒皺了皺眉,直接吩咐身後的大軍進攻,那十個人哪裏是這成千上萬人的對手,不一會兒就有些力竭起來。
“少主,咱們要怎麽辦?”
風傾城仰起頭,不緊不慢的開了口:“來了!”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原本留在山腳下的那些人,已經來到山前,將風傾城的退路已經完全阻攔住了。
白溯月見到此情此景,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丁點的意外來。
眾人停下了手,已經沒有再打下去的必要。
火把逐漸點亮了整個夜空,炎墨遲抱著白溯月的手臂微微收緊了幾分,抬起頭小聲在她耳邊念道:“是皇上!”
白溯月聞言,心中輕輕一動。
原本應該留在皇宮之內的皇上,怎麽可能突然出現在這種地方。
隻是,還沒等她想清楚,就見到最前方的一匹馬背上,騎著一個穿著赤金色盔甲的老者,不是軒帝還能是誰?
“兒臣見過父皇!”
風傾城見到軒帝,眼神之中沒有絲毫的意外色彩,直接從馬背上翻了下來,對準了軒帝單膝跪倒。
軒帝見狀,被身邊的柳老將軍攙扶著,從馬背上落了下來。
柳芷見到自己爹竟然也跟在身後來了,麵上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傾城!”
“兒臣在!”
整個山穀,幽幽的蔓延著父子兩人的聲音,軒帝的聲音之中透著滿滿的威嚴和淩厲。
“你娘呢?”
風傾城微微搖了搖頭,抬起頭看向軒帝的方向,眼神越發冷漠。
軒帝歎了口氣。
“沒想到她竟然藏身在藥宗之內這麽多年,朕都沒有找到她的蹤跡,你們母子兩個,還真是將朕瞞得好苦啊!”
風傾城沒有回話,可是站在軒帝四周,聽到這番話的眾臣子,臉上通通露出了好奇的神情來。
這藥宗作惡多端的宗主,誰會想到,竟然會是當今二皇子的母親。
白溯月雙眼之中劃過一道冷光。
前世,一直到風傾城登基,南妃的身份都沒有曝光過,沒想到軒帝竟然早就知道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他一直都在縱容風傾城嗎?
他以前對風傾城這個沒有母妃的皇子那樣好,隻是為了償還南妃的人情嗎?
一想到這裏,白溯月微微咬了咬牙,雖然她不應該與皇權爭鬥,可是她絕不會允許,讓風傾城母子逃脫製裁。
“溯月見過皇上!”
白溯月和炎墨遲打了個招呼,直接從馬背上跳下來,一點兒也沒有將那十幾個黑衣人放在眼裏,走到風傾城身側。
軒帝聽到白溯月的聲音,將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月兒?”
他掃了一眼風傾城,聲音嚴肅的說道:“這件事辦的不錯,回去朕會重重有賞!”
“皇上,溯月不知道有一句話當不當問!”
“哦?你說吧!”
軒帝的情緒還算平穩,聲音也很隨和,看起來並未生氣。
“南妃當年為何會離開皇城!”
白溯月這話一問出口,眾人都默不作聲,山穀之中的鳥獸蟲鳴,仿佛都在這一刻消弭。
軒帝的眸子深遠了些,明顯像是在回憶什麽。
“當年有人刺殺朕,南妃為朕擋了一劍,誰知曉那劍上有毒,讓她容顏盡毀,那時候傾城才不到兩歲,南妃就是在那時候偷偷離開皇宮的!”
軒帝的話十分簡練,隻說出了一個大概。
南妃當年救駕有功,卻因為中毒沒有留下來,這件事怎麽看,都像是軒帝虧欠了南妃。
這和南妃所說的也十分符合。
可是,白溯月不相信這件事隻有這般簡單。
“皇上,不管南妃娘娘當初有什麽苦衷,殺人償命的道理她應該懂!”
白溯月的話鏗鏘有力,十分沉重。
直接撞擊到了軒帝的心口上。
軒帝的目光再次暗沉了不少。
風傾城沒有為南妃狡辯,卻輕輕的側著頭,看著白溯月的方向。
“月兒,你就這樣恨不得我們母子去死?”
他目光之中透出一絲不懂之意,雖然白溯月說的很有道理,可是以前的她並非喜歡多管閑事的人。
白溯月輕鬆一笑,“二皇子這是哪裏話,你們要死要活,和本郡主又有何關,月兒之所以這般說,隻是在訴說事實罷了!”
風傾城看著白溯月那張滿不在乎的神情,隻感覺心口在澀澀的疼著。
如果說,是誰逼得他落到了如今的地步,白溯月絕對功不可沒。
隻是,那種恨意,卻在他心中逐漸沉澱凝聚,變成了一種深的連他自己都不了解的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