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來報信的人穿著將軍府下人的衣服,從馬背上跳下來,垂下頭,對著白君燁行禮。
“公子,剛才皇上突然下令,讓將軍帶著幾千人親自前往毒醫穀,將其全部剿滅!”
這番話一從那人口中說出來,白溯月的雙眼頓時一凝。
“風傾城!”
白溯月低低念叨著風傾城的名字,眼神之中劃過一道殺意。
不用想,都知道風傾城一定是按照藥宗的吩咐,讓人這樣做的。
軒帝也不知道吃了風傾城什麽迷魂藥,現在竟然凡事都聽他的。
“皇上從狩獵回來之後,就一直身體不適,恐怕一定是被風傾城給控製住了!”
白溯月聽到白君燁的分析,輕輕點頭。
藥宗的手段頗為奇異,不然也不可能屹立不倒這麽多年,不管是在天風,還是在其他兩國,全部都擁有十分強大的勢力。
“月兒,為兄馬上就回府,將這件事告訴木仇!”
白溯月搖了搖頭:“大哥,不必了,就算告訴木大哥,又能讓毒醫穀的人躲在哪裏,倒不如月兒進宮去試探一下皇上的底細,月兒如今是天寧公主的女兒,想要進宮還是很容易的!”
炎墨遲輕輕刮了刮白溯月的鼻子,這種介紹讓他有些不高興。
“你還是本王的未婚妻,隨本王一同進宮吧!”
馬車行走起來,白君燁也抱著方晴夏跟在眾人身後。
因為馬車之中還有三個昏迷著的人,白溯月先是走到茶樓門口,將三人安頓好。
白君燁和方晴夏,也就留在茶樓之中照顧。
有老毒鬼的醫治,這三人的毒根本就是小問題。
隻有白溯月和炎墨遲兩人的馬車,停留在了皇宮大門前。
門口的守衛看到是白溯月,立刻沒有絲毫猶豫,將宮門打開。
白溯月這才想到,當時在狩獵之地,軒帝可是允許她在他身邊當個貼身丫頭的。
想到這裏,白溯月心中微微有些發沉。
郡主之位還沒有冊封下來,白溯月這兩天都在昏睡,也不知道宮中有了什麽變化。
才一進門,幾個丫鬟就來到兩人麵前:“炎王殿下,白小姐,皇上久等了!”
久等?
料定了她會來嗎?
白溯月和炎墨遲對視了一眼,若有所思的轉過頭去。
炎墨遲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掌心。
“走!”
攜手並肩向著長廊裏麵走去,然而周圍的人,仿佛對兩人的親密已經習以為常。
從宮門口一路走到養心殿,和門口的兩個公主點了點頭,邁步來到大殿之內。
白溯月倒是看到了風傾城。
風傾城就站在軒帝身側,坐在椅子上神采奕奕。
一身潔白的長袍,上麵繡著亮銀色的絲線,帶著幾分瀟灑肆意的袍子,和那張如仙如幻的臉映襯著,別有一番美感。
他依舊帶著溫潤的笑。
那雙墨色的眸子裏,藏著萬千寒光,一頭墨色長發披散在伸手,手指間端著一個青瓷杯子,不動的時候,好像一副名畫。
“來了?”
風傾城眯了眯眸子,將茶杯放在旁邊,站起身背著手走到炎墨遲和白溯月麵前。
“小月兒,昨晚聽聞,你可是在炎王府休息的?”
白溯月輕輕挑眉:“我與王爺馬上成親,就算住上幾夜也沒什麽!”
風傾城這次,非但沒有生氣,還輕輕笑了起來。
“說的不錯,本皇子確實沒有資格和立場質問你這些問題,你喜歡就好!”
說話間,風傾城將目光落在軒帝身上,微微啟唇。
“父皇,您不是說過,要冊封月兒為郡主嗎,這身份玉蝶都已經準備好了,該下詔書了!”
“對,朕是這樣說過,來人,將冊封的詔書頒布下去,將賞賜送到將軍府!”
白溯月見到軒帝竟然這般容易的就聽從了風傾城的話語,隻感覺有些不敢置信。
再看軒帝的臉色,平靜如常,仿佛之前的危險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軒帝被抓走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多謝皇上恩典!”
白溯月對著軒帝彎身行禮,算是走了個過場,她眉心緊蹙,隻感覺這大殿之中的氣氛有些不一般。
不過,有炎墨遲站在她身後,白溯月不覺得有什麽可擔心的。
風傾城看著白溯月和炎墨遲的方向,忽然輕輕彎了彎唇角。
“天風要想和青武結百年秦晉之好,光取了對方的郡主可不成,至少也要將一個郡主送過去表達咱們天風的誠意,本來這個人選定位衛青媛,不過這人現在已經瘋了,自然不成!”
白溯月聽到風傾城的話,眼底劃過一道淡淡的疑惑之色。
他明知道她和炎墨遲已經定了親事,難不成還故意來搗亂?
就連站在她身後的炎墨遲,一雙眸子都溢出幾分危險來。
“朝中適齡的郡主,恐怕就隻有月兒你一個了,所以……”
風傾城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神色來。
他哪裏舍得將白溯月嫁給雲隴,他這麽說,隻為了一個目的。
激將!
後方的軒帝開口了:“朕下旨,要將你賜婚給了青武國世子,雲千隴!”
軒帝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看著白溯月的眼神也冷冷冰冰的沒有一丁點的情感。
白溯月聽到這番話,輕輕皺了皺眉,心中一陣好笑,她還真是前無古人的,被皇上賜婚三次。
第一次是風慕陵,第二次是風傾城,第三次,未曾想居然是雲隴!
白溯月心中沒有絲毫緊張,因為她身後還站著這個人,炎王殿下可不是透明的!
炎墨遲的臉色輕輕一沉,手中的折扇卻輕輕搖了搖。
他唇角依舊掛著迷人的笑容,隻是那雙眼之中的殺機卻像是要溢出來一般。
“皇上可能聽不懂本王說過的話!”
炎墨遲將白溯月拉到自己身側,抬起頭看向坐在龍椅上的軒帝。
“本王說過,小月兒是本王的,誰也不許搶!”
這一句帶著極為強硬氣勢的話,瞬間讓整個養心殿的氣氛繃緊到了千鈞一發。
風傾城就站在不遠處,那雙溫潤的仿佛琉璃一樣的眸子,在逐漸變冷。
就仿佛,原本倒映著溫暖陽光的河流,在一瞬間冰凍了一樣。
他背著手,微微頷首:“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既然溯月郡主是天風的郡主,自然要為天風做事!”
“風傾城,你這麽做的時候,可有問過天寧公主?”
白溯月抬起頭看著風傾城,到底是誰給了他這麽大的膽子,要將她賜婚給雲隴?
雖然雲隴不一定敢娶她,可這事情的麻煩程度已經超出了白溯月的預料,一旦這聖旨傳出去,恐怕她當真就要被送去青武國了。
“天寧公主一介女流,在這種國事上,哪裏有她說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