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溯月有些啞然的瞧著之前還在囂張的老者,仰麵栽到在地上,那些弟子猶豫的站在不遠處,想上前又不敢衝過來。
還沒走遠的婦人,一回頭看到老者倒在血泊當中,嚇得瞬間瞪大雙眼。
“爹!”
那醜女子大喊了一聲,卻掉過頭,想也不想的開始往外麵跑去。
隻可惜,那婦人卻沒有女子的腿腳利索,向前跑了幾步之後,一下子摔倒在地,刹那間,她身下一片血紅。
“啊,救命……救命!”
那婦人捂著肚子,臉色瞬間慘白。
白溯月皺了皺眉,眼底瞬間再無憐惜之情。
那婦人腹中之子,恐怕也就隻有四五個月的大小,剛才那般一摔,恐怕肯定活不成了。
炎墨遲按住她的肩膀,將下巴放在白溯月的脖頸上。
“小月兒,想個辦法離開這裏!”
白溯月微微一愣,聽著炎墨遲有些略急的聲音,目光微微凝了凝。
“王爺你……”
她一側頭,看到炎墨遲的臉色有些不好。
白溯月的心,一瞬間提到了嗓子眼,炎墨遲卻對她淺淺笑了笑:“無礙!”
那些弟子見到白溯月向著他們走來,立刻緊張的轉身就逃。
白溯月快步抓住了跑在最後麵的兩人,淡淡眯了眯眸子。
“將解藥交出來!”
“解藥隻有副莊主才知道在哪兒,現在副莊主已經死了!”
白溯月瞬間知道,這條路肯定行不通了。
當然,她對這點全然不擔心,她的血能夠解了紅顏醉的毒,不過是點兒迷藥罷了,根本不足為懼。
隻是她卻不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這般做,她可不想成為眾人眼中的靈丹妙藥。
“你們兩個,將我的朋友都背起來,找輛馬車送我們下山!”
那兩人立刻帶著白溯月,將馬車從山莊中帶了出來。
白溯月沒辦法,親自坐在車轅前趕著馬車。
白溯月回過頭,看著炎墨遲的臉色有些發白,他微微閉上雙眼坐在後方,心口像是被一隻手狠狠的攥著。
很擔心,很緊張。
這種感覺,就仿佛看到親人出事,她又不知道該怎麽做一般。
白溯月眼神淩厲了幾分,看也未看身後的一片狼藉,將墨竹雲隴和雲千紫都放在馬車上之後,飛快的趕著馬車下了山。
“王爺,好些了嗎?”
白溯月看到馬車已經來到了安全空曠的地點,拉住韁繩,將馬車停靠在無人的山腳。
一掀開簾子,卻見到炎墨遲的眸子裏,劃過一道一閃即逝的暗紅色光彩。
她微微怔然了下,再看過去的時候,卻發現炎墨遲的神色已經恢複了正常。
“小月兒,剛剛本王不過是氣息不穩罷了,難得你這般擔心本王!”
白溯月聞言,暗暗鬆了口氣。
不過趁著這會兒功夫,她輕輕白了炎墨遲一眼。
明明沒事還裝的如此讓人擔心,真是心腸壞透了。
白溯月趁著這會兒功夫,直接咬破指尖,看到手指上鮮紅的血色,伸手要將血液送到昏迷幾人的口中。
半路,卻被一雙修長的手攔截住。
“月兒!”
炎墨遲的聲音有些沉重。
白溯月一愣,看著指尖上鮮紅的血色,順著指縫落了下來。
“炎王殿下,月兒的血能夠解毒!”
“小月兒!”
炎墨遲重重的喚著她的名字。
白溯月抬起頭,有些不解的看著炎墨遲的雙眼。
“王爺想要做什麽?”
“本王不允許你傷害自己!”
白溯月看了一眼自己的指尖,頓時彎了彎唇角:“王爺,不過是一點兒小傷罷了……”
“本王說不成就是不成,馬上離京城不遠了,直接將他們送到茶樓裏麵去,老毒鬼自然有辦法幫他們解毒,若是本王再看到你無緣無故的傷害自己,本王會不高興的!”
說話間,他已然將臉上的笑容收斂。
然後,將白溯月的指尖放在了自己的口中。
一陣帶著淡淡疼痛的酥麻,從指尖傳來,白溯月的心口輕輕顫了顫。
她有些緊張,想要將手收回去,卻被炎墨遲牢牢抓在掌心裏。
“王爺,你還有完沒完……”
炎墨遲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抬起頭見到白溯月指尖已經不再流血,這才滿意的將自己貼身穿著的銀色鮫紗袍撕下來了一塊。
白溯月看到炎墨遲如此暴殄天物的將好好的袍子撕開,然後將她手上的傷口綁的整整齊齊,感覺有些小題大做。
不過,一種莫名的感覺卻流淌在白溯月的心裏,讓她有些心沒著落的感覺。
收回手,白溯月拉著馬車向著皇城趕去。
一路上,她腦海中滿滿都是剛剛的一幕。
臉頰吹過一陣清亮的風,將她麵上的燥熱逐漸驅散。
剛剛到了城門前,白溯月就看到,一輛紅色的喜轎歪倒在城門不遠處,兩道人影,騎在一頭高頭大馬上,踏步從城門內走了出來。
坐在馬背前的女子,穿著一身大紅色的鳳冠霞帔,整個人明豔動人。
身後的男子,月白色的長袍仿佛青竹一般,風度翩翩芝蘭玉樹。
白溯月拉住馬車,看到白君燁和方晴夏竟然坐在同一匹馬上這樣大搖大擺的從皇城內走出來,臉上帶著幾分詫異的神情。
“月兒!”
白君燁見到白溯月的身影,加快了腳步來到馬車旁邊。
方晴夏看到白溯月,眼神微微閃了閃,輕輕咬了咬唇角。
“白溯月,我有話想對你說!”
白君燁微微蹙了蹙眉。
“晴夏,你要說什麽?”
方晴夏抬起頭,看了白君燁一眼。
“我知道你在為難,我方晴夏也不是不依不饒的女子,這幾個月我也想清楚了,與其埋怨你,倒不如接受你!”
方晴夏鬆了口,將目光落在了白溯月的臉上。
那雙清澈見底,卻帶著莫名堅定決絕的眼神,,讓白溯月不由得想起了上次在將軍府之中,那個拿起匕首,卻沒有殺她的畫麵。
“方姐姐!”
方晴夏聽到白溯月開口,眼神一錯不錯的凝視著她:“我隻是一直有些弄不懂,當日你為何要對我動手,我可有惹到你了?”
一提起這個,白溯月就感覺心口一陣翻天覆地的動亂著。
“晴夏,月兒已經不是當年的孩子,她也認識到了自己的錯……”
“白君燁,我知道你是她大哥,說話自然要向著她,可是我隻想,給自己找個原諒她的理由罷了,畢竟以後要生活在一起,我不想身邊一直有個威脅……”
這一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管是白君燁,就連白溯月的麵容上,都出現了一抹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