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嵐一進相府的大門,低著頭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隻可惜半路上,突然遇到了白若水身邊的小丫鬟:“青嵐小姐,若水小姐叫您過去一趟,哎呀,您這是怎麽了,什麽味道!”

小丫鬟聞到空氣之中飄散的臭味,抻著脖子向著白青嵐的方向嗅了嗅,白青嵐臉上頓時生出一抹怒色來,恨的牙癢癢。

“等本小姐……咕嚕嚕!”

還沒等她將話說完,肚子再次叫囂起來,白青嵐來不及說什麽,拍著身側兩個丫鬟的肩膀:“快扶我回去!”

白若水的大丫鬟見到白青嵐這般狼狽的樣子,連忙回去將這個消息告訴白若水。

大夫人就在白若水的房間當中,聽到白青嵐一身狼狽的回來,氣的狠狠的拍著桌子。

“真是翻了天了,那白溯月當真好大的膽子,難不成她連自己母親的骨灰都不要了,若是這次不給她點兒懲罰,還真當我相府沒人能製得住她!”

大夫人衛氏站起身,麵色陰冷至極。

白若水柔柔的拉著衛氏的手,小聲說道:“聽說表姐下午會過來,不如讓她幫幫忙,表姐乃是郡主之尊,她白溯月再怎麽厲害,也不敢對表姐不敬!”

衛氏的眼底露出一抹得意之色:“我那大哥這輩子做的最厲害的一件事兒,就是娶了一個公主!”

白若水一聽這話,眼底流露出幾分底氣,仿佛有了這層關係,她也成了皇室中人一般。

“隻是,這白溯月三番五次不聽話,還是害死你爹的真凶,本夫人哪能忍受的了這種氣,一會兒將老夫人請出來,若是白溯月不回來,就將她娘一半的骨灰,丟在湖裏去!”

白若水柔柔的低下頭,猶豫道:“娘,這樣做,是不是有些不好?”

“有什麽不好的?”

衛氏眼底閃過一道深意,摸了摸白若水的額頭:“你年紀還小,不明白這些利益之爭,而且你仔細想想,若不是這女人來曆不明,身體不潔,當初給咱們白家丟了多大的臉,鬧出了多大的風波來,就算被挫骨揚灰,也不足為惜!”

白若水低下頭,臉上露出一抹同仇敵愾的神色來,隻是說話間,多少還有些緊張。

對於用死人來威脅別人的事情,白若水還有些不太讚同,隻可惜她並不是家中能夠做主的,想要製住白溯月,又隻有這麽一個法子。

白溯月才回到將軍府,蓉兒就一臉緊張的,將剛來丞相府來人通報的消息告訴了白溯月。

“小姐,相府的人簡直太目中無人了,看她們那模樣,肯定不會是好事,小姐您還是別去了!”

白溯月擺了擺手,製止了蓉兒剩下的話:“我爹回來了嗎?”

“將軍剛回來,還在院子裏休息,小姐您……”

蓉兒剛想問一句,就見白溯月已經腳步極快的趕了過去,蓉兒連忙加快了腳步,跟在自家小姐背後。

白震正在院子裏,看著一封封信件,眉頭緊蹙。

上麵記錄的都是這些天,所有人搜過的地方,如今已經將大半個京城翻了個底朝上,可依舊沒有找到那所謂毒醫穀的人。

白溯月推門走進來,見到白震正用手揉著眉心的位置,心中微微一疼。

“爹!”

“月兒?”

白震見白溯月回來了,連忙緊張的上下將白溯月打量了一圈。

“月兒,這幾天爹不在,有沒有人欺負你,白天爹聽到太子府門前死了十幾個侍衛……”

“爹,女兒沒事,那些人都是炎王殺的,不是月兒!”

白震聽完,詫異了一下,卻也放了心。

“那就好,太子竟然想要對你下殺手,當真是狼心狗肺,你當初……”

白震的話說了一半,又被他自己咽了下去,他怕提起來,會惹得白溯月傷心。

畢竟太子是白溯月喜歡過的人,如今再說這些,也無異於在白溯月的心上戳刀子。

白溯月見到白震一臉為難,淡淡一笑:“沒關係,當初是月兒眼瞎了,才會看上太子,現在月兒什麽都看清了,自然也就釋懷了,爹不必將這件事放在心上,月兒來找爹,是有另外一件十分重要的事,爹說我娘死了,但我娘的墳在哪兒?”

這話,讓白震的臉上瞬間一變。

白震睜著雙眼,有些神色黯然的坐在椅子上,單手撐著額頭。

白溯月對娘這個字十分陌生,印象之中,隻有擺在家中祖祠內的一個幹巴巴的牌位。

可她臨死前,清楚的聽到過,她體內的這顆麒麟丹,是她娘給她的。

這種至寶,又怎麽可能是一個普通女子擁有的,所以白溯月對她母親的身份,十分好奇。

就算能看上一眼也是好的。

“月兒,不瞞你說,你娘的墳,在兩年前被人挖開了,連屍骨都失蹤了!”

在白震口中得到確切的答案,白溯月隻感覺心口一股滔天火起,她此時心中存著濃濃的殺機。

相府對付活著的人還不夠,還卑鄙無恥的,打擾在地下長眠的人,白溯月可以想象,老夫人恐怕早在那時候,就想過用她娘的屍骨作為威脅他們父子的籌碼。

“爹,你知道,是誰幹的嗎?”

白震靜默,片刻之後,搖了搖頭:“你娘心地善良,從未得罪過什麽人,誰能又能和死了十幾年的人過不去,爹找了你娘的屍骨兩年,卻杳無音信,月兒,你別怪爹!”

白震側過頭,白溯月卻隱約能夠看到白震有些發紅的眼珠。

她緊緊的握了握拳頭,她就知道會是這個答案,老夫人所做下的這件事,白震並不知道。

“爹,我知道娘的屍骨在哪兒!”

白溯月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白震猛然抬起頭來,睜大了雙眼,不敢置信的看著白溯月。

“是誰做的?”

白溯月微微抬起頭,一字一句說了三個字:“老夫人!”

這句話,不亞於晴天霹靂,白震呆呆的看了白溯月一會兒,後退了兩步。

“老夫人……老夫人!”

他嘴裏呢喃著老夫人三個字,眼底像是魔障了一般,誰又能想到,自己的親娘,竟然將自己的妻子挖墳掘骨!

白震猛然抽出一把鋼刀,殺氣瞬間迸發,轉身就要衝出去。

白溯月倒是未曾想她父親的反應如此巨大,連忙伸手抓住白震的手腕:“爹,你冷靜一下,你這是要幹什麽?”

“幹什麽?”

白震反問了一句,忽然大笑了起來,這個高大的漢子竟然被氣的手腕微微顫抖,一雙眼中,透出濃濃的傷感之氣。

“我這輩子沒做過什麽對不起她的事,為何她要這樣對我和蕭兒,今日本將軍要去相府好好問問,她的心到底是怎麽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