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仇此時,已經做好了備戰的架勢,一張麵容上,滿是冷凝之色。

白溯月伸手拉住他的袖子,緊繃著神色,對著他搖了搖頭。

她心中一抹冷笑閃過,若是以前的她,根本不會和對方講什麽道理,逼急了,恐怕也就直接開打了。

可這裏是相府,老夫人巴不得她和太子的府兵打起來,到時候她一開口,讓府中早就準備好的弓箭手來了擒拿凶手,再無意中殺了她和木仇這個逆賊,她和木仇兩個人就真的掉進老夫人設計的圈套裏麵了。

“太子殿下,你現在就要動手,可是找到證據了,沒有的話,我勸你還是好好想想,不然的話,後果可不是你能承擔的了的!”

白溯月驟然抬頭,那雙漆黑清澈的眸子裏,掩藏著幾分殺意。

風傾城看到此時此景,心中微微一動。

他還從未看過白溯月這樣的一麵。

他仔細思考了一下,緩緩頷首道:“都住手!”

二皇子一開口,那些屬於太子的府兵猶豫了一番,若是現在聽太子的命令衝上去,那儼然就是得罪了二皇子,他們這群人,沒準就背上了挑撥兩位皇子關係的大罪名。

“皇兄,你還沒有確認,這人脖頸後方,是否有毒醫穀的印記!”

太子淡淡用鼻子哼了哼:“這還用查嗎,白少均已經看的清清楚楚了!”

風傾城揚了揚唇角:“那也要確認一遍才行,而且,在這之前,太子皇兄是不是忘記了什麽事兒?”

風傾城意有所指的眯了眯雙眼,慢慢靠在椅背上,一派悠閑模樣。

風慕陵微微一愣,瞬間明白了風傾城的意思,他沉默片刻冷著神色喊道:“白少均不守軍法,將其按下,重則二十大板!”

“是!”

白少均雙腿一軟,差點兒沒站起來。

兩旁的侍衛毫不客氣的將他架起來,死死的壓在地上,另外兩人拿出板子,一下一下的打了起來。

皮開肉綻,血肉模糊,縱使白少均有了心理準備,可依舊被板子打昏了過去。

白溯月最懂得這些懲罰的道道,眼睛一錯不錯的盯著那兩個行刑的侍衛,看的那兩個侍衛渾身緊繃,力道絲毫不敢鬆懈。

二十大板打完,兩人額頭上都冒出了冷汗。

見到白溯月麵上露出了滿意的神色,這才有人用軟架子將白少均抬起來,送回了府中的房間。

風慕陵氣息更冷,死死的握著旁邊的一個茶杯,“二弟,現在本太子可以審問了嗎?”

他輕輕斜睨著風傾城的方向,死死咬著牙,眸子裏的色彩,仿佛萬年寒潭。

顏映柔發現風慕陵有些沉不住氣,連忙化為繞指柔,將風慕陵的理智拉了回來。

“太子殿下,該審問嫌疑人了!”

她用著一口,白溯月有些陌生的口吻說著話,整個人神色之間,都透著濃濃的**風情。

風慕陵點了點頭,將怒火重新壓製回去。

如今的風傾城,雖然在宮中沒有助力,可在皇上麵前卻十分得寵,昨晚相府連夜將這件事稟報給軒帝之後,本來他一個人就能夠解決的事情,軒帝卻特意叫了風傾城前來輔佐。

風慕陵眸色沉了沉,對著一旁的侍衛使了個眼色。

其中立刻有一個人從人群之中走出來,直奔著木仇的方向走來。

“太子讓你將自己的後頸亮出來,讓眾人看看,到底有沒有印記!”

木仇抿了抿唇角,卻見白溯月對他點了點頭,他這才穩住心神,將長發撩開,露出脖頸的位置來。

那裏,果然有一個圖案。

侍衛剛想拔劍,可劍拔到一半的時候,卻呆愣住了,因位在那小小的圓形印記的下麵,還有另外一片圖案,痕跡模糊,一看就像是存在多少年的。

那侍衛愣了一下,收起長劍跑到了風慕陵麵前單膝跪地:“太子殿下,那人頸後確實有圖案,可是和通緝令上所描繪的印記,根本不是同一個,隻是遠遠的看著有些相似罷了!”

有些相似,這話他說的都十分勉強。

老夫人怔然的站起身,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木仇的方向。

“不可能的太子殿下,老身的人已經確認過的,他脖子後麵的圖案,和畫像上的一模一樣,老身用項上人頭擔保,絕不會有半分差池!”

白溯月暗中笑了笑,肩膀輕輕一顫。

風慕陵微微沉默片刻,他當然還是相信自己人的眼神。

“老夫人,這件事還要從長計議,這人到底是你們白府抓到的,若他真的不是毒醫穀的人,你們白家,可是要惹父皇生氣的!”

白老夫人心頭一顫,昨晚連夜她讓白少均進宮稟報這件事,是做足了心裏準備的,木仇如此高超的醫術,在加上她暗中買通將軍府之中的下人,得到的消息,木仇絕對是毒醫穀的弟子,錯不了的。

白溯月站在一旁,衝著老夫人樂不可支:“真是笑話,難不成周圍這麽多人的眼睛都是瞎子不成,我木大哥背後確實有圖案,那都是他家族留下來的一些族規,根本就不是什麽毒醫穀的人!”

風傾城微微瀲起眸子裏的光彩,低下頭,輕輕喝了口茶,就在這一瞬間,那雙如玉色光澤的眸子裏,劃過一抹詫異的身材。

難不成,是他想錯了嗎?

老夫人神情激動,大有自己親自來看上一眼的意思,她被人扶著來到木仇身後,木仇也沒有阻攔,大方的將脖頸後的紋路,**在老夫人眼前。

這一眼,讓她感覺有些吃驚,她伸手,就要去摸木仇脖頸後的花紋。

“絕對不是真的,你們肯定做了什麽手腳!”

白溯月微微低垂著眉眼,眼底露出一抹冷笑來。

她既然早就知道了,有人暗中在找木仇,怎可能就那樣放任不管。

那個通緝令上的圖案,本來就是她安排人說出去的,半真半假,擾人耳目。

那印記當然有醫宗的人認識,可毒醫穀的人向來隱秘,很少出門,那印記有一半是真,可卻是普通弟子的。

然而木仇,在幾年前,就已經是毒醫穀的主人了。

作為穀主,木仇的印記本來就和普通弟子有了差異,再加上那圖案有一半是假的,又有誰,能夠知道其中的門道?

老夫人直接讓一旁的嬤嬤打了水,在木仇的後頸上擦了擦,可那痕跡依舊沒有什麽變化,四周又沒有什麽翹皮的地方,也不可能被隱藏起來。

這一來,老夫人也覺得,定然是她眼花了。

“等等,太子殿下,這背後刻著這種花紋,一定也不是什麽好人,寧可殺錯不可放過,若是不好好的嚴刑拷打一番,怎麽可能知道他是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