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圈城雖然很大可左拉的客戶卻離得不遠,一天功夫六車穀子酒和二十幾頭野牛全部都送了出去,這一天時間也讓阿鬼和西萊斯特看到了什麽是商業都市,內城裏所有街道的兩邊都是吃喝玩樂的享受地方,可以說隻要你兜裏有金幣,一家家的吃過去,就是吃上幾年也未必能將內城裏的飯店吃個遍!
看到左拉帶人在一個偏僻的小旅店落腳了,跟蹤的人馬上跑回克洛大飯店去向公子匯報,這麽跟著隊伍白走了一天,三個高級武士幹走得腳底板生疼,現在就想找個床躺上去好好睡一覺。
“少爺,他們今天走了三家酒樓和一家酒館,已經將那些貨物都發完了,那牛車上裝的是酒,我們打聽了一下,是種有穀子味兒的清酒,在平民中還挺受歡迎的。”布衣武士站在房間裏向公子匯報著。
“他們將貨都供給什麽人啊?”公子盤腿坐在席子上喝著酒,麵前的小桌子上擺著一些下酒菜。將大陸曆史往前推上幾千年,當時的人們都是這麽坐在地上用餐的,後來才慢慢發明了椅子和凳子,桌子也相應的抬高了。在古國勢力裏,隻有真正的貴族還保持著席地而坐的風俗。
“我仔細看了,都是紅牌匾的酒樓,看來他們隻和新權那幫人做生意!”
“嗯,原來是群新權的狗腿子,那幾家店你記清楚了,改天帶著少爺我去試試……”
且不說錦衣公子這邊做何打算,西萊斯特此時也正在和左拉詢問著,那幾家酒樓給的價格都差不多,算是利潤豐厚了,可左拉寧可少賣些也要給一個酒館留下一車穀子酒和兩頭野牛,這讓西萊斯特很是不解,這個酒館麵積不大,給的價格也便宜,左拉為什麽單單要照顧它?
“嗬嗬,這事兒說起來可就有淵源了,”左拉笑著喝了一口酒,他在房間裏擺了一桌酒席,拉著阿鬼和西萊斯特一起吃喝,正好也可以聊聊。
“那個酒館叫客停留,你也看到他們掛的是紅牌,這個酒館是普阿魯人開的,沒流放前普阿魯人和我們是近鄰,不過他們坐擁了幾座金礦,是當時比較富裕的小國。”左拉切下一塊肉來,放在嘴裏慢慢嚼著,繼續說道:“普阿魯人當年可是些奢侈的敗家子,再加上他們對黃金有近乎病態的崇拜,於是那幾座金礦的一大半產出都被他們用來裝飾自己了,這幫家夥甚至用黃金將他們整個皇宮包了一遍,就連房頂的瓦片都要刷上金漆,據說當時隻要踏進他們的都城,都能看到那金光閃閃的奢華皇宮!普阿魯人也被稱為黃金之族!”
“普阿魯人用金幣從周圍國家裏大量的雇傭戰士來保護自己,可這樣恰恰給他們埋下了隱患,這麽一大塊金子放在那裏還要別人來保護,誰看著不眼紅啊,於是他周圍那些國家相互一商量,約定了個時間那些雇傭戰士同時發動叛變,輕易就將普阿魯人的國家給毀滅了,萬幸那是的普阿魯人沒有糊塗到底,他們的皇族居然提前得到了消息偷偷開始將大批金器轉移出來,當時那些叛國急著瓜分普阿魯人的金礦和地盤,居然還真的讓他們帶著無數黃金逃了出來。”
“這也算是引狼入室了,”西萊斯特一邊吃著菜一邊說道。
“我們和普阿魯人曾經連姻過,於是族長讓我們派出來一隻部隊護送他們逃離了追擊,等到幾十年後我族也被流放過來,大家才在這裏又碰麵了。”左拉笑了笑,“這些普阿魯人居然用他們的黃金在內圈城裏換了個小酒館,也算是安定下來了,哦,馴養野牛就是他們告訴我們的,所以無論如何,這小酒館的酒肉咱們都要供應上!”
“原來是這樣啊,”西萊斯特點了點頭,這斧頭營果然仗義,當年頂著壓力幫助普阿魯人逃跑,現在又寧可折價也要供應普阿魯人酒肉,這些人的表現可並不如外麵謠傳的那麽冷漠自私。
“今天從格蘭酒樓開始,就有幾個武士一直偷偷跟著咱們,他們會不會有麻煩?”阿鬼突然說道。
“噢?是什麽人?”左拉警覺的問道,剛剛收了貨款,他還沒來得及采購內城的貨物,現在最怕被人搶.劫。
“應該是那個克洛家的人,他們是從格蘭酒店門口跟上咱們的。”三個跟蹤的武士自以為做的隱秘,豈不知沒跟上多久就讓阿鬼發現了,要不是他們並沒有做什麽,否則阿鬼早就回頭去宰了他們。
“如果是克洛家的武士,那倒沒有什麽事兒,應該是那個少爺想和格蘭酒樓的胖子鬥鬥法,可能是想買點兒咱們的酒肉去撐場麵。”左拉一聽阿鬼居然知道他們的出身,馬上鬆了一口氣,這些有根底的武士在城裏不會亂來的。
“不管他們了,來,大家喝酒!”左拉哈哈一笑,端起杯子來說道:“今天咱們辦的很順利,明天我帶你們再城裏好好轉轉,順便將族裏需要的東西都買回去。”
“嗯,正好可以好好看看這城裏的買賣,”西萊斯特笑著和左拉砰了一杯,三個人繼續吃喝起來。
對於西萊斯特和阿鬼來說,已經好久沒有吃到大陸的精美飯菜了,想不到內城裏這麽一個偏遠的小客棧,做出的酒菜來一點兒也不照大陸那些大酒樓差。
他們可不清楚內城裏隨便一家小買賣到底有多少資本,想當年普阿魯人帶著一國的黃金也隻換了個普通小酒館,他們住的這個普普通通的小客棧可能也是某個小國傾力打造的,那些做菜的大廚弄不好就是當年皇宮裏的禦廚後人!甚至連那些侍者小廝的,說不定就是某個皇子皇孫!
第二天,左拉帶著西萊斯特開始遊逛內城購買貨物,而閑著無聊的錦衣公子也帶著武士走出了克洛家的酒樓。
“魯迪少爺,那家酒館離咱們最近,要走三條街就到了。”帶路的武士攔住了一輛經過的馬車給少爺代步,三條街說著不遠,可在巨大的內城裏,就憑魯迪少爺的速度,走過這三條街估計天都快黑了。
武士們跟著馬車一路小跑,足足用了一個多時辰才跑到那個普阿魯人開的酒館門前。
“客停留?”魯迪少爺看著那紅色的牌匾一陣輕笑,這些新來的流民連個像樣的名字都不會取,叫這麽村俗的名字也難怪他隻能是個沒有發展的酒館了。
走進酒館,即使見慣場麵的魯迪少爺也被這個小酒館的奢華震驚了一下,房梁上是金絲雕花的原木,牆上掛著幾個金箔打製的風景畫,雖然魯迪看不清上麵花的是什麽,不過那金燦燦的光澤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魯迪能肯定,這雕花和壁畫百分百是用黃金打造的!而且都是那種扣下來就可以直接當錢用的高純度黃金!
找了個桌子坐下來,侍者馬上送上來一副碗碟,一把黃金的餐刀和餐叉放在了左右方便進餐,就憑這一點,連老字號的克洛酒樓都無法比擬,這家店的主人實在是個瘋子,他幾乎將黃金當廢鐵用,恨不得將碗碟都換成黃金的!
魯迪的保鏢們有的尷尬的站在桌子旁邊,他們薪金雖然不少,可一看這酒館的架勢,幾個人都沒膽量來這裏消費,能用得起黃金餐具的,鬼才知道他們的菜價有多貴呢!
“夥計,我知道你們昨天有批酒水進來,還有些野牛,我就要點它們,你給我上點兒來嚐嚐。”魯迪畢竟也是克洛酒樓的未來接班人,他點菜根本就不看菜譜,甚至連價格也沒有想過。
“噢,您還真識貨啊,那是外圈斧頭營特產的野牛肉和穀子酒,想在內城裏吃到,還真沒幾家酒樓能提供!”夥計也沒有糾纏,點著頭退了下去。
不知道是這家店特別貴還是沒有到中午的飯點兒,整個酒館裏隻有魯迪少爺帶著一幫手下在,而夥計動作也麻利,一會兒功夫一杯新鮮的穀子酒和一盤野牛肉就放到了魯迪的麵前。
魯迪看了看這包著金圈兒的木酒杯,不禁想到回去自己也弄點兒這樣的奢華的餐具,借機也可以滿足一下讓那些喜歡奢華的富豪。
咬著黃金杯口慢慢喝了一口穀子酒,魯迪仔細品味了一下那帶著穀香的清爽酒液,沒有餐酒勁兒大卻很涼爽,很適合既不想喝醉又需要有點兒酒水解渴的餐客。拿起黃金的餐刀慢慢將野牛肉切成小塊,魯迪優雅的叉起一塊放到了嘴裏,這嬌嫩的野牛肉被廚師用火烤了一下還刷了某種調味醬,即沒有丟失野牛肉的天然香味又增添了口中的味道,這個小酒館將這牛肉做得還真是不錯!
反正坐了半天車魯迪少爺也惡了,再加上這酒肉都很適口,他就這麽慢慢的將牛肉吃光,將酒杯喝幹。
“嗯,真不錯,夥計能不能把你們老板叫出來,我想和他談談。”魯迪一邊擦著嘴角一邊向夥計說道。
“你找老板幹嘛?”夥計警覺的看了魯迪一眼,並沒有馬上去叫老板來。
“哦,你別誤會啊,”魯迪一見小夥計這個樣子立即笑起來說道:“我是克洛酒樓的少東家,有點兒事情向你家老板請教一下。”
“那你來的真不巧,老板這個時候應該是出去會客了,要到中午才能回來,少爺如果沒有什麽事情可以等等,我家老板一般不會再外麵吃飯的。”夥計笑了笑,一伸手遞過來一個小金盤子,裏麵是魯迪的餐費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