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尼的房門被人一下子推開,帕薩克一臉高興的跑了進來:“大人,那個黑暗的信徒剛剛離開客棧!”

“就他一個人?”安東尼曾經猜想那個傭兵會自己逃跑,沒想到剛到平安客棧他就連夜逃了!

“對!就他一個人,跟他一起來的那個怪物和小孩都沒有出來,也許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這小子要跑!”帕薩克一臉興奮,等了快一個月了,眼看這個功勞就要到手了!

“走,趕緊集合隊伍給我追!黑燈瞎火的別讓他跑遠了!”安東尼一下子站起來,快步往外走去。

阿鬼並沒有跑遠,他就在平安客棧正前方一百五十步遠的地方埋伏著,三隻配備著特製鋼製箭頭的羽箭一字排開插在他的麵前,精鋼弓正靜靜的握在他的手裏等待開張!

一百五十步對於射程達到二百四十步的精鋼弓來說,是最優的殺傷和穿透距離,阿鬼已經把揉環做成的指套套在了手上,他可是打算給這些光明騎士送個大大的驚喜!笨拙的熊皮衣褲早已換成了輕薄的武士裝,這次阿鬼不但要保持好雙方的距離,還要具有高速的移動和精巧的隱藏,麵對三十個敵人,阿鬼可不敢托大被他們給圍住。

一群白馬騎士呼嘯著從平安客棧衝了出來,即使是臨時出擊,這些訓練精良的光明騎士依然穿著整齊,保持著一個完整的行進梯隊!

阿鬼可不管這麽多,漆黑的夜晚絲毫不影響紫瞳將跑在最前麵對三名騎士鎖定,阿鬼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幾乎眨眼間三隻鋼頭箭就被射了過去!

根本就不看結果,自信的阿鬼抓起木晶芯來扭頭就跑,除非這些騎士都是傻子,否則一定會第一時間衝著箭矢飛來的方向進行衝鋒!

位於前排的三名光明騎士幾乎同時從馬上栽了下來,身邊的騎士雖然隱約聽到一絲箭嘯,可誰也沒想到黑夜裏能突然遭到如此精準的狙擊!精鋼弓強大的推勁力讓箭矢幾乎是跟著聲音一起到的,中箭的騎士甚至連反應都沒有反應過來!

“敵襲!”隨著一聲呐喊,前兩排的光明騎士毫不猶豫的發動了神聖守護,有了這個防護罩,對方就是箭術再高超也傷不到自己!

兩排閃動著守護光圈的光明騎士就像一張厚厚的盾牌,將後麵的戰友都保護了起來。這就看出光明騎士的紀律嚴明,一般烏合之眾碰到這樣的襲擊多半是一哄而散或是各自為戰,而光明騎士們就好像是一個整體,他們立即校準箭矢飛來的方向快速的衝了過去!

“注意兩邊!變月牙盾陣!”一個隊長喊了一聲,前兩排光明騎士馬上前後交錯著形成一個弧形,盡量大的保護了隊伍的前方,這是騎士團衝擊弓箭隊伍的常用戰陣,即不影響整體速度又十分有效。

可阿鬼惜此時已經跑到了隊伍的側麵,在神聖守護的照耀下,他可以清楚的看見最後麵的騎士,半月形的防護雖然將正前方保護起來,可也同時暴露了隊伍後方的騎士!黑夜裏又是一聲箭嘯,最後的那名騎士悶哼了一聲,整個人像被重弩射中似的從馬上橫著摔了出去!

他前麵的騎士立即喊起來:“側麵!左邊敵襲!”

整個騎士隊就像一隻掉頭的毒蛇,流暢迅速的向左側轉了個彎,依然是開著神聖守護的騎士跑在前麵。阿鬼遠遠看這這些騎士幾乎一絲不差的完成轉彎動作而且整個隊形絲毫沒有亂套,他在心裏不禁也佩服這些騎士的訓練紮實,和這些騎士比起來傭兵就是一群散沙,還真像貝克曼說的那樣,麵對這些光明騎士的衝擊,就是同樣數目的帝國軍隊都未必能守得住!

阿鬼可不想和這些騎士正麵衝突,他像融入黑夜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血肉之地雖然是荒原可地麵上低矮的荊棘樹叢經常綿延幾百步遠,隻要人往裏一鑽,誰也就別想把他找出來!幾排騎士閃動著守護光圈就像一排人形火把,向前橫推了幾百步也沒有發現阿鬼的蹤影。

“大人,是不是該分散了搜尋一下?”三個小隊長圍在安東尼的身邊低聲問道。

“不,所有人必須集合在一起!”安東尼眯著眼睛固執的說道:“這小子是不會跟咱們正麵衝突的,現在大家還可以相互掩護,如果分散了,除非你時刻都頂著神聖守護,否則一定會成為他的目標!”

“可是大人這樣的話咱們也失去了機動性,這麽大一片荒原,誰知道那小子會往哪裏跑……”幾個人向四周張望了一下,除了被守護光圈照亮的地方,遠處都是黑乎乎的一片,就是阿鬼真的在跑,他們也看不見!

“哼,他沒有馬,跑不過咱們的!”安東尼冷哼了一聲,看著幾個騎士團的小隊長說道:“現在咱們不是要殲滅他,那樣反倒會把他嚇跑。我需要你們隻要糾纏住他等到天亮,到時就憑這麽多騎士,抓他就像抓個嬰兒一樣輕鬆!”已經跟阿鬼打過交道的安東尼這些天一直總結上次的失利,最大的原因就是他當時沒有把握住手裏的優勢,這次手裏的騎士更多了,安東尼也定下心來穩紮穩打!

“可惜咱們不用弓箭,要不也可以還擊幾下!”一個隊長狠狠的說道,現在連阿鬼的影子還沒看到呢就折了四個騎士,這讓大家都在心裏憋了一口氣!

“命令內圈騎士用盾牌防禦,外圈騎士不能離開百步!大家堅持防守!”隊長們喊著口令收攏隊伍,沒開神聖守護的騎士們舉著臉盆大小的騎士盾聚在了一起,而那些開著神聖守護的光明騎士則像一個個燈柱,在大隊四周圍成了一個稀疏的光圈。

光明騎士每個人都能維持十幾二十分鍾的神聖守護,雖然個人修為不一樣,可每個騎士小隊都配合密切,一但某個騎士快要堅持不住時,總有一個他的隊友開著神聖守護跑過來接替他的位置。

阿鬼遠遠躲在樹叢裏看著光明騎士們換班似的站崗,他心裏很清楚現在人家正等著自己去攻擊,圈子裏麵的騎士一個個蓄勢待發,一但自己的箭被他們發現,這些人一定會第一時間衝向自己,而跑得最快的一定是那個離自己最近的開著神聖守護的騎士!他的作用就是一個活動的照明燈一但被他照到蹤跡,這些光明騎士肯定會緊咬不放直到把自己幹掉!

阿鬼拿出酒來喝了一口,他靜靜的坐在樹叢裏看著天空,再有幾個時辰天就亮了,當黑夜褪去後,阿鬼和騎士們真正的戰鬥就要開始了!

“阿魯,下麵該你表演了,幫我搞定那些馬兒!”阿鬼摩擦著銀雕像說道,他早就計劃用阿魯來幫他控製騎士們的馬匹。

“嗬嗬,這個並不難,你就看我的吧!”阿魯緊握著小拳頭,狠狠的點了一下頭,她就是被光明神教給封印起來的,所以她對光明神教可是真心的憎恨!

靈魂歌手本來就是玩弄情感的高手,無論動物還是人都有喜怒哀樂的感覺,阿魯的精神力雖然無法撼動光明神教的忠實信徒,可這些白馬卻還是普通的野獸,充其量它們也就是顏色稍微白些,個頭稍微壯些而已。

“這馬怎麽了?”安東尼一邊努力拉住韁繩一邊拍著馬頸安慰著坐騎,一刹間好像所有的馬都受到了刺激,開始不安的躁動起來。

“大人,這些馬好像受到驚嚇了!”一個隊長也在努力控製著坐騎,一匹匹白馬都驚恐的睜大眼睛高抬脖子,馬蹄不住的刨著地麵,一種未知的恐懼讓它們十分的驚慌。

“是不是有狼群過來?要不我的馬不會這麽驚慌的……”一個遇到過狼群的隊長疑惑的說道。

“不可能,這片荒地早就沒有成群的野狼了,”安東尼看著**焦躁的馬匹,恨不得使勁兒抽它幾鞭子!他滿臉怒氣的看著身邊的幾個隊長,“你們幾個也都是老騎士了,你們說現在該怎麽辦!”

“大人,我看還是先下馬吧,這些馬都是訓練好的戰馬,一會兒應該能平靜下來。”幾個隊長都在努力的拉住自己的馬,看樣子所有的馬都受到了驚嚇。

“下馬!”安東尼怒氣衝衝的喊道,一翻身下馬後使勁兒的拉住馬韁,看著不住掙紮的坐騎罵道:“該死的畜生,你給我老實點兒……”

聚集在一起的騎士們紛紛下馬,遠處巡邏的騎士也不得不翻身下馬來,拉著自己的坐騎往回走,剛才還老老實實的白馬此刻都暴躁不安,有不少都在不停的撩蹄子,拚命的掙紮著想跑開。

幾個隊長下來後仔細檢查了自己的坐騎,可上下看了一遍後都沒發現有什麽不妥,“這都是怎麽了?”每個騎士都在心裏暗暗琢磨,四周的曠野靜靜的,根本就沒有能威脅到馬匹的東西。

阿魯嘴角帶著頑皮的壞笑,“看來還不夠勁兒啊,那我再加把勁兒!”一道更猛烈的恐懼之歌又撒了過去!

“哎喲,該死!”一個騎士吃驚的看著自己的坐騎,此時他的白馬雙眼通紅,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居然情急之下張嘴咬了他一口!

皮質的韁繩一根根的崩斷,以往騎士最忠實的夥伴此時就像一個個窮凶極惡的野獸,嘶叫著,跳躍著,頭也不回的衝了出去向著四麵八方跑去。

“大人,咱們的馬都逃跑了!”帕薩克被自己的馬踢了個跟頭,等他爬起來時,坐騎已經衝出人群跑沒影了。

“這群該死的畜生,下次選馬把你們都騸了!”安東尼咒罵著鬆開了手裏的韁繩,他的馬也蹦跳著逃跑了。

不一會兒功夫,所有的光明騎士都變成了步兵,近三十頭白馬居然一匹也沒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