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吉斯人高傲卻不蠻橫,甚至他們一直自標比其他部族更講理,阿鬼一行人在角鷹的安排下順利的向那高聳入雲的天山靠近,除了路上下了一場讓阿鬼驚奇不已的小雪外,在皮吉斯這段路程幾乎是踏上黎加國土最安寧的旅程。
“前麵就是天山腳下了,諸位,有件事兒我必須說一下,”柳德米拉將開路的蝸牛叫住,讓大家聚到了一起說道:“在天山外側兩三裏有個從教派戰爭流傳下來的禁圈……”
“大祭司,什麽是禁圈?”大家都沒來過天山,所以對這個名字十分的迷惑,故言思意,禁圈一定是不讓人隨便出入的地方。
“嗬嗬,對你們來說也算不上什麽,當年教派戰爭後,很多小教派都被趕到了大石城裏,於是大陸皇權和一些極道強者就約定,這些進入大石城的小教派不得隨意進出天山範圍,在天山腳下就允許一些土匪山民組成護衛來監督,向你們這樣普通人,隻要繳納一些錢幣就能隨意的進出,而山上那些小教派除了每年有一次立刻天山的機會,其他時間是不能隨便出來的。”
“那大祭司你這次出來一定是利用今年出來的機會所以去了趟格蘭,對吧?”蝸牛向柳德米拉問道。
“當然了,我這麽大歲數了,雖然也能衝出來,可沒必要把事情弄得那麽大,如果引起皇權或者極道強者的注意就麻煩了,你們看,光明神教那些小子隻是聽聞點兒風聲就敢帶人來追殺我,所以說我們這些教派就是出來也並不安全。”柳德米拉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我也是提醒一下大家,一會兒如果有人劫道那也是些普通山民,沒必要把他們當作心狠手辣的土匪。”
“好嘞,我明白了,說白了,天山腳下有群看家護院的山民,隻要交錢就能擺平他們!”角鷹點了點頭,抬頭看了看遠處的天山又看了看天色,大聲說道:“咱們別磨嘰了,走,一起上大石城去看看!”
幾個人一起抖動馬韁繼續向天山方向跑去,什麽禁圈,什麽教派戰爭,這些事兒管他們什麽事兒,隻要把柳德米拉送到大石城裏,他們的任務就算是徹底完成了!
天山一直都是黎加人的神山,黎加的山民相信天山就是大山神在神庭裏的座椅,隻要順著天山往上爬,穿過低矮的雲層和凜冽的絕對嚴寒狂風,就能到達神人生活的神界!所以天山從來不缺來祭拜的山民,更何況諸多教派都在大石城裏,這天山幾乎成了大陸上香火最盛的宗教場所。
阿鬼一路上看到不少疲憊的山民虔誠的向天山走著,柳德米拉說這就是祈求大山神的儀式,隻有誠心誠意一步步走到大石城的人才能得到大山神的祝福。
一圈茂密的鬆樹林向一條綠色的環帶圍繞在天山腳下,從高空俯視就可以發現,無論在地麵上什麽角度想接近天山都要穿越這條鬆樹林,它將通往天山的所有道路都控製住了。
一看到這翠綠的鬆樹林,柳德米拉就說起來:“這裏就是禁圈,守衛這個禁圈的有四個幫派,我記得他們的老大是海東青、葛老虎、九花蛇和狼王,到時不管是誰截咱們的路,隻要花錢就能過去,沒必要和他們發生衝突。”
“好了,大祭司我們知道了,這些不是土匪,隻是些給人看著天山的護衛。”角鷹笑著說道,馬上就能進入天山山區,大家很快就能完成任務,他自然不想多出什麽波折。
馬隊一靠近鬆樹林,立即從裏麵跑出不少披著灰狼皮的山民,柳德米拉一見他們的穿著,小聲的跟角鷹說道:“這是狼王手下的狼幫。”
角鷹點了點頭,打馬走了過去,那些山民倒也不急著圍上來,隻是在鬆樹林前排成了一列看著馬隊。
“我們是格蘭的傭兵,現在護送拜月教的柳德米拉大師回大石城!”角鷹故意大聲說話,好讓林子裏的人聽清楚。
“你們這些傭兵每人五個金幣,柳德米拉大師就不用交錢了,”眾多山民閃開一條路來,一個三角眼的清瘦漢子披著一張黑色的狼皮,從鬆林裏走了出來:“交了錢你們立即可以過去!”
角鷹沒有猶豫,從兜裏數出二十個金幣交給了對方,這就像進城繳稅一樣,有些時候必須要遵守規矩。
狼幫的山民果然沒有阻攔馬隊,這些披著狼皮的山民又像滲入泥土的水滴,快速的消失在茂密的鬆樹林裏。
跟隨朝拜的山民慢慢走過鬆林,迎麵天山展現出它雄偉的身軀,直上雲霄的山體就像一個身穿白甲的武士,巍峨雄偉,讓人忍不住生出膜拜的衝動。
“那裏就是大石城!”柳德米拉指著天山中部一個黑褐色的地方說道。
從山腳看上去,大石城就像天山中部一條腰帶,白皚皚的雪峰上清晰的露出一排山體,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在挺拔的天山上開辟出一塊方圓四裏的平台,經過山民們的不斷建築改造,硬是用無數人力將山腰的平台建成了一座由巨石堆砌的巨大城市。
“據史書記載,當年黑斯廷大帝一統大陸後,為了報答北國山民的無私幫助,他發配了二十萬戰俘來到大陸北方給北國山民建立自己的城市,這座大石城就是那二十萬戰俘花了十年建成的!”柳德米拉在馬上挺直腰杆指著從山腳經過四個平台,之字形轉折而上直通大石城的山道說道:“當年光開辟這條山道就花了整整三年,據說山道上那四個休息平台就是當時戰俘的臨時營地,當時四段山道同時開鑿,所有采下的石料統統用人力運送到了山腰平台去搭建大石城,真難想象當時是什麽樣的情景……”
幾個人說話間,長毛馬跑到了山腳下的鎮子前,一塊大石碑樹林在鎮子門口,上麵刻著“山下鎮”三個大字。
“這裏是上山的必經之路,咱們今天先在山下鎮休息一晚,憑著長毛馬的腳力,兩天後咱們就能進入大石城。”柳德米拉一邊說著一邊帶頭走進了鎮子,禁圈的山民不允許山上教派出去,可沒禁止他們來山下鎮消遣,所以柳德米拉長老對這個鎮子相當的熟悉,當年他還是孩子的時候被拜月教上代祭祀帶到大石城後,直到現在這五六十年的時光都是在山下鎮和大石城中度過的。
“這些酒樓和旅店都是後來改建的,我來這裏五六十年了,幾乎每隔一二十年這個小鎮就會變一個模樣,不過這鎮上有一個旅店還保持著最初的樣子,翻蓋了幾次都沒有任何變化……”柳德米拉帶著大家慢慢沿著鎮中大道向前走去,一直走到舊日旅店的門口才停下來。
周邊繁華氣派的酒樓旅店中間,這個毫不起眼的二層小店反而顯出獨特的曆史風味,一個“舊日”完全概括出小店的風格,踏上磨得錚亮的青石台階,還沒進門就能問道純粹的木質香氣,這才是黎加山民真正的生活建築,仿佛整個時光都被停止在千百年之前的山下鎮。
柳德米拉也沒想到舊日客棧裏居然有這麽多人,他也算是大石城的長大的老牌長老了,一進屋左右看了看,居然整個大廳裏坐得都是山上大石城內的教派弟子。
“柳德米拉長老,您好!”靠近門的幾桌人趕緊站起來向他問好,這次下山來的雖然都是各派的精英,可真正和柳德米拉同等級的長老卻一個都沒有,所以這些狂信徒都執晚輩之禮,畢竟拜月教在大石城裏不但口碑不錯,這個月祭祀更是老一輩中的佼佼者。
“噢,想不到諸位都來這裏聚會啊,你們慢慢聊,我剛從外麵回來趕了幾天的路,要上樓去休息休息,”柳德米拉一邊跟著夥計往樓上走一邊歉意的向眾人點了點頭說道:“老胳膊老腿的禁不起折騰,這一連騎了好幾天的馬,可把我老頭子累壞了……”
眾人自然不好讓老頭子再留下聊一會兒,大家的眼神都跟在一直走在柳德米拉身邊的四個傭兵身上,阿鬼因為年齡小,跟著角鷹和蝸牛一起被大家排除在外,反倒是一身黑衣而且總愛用黑巾蒙麵毒刺,倒是符合了大家心目中黑暗使徒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