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擊手的最大效果不在於他射殺過多少人,而在於他能對於敵人造成什麽影響。
老山羊的死亡讓三十個步兵縮到路邊不敢前進,密集的一陣漫射加上精準的射殺讓五十多士兵隻能縮在盾牌後麵不敢亂動,阿鬼做為一個狙擊弓箭手出色的完成了他的任務。
看到兩撥人都被自己壓製住了,阿鬼收拾了一下東西,將箭桶裏的箭都射幹淨,一轉身從山林裏向隊伍的方向追了下去。
“唉,你說那個箭手還盯著咱們沒有?”外麵半天沒有動靜,一個士兵在盾牌陣裏小聲的問旁邊舉著盾牌的戰友。
“不知道!”刀盾兵舉了半天盾牌,脾氣已經不是一般的臭了:“想知道你就站起來,老子正好給你讓個地方好歇歇手……”
“哎,別別別,大哥你別開玩笑了,還是我來幫你舉一會兒吧。”步兵趕緊接過盾牌舉起來,就這樣旁邊的人還是對他一陣瞪眼,大家都知道這個盯著他們的箭手可不一般,那種普通的白羽箭在這個弓箭手裏出奇的準,隻要偶爾露出的縫隙它就可能會鑽進來!
大當家的坐在盾牌下默默的數著自己的呼吸,剛才老山羊就在不遠處被活活射死了,他真想這就撲出去殺了那個箭手,可再看看身邊這些弟兄那惶恐的眼神,大當家的隻能強壓住心裏的怒火,憋屈的坐到盾牌下等著。
遠處的步兵半天沒有再遭到狙擊,開始慢慢依托著樹木的遮掩向前麵運動過來,直到半天他們確認那個弓箭手已經離開了,才敢戰戰兢兢的走出樹林踏上商道。
“大當家的,好像沒事兒了。”一個手下小聲的說道。此時誰都看出大當家的雙眼血紅,一看就是被那個神秘的弓箭手氣得怒火攻心,大家都不敢亂說話了。
“撤盾!”大當家的狠狠的說道,頭頂上一直遮掩的盾牌嘩的一下被撤開,午後的夕陽血一般的投到大家腦袋上。
“你這該死的弓箭手!”大當家的看著兩邊的密林山崖突然大聲的罵起來,從下午被困到盾牌陣裏到現在夕陽西斜,他們居然被幾個弓箭手給困了三四個時辰!
大當家的並不知道狙擊他們的隻有一個弓箭手,否則非氣吐血不可!
兩隊人馬一集中,大當家的這才發現,自己二十人的弓箭隊居然完全死幹淨了!刀盾兵也死了進十個,現在還算完整的就是長槍隊和後來趕來的步兵隊!
“大當家的,接下來該怎麽辦?”幾個小隊長圍在大當家周圍等待著他的決斷。
“他奶奶的,都這樣了還能咋辦?”大當家的一跺腳:“追!給我繼續追!”
他一把抓住一個口齒伶俐的下屬說道:“你小子給我趕緊跑回大營去,向那些混蛋們說,這有幾十車貴重貨物正在往回跑,咱們已經把傭兵消滅一大半了正在緊追,讓他們趕緊都過來,跑得慢的沒有錢分!”
一會兒功夫麥蒂人將士兵的屍體都扔到了山裏,大路上什麽都沒有留下。然後他們又排著隊,刀盾兵開路,繼續追了下去。
此時阿鬼已經進入了火雲雀準備的防守陣地,一條懸在半山的商路上到處都是氣勢洶洶的傭兵,就連一項軟弱的紅衣女傭兵們此時也是滿臉嚴肅,人人拎著武器不停的向後麵張望著。
山路不寬,正好限製住了麥迪人的衝鋒,雖然塔盾已經丟棄在戰場了,可麥迪人也完全失去了弓箭兵,現在大家就等著麥迪人追上來,憑著火焰鬥士高超的個人能力,他們有信心在這條狹長的山道上把麥迪人完全消耗掉!
本應該逃跑的西萊斯特此時居然也跟大家在一起,不過他的身邊站著一位全身包著鐵皮甲的小個子。
文德班爾斯現在不知道該是哭笑還是該痛哭一場,可算盼來了盜匪,可沒想到居然還是某國的軍隊!最可恨的是這群蠢貨空有著上百的戰士卻非要幹什麽攔路*的勾當!
文德班爾斯可是跟著阿芬納琉斯當過盜匪,隻要把人往兩邊一埋伏,等車隊一到馬上衝出來殺人卸貨,這樣張網捕魚的方法多利索?哪有盜匪居然還學著官家去設卡收費的。
麥蒂人騎兵確實追上了車隊,而且他們一刀就劈死了文德班爾斯的車夫,那時文德班爾斯還坐在車廂裏呢,當沒人操駕的馬車撞向大樹時,一直縮在車廂裏的文德班爾斯不得不跳出來,怨氣十足的兩箭就結果了騎兵。
突然從車廂裏跳出的鐵皮人讓周圍的火雲雀傭兵緊張不已,誰也不知道自己的車隊裏居然還藏著這樣一個怪物!
雖然文德班爾斯射死了騎兵,可火雲雀的姑娘們卻敵意十足的拿著武器圍了上來。
想在這種情況下殺死大皇子簡直就是做夢,隻會射箭的文德班爾斯現在連逃跑的可能都沒有。好在這家夥一直位居人下懂得變通,一身盔甲的文德班爾斯馬上編出一套說辭:“我是傑斯特的軍人,是在秘密保護大皇子殿下!”
由於文德班爾斯一直藏在車裏,這次又確實解決了兩名追兵,他的謊話編得倒也合理,等到西萊斯特親自來確認他這身行頭就是傑斯特弓箭營的,火雲雀的傭兵才鬆開手裏的兵器。
“是不是阿芬納琉斯讓你來到?”西斯萊特自作聰明的問道,因為他去弓箭營時也見到過文德班爾斯這身行頭的神箭手在訓練士兵,再加上他一直就認為阿芬納琉斯不會拒絕他的招攬,所以先入為主的認為這個神箭手是阿芬納琉斯派來討好自己的秘密護衛。
可聽到這個問話的文德班爾斯卻是臉色一變,這次出來刺殺大皇子的事情難道敗露了?他不禁想起阿芬納琉斯那冷酷的手段。如果不是全封閉的頭盔擋著,西萊斯特一定能看到他眼中流露出的凶光!
“很好,你以後就跟著我吧……”西斯萊特見到文德班爾斯不言語,還以為自己的猜對了,於是輕輕點了點頭轉身走回車裏,大家又繼續趕路。
“他這是什麽意思?讓我繼續跟著他?”文德班爾斯疑惑的看著西萊斯特的背影,他實在搞不懂這個大皇子是怎麽想的,不過一看到馬車又開動了,瘸腿的文德班爾斯趕緊搗騰幾步蹦上了大皇子馬車的車轅上,現在也無法下手了,他隻能乖乖的先跟在大皇子身邊看看再說。
就這樣,本來是刺殺大皇子的文德班爾斯不得不暫時成了大皇子的保鏢。